第70章準備田獵四

看著手中惦著錢袋的高孝瓘,高孝琬倒是羨慕的很,而靜德皇後卻一臉陰鬱的瞧著,就像看著闖禍的孩子一樣。

“母後,這個十二叔要送孩兒銀子,不坑他一把多不合適。”高孝瓘嬉皮笑臉的說著,一點也沒有做錯事的覺悟。

“嗬!你還知道是坑了高濟呀?他一準兒去太後那告狀去,你就等著太後收拾你吧!”

“母後,這您就有所不知,太後奶奶她親口答應了孫兒,這是高家的規矩,隻是可惜隻能坑十二叔一次,本來想著多坑他幾次來著,那小子居然學精……”

“你還說!坑了高濟多少銀子?”靜德皇後被氣樂了,輕輕的連連搖頭。

“不多,三百兩!”

“……”

靜德皇後無言的鄙視一眼高孝瓘,看著他那洋洋自得的表情,既生氣又覺得好笑,這孩子什麽時候變的如此頑皮?現在四麵樹敵很好玩是麽?

高孝琬從中解圍道:“母後確實有所不知,上次太後奶奶確實答應過,隻要公平比試帶點彩頭也行,技不如人不止丟人,還得花點銀子。”

有了高孝琬的解釋,靜德皇後這才作罷,轉而說起田獵之事。作為先皇後,自然是不能去的,而高孝琬已經封了爵位,可以帶四名護衛。但高孝瓘一無所有,恐怕隻能之身前往,好在與其餘皇族同行,有旅賁軍和禁衛保護。

靜德皇後首先考慮的是高孝瓘的安危,上次被人陷害一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絕對是高湛搞的鬼。這一次田獵途中,那就有大把的機會進行加害。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先防著高湛總是好的。

“孝琬,田獵的時候要和孝瓘形影不離,特別提防有人暗中傷人。”

高孝琬微微欠身應道:“是,母後!不過母後也不要太過緊張憂慮,畢竟田獵的時候內有禁衛,外有宿衛軍(注:百保鮮卑重騎兵)保護,一般人不得靠近獵場範圍。”

高孝瓘向著母後一拜:“母後,是孩兒孟浪,讓母後為孩兒操心。”

“哀家倒是希望自己多慮,說起來高濟確實膽小且一時孩子氣,若是別有用心的人在一旁煽風點火,隻怕高濟會做出糊塗事來。高湛一向謹慎不落人口實,就怕他們的隨扈家將自作主張,這個不得不防,還是小心使得萬年船。”

“難道他們的隨扈家將就不怕牽連到自己的主子?那豈不是給皇上落下口實,誰不知道皇上這幾年弄死的都是高家人。”

靜德皇後低聲嗬斥:“孝琬,住口。”

高孝琬驚道:“孩兒錯了,請母後息怒!”

倆個孩子都知道,不該提皇上高洋,這些詞在靖德宮屬於禁忌。

更忌諱的是皇上確實弄死了不少高家人,元家人,以及大魏舊臣。

在整個大齊,高洋以及不是虎一樣的君王,而是能止小兒夜啼的惡魔。

殿中幾近無聲,高孝瓘打岔道:“母後是擔心那些奴才無腦,一時的鬧熱不顧後果甘當死士吧,多謝母後提點,孩兒會小心行事。”

靜德皇後有些哀傷,在宮裏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卻不比普通百姓來得自在,若是有得選擇,她寧願自己沒有生在帝王家,自己的孩子也不是勳貴皇族。平民百姓家什麽樣不知道,或許比起帝王家更有情義吧。

本來好好的母子聚會,被弄的氣氛極糟。

宮裏住的久了也看的多了,總是聽見舊臣被殺,高家人被囚,也讓靜德皇後閑的胡思亂想,總是擔心輪到自己的娘家,總是害怕輪到自己的兒子。

高孝琬不懂母親的心,他自持高家嫡子嫡孫許多年,封王那年才九歲,這讓他傲然鄙視了同年出生的四弟高孝瓘整整六年。直到有一天猛然驚醒,自己這個嫡子嫡孫其實什麽都不是,僅僅隻是個河間王,但他還是不懂母親在擔心什麽。

高孝瓘卻很明白,他知道嫡母在擔心什麽,而且最終也成了事實,不知道該說是心想事成呢,還是說嫡母對皇族看的足夠透徹。

“孩兒鬥膽相問,母後在擔心?母後可有解決之策?”

“母後在擔心什麽?四弟你說什麽?母後身份尊貴,何來的擔憂?不過剛才不是一直都在擔心四弟你麽?”

‘你個瓜慫,笨蛋。’高孝瓘丟給高孝琬一個鄙視的眼神。

‘你才是……’高孝琬毫不客氣的回敬了個眼神。

看著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的兩個孩子,靜德皇後眉梢一挑,緊蹙的眉頭不知不覺舒展開。

“你們倆倒是和小時候一樣,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說什麽,為娘隻是擔心你們兄弟二人不同心罷了,現在看起來是為娘多慮了些。”

“母後請放心,俗話說的好,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孩兒們定會謹記。”

“四弟說的對,孩兒們定會謹記母後教誨。”

倆兄弟一人一言互相附和,倒是讓元仲華感動欣慰,暫時也忘卻了那些不如意的事,舍棄了不如願的想法,畢竟胡思亂想隻是徒增煩惱。

接下來言歸正傳,靜德皇後拿出了一件讓兩個兒子都喜愛的物件。

“轉眼你們就滿了十五歲,一兩年內你們也該像孝珩一樣步入朝堂,而我族皆以武立國,正好你們倆也要去田獵,這件玉韘(she)就先給你們。”

“謝母後!”二人開心的接過玉韘。

玉韘有些像扳指,隻是模樣不是印象之中那麽圓滑的筒型,而是帶著些斜麵的梯形,表麵還刻有弦槽。

二人的玉韘很明顯出自同一塊玉料,並且各自刻有名字,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這是靜德皇後在告訴兩個孩子,嫡子也好庶子也罷,都是自己喂養長大,並視二人為己出,更不用說自幼就沒有分過親疏,但凡有孝琬的一份,必定會有孝瓘的一份。

自己確實有些年沒有見過母後,自打高洋稱帝以來,靜德皇後就一直住在空****的高陽王府,就連親兒子高孝琬也隻能一年見一次,直到婁太後的壽誕那日才搬進靖德宮。高孝瓘的心中疑惑頓起,這高洋到底是讓誰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