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多少考生吐血亡
朱老雀緊緊打量著崔正道，突然出聲詢問。
“崔副統領此次前去青衣江執行任務，可是為了那半顆昆侖淚？”
崔統領一慌，半跪下來。
“稟首座大人，正是。”
“半顆昆侖淚，妄造多少殺孽，你可真是狠得下心。”
“我們天楚軍人，以遵從軍命為天職，狠不狠得下來心，都要狠！”
“我看了你提供上來的情報，你說全船隊的幾十人馬，全都被白骨衣一個人掀翻到青衣江了？”
“是怒江！”
“除了你之外，還有活口嗎？”
“再無活口！”
“你可有看到他的長相？”
“他全身銀甲覆蓋，卑職並未看到。”
“武功路數呢？可看出是哪門哪派？”
“這個……賊人身形詭異，並未顯露任何武功，用的又都是街頭的戲法之術。完全找不到線索。”
“如今世上戲法之術隨處可見，你又不是沒見過，哪裏來的大驚小怪？”
“大人你是沒親眼所見，小的在京都也是經常出入皇親國戚的府邸，平日裏倒真見了不少戲法幻術，可是這白骨衣的幻術，那當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他能踏水而行，能把人變到畫裏，又變出來，最後居然把整座山水巨佛給變沒了，引我們誤入了怒江水道，這才落得個全軍覆沒。”
“你先起來，你我不在一處司職，就別拘泥於這些禮數，你坐下，將你當日所見說的詳細一點，越詳細越好。”
崔統領便用自己的記憶重現了當日的情景，說到眉飛色舞處，一連換了好幾個人的腔調，一炷香之後，他才表演停當。
“大人，這還不足現場十分之一的震撼。”
朱老雀揉揉太陽穴：“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這個白骨衣可真是讓人驚訝，你說就憑這手幻術，何苦做賊呢，去哪裏討不到銀子？”
崔統領連忙附和：“誰說不是呢？”
“所有的事情整體來看，問題就集中在兩點之上了。一是昆侖淚。這昆侖淚肯定隱藏著我們不知道，但白骨衣知道並且必須要拿到的秘密。他拿走的是半顆，另外半顆就在器武庫。二是他用銀甲，幻術手法來掩飾自己的身份，反而留下來線索。”
第一個判斷崔統領聽懂了，第二個判斷崔統領聽起來有些模糊。
“大人您說的這個線索是？”
朱老雀再深入解釋：“他用了那麽複雜的鎧甲和幻術手法，來掩蓋自己的身份，恰恰說明，他很怕別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他的真實身份很重要或者說很出名，他絕不是一個籍籍無名的鄉野村夫，我甚至覺得，他離我們很近。”
“你說的這些很重要，切記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就算你們廷尉大人問起也不要過多解釋！你可記住了？”
“可是大人，卑職本就是廷尉府的人，如果連廷尉大人都要瞞著的話，會不會有些說不過去？”
“你就說是我鏡鑒司的決定，他不會為難與你的。本月十五器武庫的軍備博展，你也帶上一路人馬前去。記住，你是唯一和白骨衣交過手的人，我相信到時候他一定會精密安排，所以不管你必須憑著你和他交手時候的直覺，把白骨衣的節奏打亂。”
崔正道俯首領命，剛要出去，又被朱老雀叫住。
“你說青衣江上，真的沒有其他幫手，隻有白骨衣一個人嗎？”
“回大人，確實隻有他一個人！”
崔統領麵無表情的回道。
楚小舟在王爺府混吃混喝幾天後，終於等到了鏡鑒司公布招考名單的日子，一大早楚小舟就來到皇宮前前的校場上，卻發現早有無數青年才俊三五成列的等在那裏。
這塊遼闊的校場中央，是一方巨鼎，青銅所製，通體渾樸，彌漫著不可撼動的金石之氣。
立鼎的人並不是天楚的皇帝，皇帝貴為九五之尊，在民間的鋒芒卻蓋不過這一個立鼎的人。
她便是鏡鑒司的創始人，傳說中的一代奇女子謝流年。
當年如果不是她創立鏡鑒司，立誌推行法家治國理念，楚氏皇族或許根本無法守住來之不易的江山社稷。
為了讓天楚的百姓都能熟悉這些法則，她將天楚三十六條刑律全都銘刻在銅鼎之上，作為衡量是非準則，分發至各郡府衙門，在郡城顯要位置擺放。
所以在老百姓口中，這些天楚刑律又被叫做鼎律。
京都的銅鼎是眾鼎之王者，顯得尤為龐大，上邊除了鐫刻刑律，還有謝流年親自刻下的一行血字銘文。
楚小舟需要踮著腳，才能把那些銘文逐字看清楚。
“律法不能使人人平等，但在律法麵前人人是平等的。
願天楚的子民都渴望公正，成為不羈之民。
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
有一分熱，發一分光。
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裏發一點光。
不必等候炬火
此後如果再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楚小舟看著這一段話，雖然沒有完全領悟，卻也熱血沸騰起來，尤其是看到成為不羈之民時候，楚小舟想，這可不就是說的我嘛，我不就是**不羈愛自由的少女麽！
這時校場外幾聲鑼響，一排玄衣鏡卒擁著一個胖老頭來到校場銅鼎前。
胖老頭矮矮胖胖，卻偏偏長了一副小鼻子小眼睛，看上去慵懶的緊，天生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他從人堆裏走了出來，不斷的打著哈欠，在打哈欠的間隙，不忘向場間的諸位考生打招呼。
“年輕人們，你們好啊！我是鏡鑒司玄武門的首座玄先敵，你們也可以叫我玄老頭，今天我來到這，主要是公布下今年鏡鑒司擬招錄的考生名單。諸位想必也知道，鏡鑒司下屬四門：分別是處理情報的朱雀門、處理軍事事件的白虎門、處理突發事件的青龍門、和處理緝捕追凶的玄武門，我們會在每年的夏末，從各郡府推薦選拔的優秀才俊子弟中，進行四門七試。七試包括弓騎、生存、律法、武學、懸案、情報和兵法。待會會有專門的鏡卒給大家講解具體科目的考核時間和地點。……現在，我點下名冊，看看有沒有沒來的作廢名額。”
長長的名單，玄老頭似睡非睡的看一眼，念一個名字，又隔上好幾個名字，再看一眼，又念出一個名字。
四五百人的校場，玄老頭昏昏欲睡之間，才念了不足一半人的名字。
“都愣著幹嘛？念到名字的可以回去準備考試的事情了。沒念到名字的，歡迎明年再來！”
“什麽情況？憑什麽我們就被淘汰啦？”那些沒被叫到名字的人都有些不服氣，怎麽什麽測試都沒參加，便在第一輪淘汰了出去。
玄老頭本來懶得搭理，看到被淘汰的那些人大有不說清楚誓死不離開校場的勁頭，玄老頭想起京都還是自己的轄區，任何不穩定因素最後麻煩到的還是自己。索性跟大家交了底，好讓那些人死心。
“我人老了，容易犯困，這名單這麽長，我眼一睜一閉，念到誰念不到誰那都是個人的運氣……”
玄老頭清清嗓子。
“可巧了，我們鏡鑒司，從來不招運氣不好的人！”
頓時校場驚現無數人氣的集體吐血的壯觀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