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賺錢的點子

小青仿佛在外麵遇到了什麽駭人聽聞的事,進門喊了兩聲“公子”,看見高孝瓘在入靜打坐,隻好悻悻的走了出去,關心她熬的參湯。

鄭元禮算是看出點什麽,小青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但不打算和自己分享,想必是與司膳司有關。問一個宮中侍女倒是沒什麽,可是要怎麽開口,萬一小青認為自己隻是好貪杯,那可有些難為情。

整個下午鄭元禮無所事事,奈何門外參湯香味愈濃,撩撥的他也有些無心看書。高孝瓘在打坐倒是什麽感覺也沒有,一坐就是半天。

這半天,皇宮發生了許多事,宮裏所有的地方都在傳著,司膳司死了一個管事。

太極殿的偏殿內。

崔南風躬著身子低聲道:“皇上,博陵王是被四公子打傷的,起因是四公子上次荷花池溺水昏迷,長廣王被太後娘娘訓斥罰跪,博陵王替長廣王出頭反挨了打,之後長廣王與四公子理論,同樣沒占到便宜。據說還拔了刀,好在長廣王知進退,忍了下來。”

高洋看著奏折頭也不抬的問:“四公子?孝瓘?”

崔南風答道:“正是,皇上已經賜名肅,字長恭。長廣王,河南王,河間王以及博陵王曾經敲詐四公子,被太後娘娘訓斥了,倒是沒有追究此事,隻是說以後再比試可以帶些彩頭。司膳司很久沒得到四公子的賞賜,擅做主張克扣了吃食,太後追究到了下去,連光祿寺的大人也挨了板子。”

高洋的眉梢微微一動,“這些奴才好大的膽子,長恭這孩子怎麽樣?”

崔南風一愣,“似乎恢複了不少,不僅為幾位大人求情,還不追究四位小王的過往,此次若非他求情,恐怕司膳司會杖斃不少奴婢。”

高洋瞥了他一眼,崔南風恍然大悟的答道:“以前木訥沉默,經過變故之後,行事比幾位小王沉穩,哄的老太後很開心。但得罪長廣王,怕不太明智。”

高洋未再言語,嘴角卻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隻要太後開心就好,高湛是睚眥必報的家夥,高濟總是被人當槍使,高長恭這孩子恢複了不服輸的個性?後宮整天都是雞毛蒜皮的煩心小事,既然有好戲看,那就看唄,難道他們還能把這皇宮掀了不成!

承乾殿偏院。

高孝瓘伸了個懶腰,齜牙咧嘴抱著發麻的腿,費了好大勁才分開。

門外送晚餐的太監來了四個,膽戰心驚的放下,收走中午的食盒,整個過程大氣都不敢出。

“謝謝啦!”

高孝瓘的一句話,嚇的那些小太監們恨不得磕頭,戰戰兢兢地拜謝後逃也似的離開,和前幾天趾高氣昂的那個家夥完全不一樣,這讓高孝瓘摸著腦袋納悶了好久。

小青在一旁伺候著,先給他分好食物,再給鄭元禮分好食物,自己不好意思的分了一份。

侍女本不能與主子一同進食,可是這位公子全然不顧這些,命令一起吃飯,讓她覺得公子蘇醒後變的不一樣了。

鄭大人雖然頗有微詞,但四公子堅持己見,畢竟這裏是以四公子為尊,鄭大人也隻當是沒看見。

小青拿起酒壺正準備伺候二人飲酒,卻被高孝瓘一把拿了過去,他沒有給自己斟酒,而是聞了聞,直接遞給了鄭元禮。

這會兒鄭元禮倒了一盞酒,端起這黃色酒液略帶泡沫的酒盞,眉開眼笑的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副陶醉的樣子。

高孝瓘皺眉問道:“這米湯一樣的酒好喝麽?看著像劣質黃酒。”

鄭元禮剛抿了一口,聽見高孝瓘的話差點嗆著,心中思忖,這孩子肯定是沒品嚐過外麵那些水酒,這可是宮中佳釀。

“我嚐嚐,”高孝瓘拿起酒盞,倒了一點點抿了一口說道:“果然像黃酒,除了有些甜,還有一點酒味,這是給小屁孩喝的,不知道後勁大不大?”

鄭元禮白了他一眼,心中直嘀咕,小屁孩?你不就是麽,你想喝直說,拐彎抹角的說是你的,這小子怎麽這麽寒顫人呢?這小子把酒壺推過來是什麽意思?看不上這宮釀?

高孝瓘將酒壺推給鄭元禮,邊吃東西邊琢磨著記憶,唐朝以前好像確實沒有高度酒,而且不管怎麽沉澱都不是透明的顏色,直到唐朝中期才出現所謂的燒酒(蒸餾酒),自己倒是在小作坊看見過釀製燒酒,最大的不同是酒曲。

北齊不同南方陳朝,小曲肯定不適合,那麽大曲和麩曲是最適合不過了的。而且釀製的高粱米也容易獲得,這可不是一條發財的門路麽?

高孝瓘不禁兩眼精光迸發,端著碗扒拉著飯粒傻樂,也不記得吃菜。

小青心裏咯噔一下,四公子又發癔症了吧?

“公子?”

“嗯?”

“你沒事吧?”

“吃飯,鄭大人也快吃飯,吃完了我跟你們說件事,發財的路子,保準賺錢。”高孝瓘邊說邊樂。

小青狐疑的瞧著高孝瓘,原來不是發癔症,是在想賺錢的營生,可是這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金貴公子,真有什麽賺錢的路子?

鄭元禮同樣很狐疑,卻沒當回事,大概是這位公子從哪得了賞賜的好玩意,打算給賣了出去吧,皇宮裏的公子哥都這樣幹。轉念卻又想起小青先前欲言又止的模樣,好奇的不動聲色問道:“小青,你下午可遇到什麽事?”

小青一愣,搖頭道:“沒有呀!哦,司膳司死了人,是個管事。他們一聽說承乾殿四公子,都不敢與奴婢答言。”

鄭元禮瞥了一眼高孝瓘,“唔”了一聲算是回應。

“總會有一個倒黴鬼背黑鍋,不過這個倒黴鬼也不冤枉。死一個比死一串好多了,大家都安心,上麵也交代了,下麵也嚇住了。”

高孝瓘風輕雲淡的兩句話,在鄭元禮耳中不亞於驚濤駭浪,這孩子居然看的如此透徹。若是他知道這些都是高孝瓘猜測的話,恐怕不止是驚濤駭浪。

高孝瓘知道,即便是自己求情,那些宮女太監並不會領情,他們巴不得自己永遠和以前一樣懦弱木訥,這樣他們誰都不用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