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京都四老子
餘辜這下才開始慌亂起來。
“楚小舟那家夥簡直了，你說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上去就給人一個大嘴巴子，那可是京都府尹的兒子。”
餘辜又再次憤憤不平：
“這還不算，軍部的人她也敢打，她也不想想，那可是朱太尉的親兒子，京城裏誰不知道朱太尉權勢衝天！”
小蔡斜眼看著餘辜：“骨頭哥，你還好意思說，你那一耳光，扇的可是當今皇後的親外甥，一國之母的麵子你都不給，你這回死定了。”
餘辜毫不在意的撇撇嘴：“哦，對哦，我都差點忘了，我隻是覺得能偷襲的時候，絕對不能憋著不出手，不然肯定會很不爽。……再說了，我爹隻是讓我跟京城子弟多走動走動，又沒說非要加入他們，誰讓他們嘴巴不幹淨的，打他們活該。”
小蔡說：“別裝了，人家罵你爹的時候，你笑的那個開心啊，就差給被人鼓掌叫好了，一說到小鵝寶的壞話，你就凶的不像樣子了。”
餘辜笑了笑：“罵我爹的時候，其實我暗地裏叫好了，隻是他們沒聽到哈哈哈！……哎呀不好，我媳婦還在那裏，現在肯定已經慘遭不測了。這可怎麽辦，還沒過門呢，我就成寡婦了！”
小蔡哭笑不得：“女人死丈夫才叫寡婦，你是男的，叫鰥夫！……再說了，人家姑娘一出手，就知道武功比你高很多，那三個繡花枕頭哪裏是她的對手？……我在京都見多了名門仕女，從來沒見過那麽好看的姑娘，居然還有那麽好的身手。”
小蔡一臉向往的看著天空，一邊仔細回憶初見那個姑娘的美好細節，一邊問餘辜。
“她是叫……楚小舟？”
天空中迎著小蔡的呼喚，一個黑色人影從天而降，蹲落在地，正是神采得意的楚小舟。
“誰在叫我？”
小蔡看到心目中念念不忘的姑娘，騰的一下，臉就紅了，將身子連忙躲在餘辜身後。
楚小舟落地氣勢不減，上來衝餘辜就是一拳。
餘辜看似狼狽的躲開，大喊：“謀殺親夫呢？”
楚小舟憤憤說道：“你個死胖子，還指望你英雄救美，沒想到剛見你出手，後腳就溜了……”
楚小舟平複心情，安慰自己道：”還好本姑娘跑的也不慢。”
楚小舟這一拳雖然沒有打倒餘辜，卻也沒有落空，一下子打在了窄巷的粉牆上，一時間黛瓦紛落，裂痕叢生。
餘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拳：“你確定你是前幾天才入滴水境麽？這不能夠啊，你這一拳不像是才入境的人！……難道說你那天入境時候內息凝結成的水滴，居然是至純的太陽水滴？”
楚小舟更加得意的說：“沒錯，那天喝了老王爺的魚湯，我的內息因此凝結進入了滴水境，我看到的那顆水滴裏映射的，是一輪太陽，一輪孤獨而燦爛的太陽。”
內息凝結入境，每個人看到內心映射出來的幻象皆有不同，個人的內息強弱，性格優劣，都會影響到幻象的呈現。傳說中有一種太陽水滴，遠遠高於各種明月星辰，是最完美無暇的境界層次。
能夠修煉出太陽水滴的人，必須要內息足夠浩瀚，內心足夠強大，而且從不違背自己的真實心意，唯有這樣，才能夠凝結得到。
注定無法修煉武學的餘辜，幹張著嘴巴，久久不願合上，他想問為什麽。
為什麽你可以內息浩瀚，為什麽你從不違心，為什麽命運如此垂青於你？
這都是餘辜想問卻沒有問的。
餘辜問出來隻有簡單的三個字：“為什麽？”
楚小舟說：“沒有為什麽，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要每天練習出拳一千次，每月要練三萬次，每年要練三十六萬次出拳，這二十年來，我一共練習出拳練習了七百二十萬次。任誰做一件事，能做夠七百二十萬次，那件事一定會做的足夠完美。”
餘辜又問：“你真的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楚小舟這時就有些無奈了。
“不是不做，是不能做！我有一種病，我無法遺忘所有發生的事……小時候，我也曾做過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我看到一隻兔子在雪竹林裏要被凍死了，我沒有去救它，結果關於這隻兔子臨死掙紮的記憶，不停的折磨著我，每個細節，每朵落下的雪花，小兔子的每次顫抖，到現在我都曆曆在目，都在告訴我，你犯下的所有錯，都會讓你不得安寧。……所以我做任何選擇，不能後悔，一旦後悔，我就會承受永不遺忘的記憶帶來的痛苦。”
能被命運垂青的人，被拿走的往往比得到的更多。
小蔡怯生生的露出頭，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那個……楚姑娘，我那三個同伴可好？”
“放心吧，我逃跑之前他們的侍從都趕過來了，估計礙不了大事，畢竟我沒盡全力。”
餘辜這才想起小蔡：“你回去肯定要被他們踢出局，要不然你跟我們混吧，他們叫京城四公子，我們就叫京城四老子！”
小蔡扒開餘辜的手：“拉倒吧，小時候跟你混的人哪一個最後不被你出賣？你成立的組織，我可真不敢加入，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你坑了，我那三個同伴雖說廢物了些，倒還講義氣。……我就跟他們說是來追你沒追到，他們會信我的！”
“既然你這麽不相信我，為什麽還要幫我？”
“我叔叔雖然隻是個管祭祀的奉常，沒有多大的權勢，但他的眼光在朝野是出了名的毒，他曾跟我說過，京城最深藏不露的人物，一個是鏡鑒司的鏡尊大人，一個就是快活王爺。你父親居然能和鏡尊大人相提並論，你說我怎麽敢惹你？……那三個草包也好，你這根骨頭也好，你們都是爺，我都不敢惹。你們聊，我先走了。”
小蔡說完就跟兩人作別，灰溜溜的往校場跑去。
餘辜這邊好說歹說，直到答應請楚小舟吃一頓半風樓的大餐，這才讓楚小舟消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