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死神利刃
“在超腦世界，厲任這個名字是個絕對化的符號，敵人怕他，自己人也怕他，連他的隊友都怕他。提到他，人們聯想到最經典的場景，就是一片屍山血海上一個孤獨的，身背大劍的人。無法統計他殺過多少人，傳說當他大劍亮出，能聽到無數死去的靈魂在哀嚎。”
麗莎走到蘇格身邊坐下來，“連統帥都說，如果將來超腦世界會有以純武力與你匹敵的對手，非他莫屬。”
蘇格淡淡一笑，“照你這麽說，我是不是也該怕他？”
“你最好對他心存敬畏，因為很快你就要和他做搭檔了。”
“什麽？”
“第二生命與上帝武裝達成新的協議，啟動了‘懸圃計劃’，你和厲任將一同前往懸圃。”
“懸圃？你是說傳說中東方那座懸浮山？東方遊俠的大本營？”
“沒錯。上帝武裝中東方遊俠的後裔僅存四人，這次戰鬥柳素衣和仇勇死去，除了厲任外，僅存的一位一直在苦苦尋找懸圃，在戰鬥發生以前，這名遊俠後裔傳回了重要的信息，懸圃已經找到了，而且上麵還有遊俠的蹤跡。”
“找到懸圃有什麽意義嗎？”
“懸圃是地球上最神秘的所在，唯一不為母體所知的區域，是當年雷王軍隊的大本營。在雷王時代，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是超腦人，所以稱自己為修行者，在懸圃之上創立了豐富而傑出的各種技藝。隨後雷王與母體爆發戰爭，依然沒有暴露懸圃所在，但從此懸圃立下禁令，為保安全，任何修行者不得離開懸圃，如果要離開就要放棄懸圃修行者的身法，改稱‘遊俠’這是最神聖的誓言，即便對自己的子女都不可吐露其地址。”
易寒接口道：“我明白了，這樣的話就算全人類滅亡了，超腦人，或者說人類還有自己最後一方生存之地。”
麗莎點點頭，蘇格問：“那上帝武裝的遊俠又是怎麽找到他們的呢？”
“是修行者主動聯係他的。因為柳素衣還有一項能力，就是遠距離的心靈對話，她把自己最後預言所見傳到了懸圃修行者耳中，他們認為無法再置身事外，所以同意將他們的發現與我們共享。但條件是，最多隻見三個他們認可的人。”
“你是說這三個人分別厲任和那位遊俠？還有我？”
麗莎點點頭。
“這就奇怪了，他們都不認識我，怎麽會認可我？”
“我也不清楚，不過遊俠們三小時後會到達這裏，他們會向你解釋。”
蘇格露出怒意：“麗莎，我們說好了的，我完成任務後就讓我見到蒂娜。”
“可以，等你與他們見麵後，如果你不想去懸圃，我們就兌現承諾。”
麗莎說完離去了，蘇格惱怒地道：“我就知道事到臨頭總要出點幺蛾子。”
易寒勸道：“話不能這麽說，老大你想想，懸在空中的山哦，你不覺得好奇嗎？”
蘇格無所謂地訕笑，“這一年來我經曆的怪事還不夠多嗎？”
易寒剛要說話，忽然他電腦上收到一個訊息，他打開一看驚呼：“我的個祖宗啊。”
“怎麽了？”
“剛從上帝武裝收到的消息，就這麽兩天時間，厲任一個人挑翻了白山會世界各地的十八個基地，斬人頭兩萬六千七百人。你看……”易寒把電腦扳過來，蘇格看了也不禁倒吸口涼氣，隻見一個熊熊燃燒的基地上，堆放著十幾堆用血淋淋的人頭堆成的“堡壘”在人頭堡壘的正前方，厲任還在麵無表情地一劍將一個在地上求饒的白山會成員頭顱砍飛，準確地落在一座堡壘上。
“這家夥真狠啊！”看著厲任從地麵厚達三寸的血漬上走過，濺起血花讓他們隔著屏幕仿佛都能聞到血腥味。
易寒一個又一個的視頻打開，無不是血淋淋的屍山血海的畫麵，盡是燃燒中的建築和殘肢斷臂，特別是一個海島上的白山會基地，周圍的海水都染紅了，飄著無數的屍體。
“關了吧。”蘇格也算見過大場麵的人，這會都有惡心想吐的感覺。而同樣在另一個房間看到這些畫麵的林靜已經吐出來。
蘇格索性離開了屏幕前，當他經過安全屋的裝備室時，看到林湛正給毒牙淩子安裝一隻機械手臂，林湛自己已經安裝了一隻。他二人在戰鬥中分別失去了左手和右手，但林湛運用自己無比高超的機械製作能力給二人各安了一隻威力無比的假手。
“接通了，試試看。”林湛給淩子安裝完畢後，淩子試著移動手指、握拳，擺動胳膊，其靈敏度不亞於真手。
淩子動了幾下機械手後道：“感覺和你的手臂不太一樣？”
“這是專門針對你設計的，它可以產生高達120噸的握力，能彌補你力量上的不足，而且內置有小型計算機，穩定性和精確度都大大提高，並內置了武器，關鍵時刻可以救命。而且我還在不斷改進中，讓它更加完美。”
淩子道：“給我看下圖紙，告訴我你打算怎麽改？”
林湛指出自己的改進意見後，淩子將左手放在機械手臂上，隻聽嗚嗚幾聲，上麵的金屬零件自動調節到圖紙上的樣子。林湛大喜，“我差點忘了你能控製金屬，但我沒想到你還做這種細微的調整。”
淩子道：“前提我得知道怎麽做的。”
林湛喜不自勝，“我倆可是最好的組合，以後我隻要把要做的機械方案告訴你，你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打造各種機械，這得節省多少時間啊？”
聽了他的話，一向冷漠的淩子臉上居然泛出一絲笑容，“我們可以試試，你還有什麽要製作的傑作嗎？”
“有有有，來，我們一起研究下我的一個新設計……”
看到林湛與淩子談得投機，蘇格便沒去打擾他們，他轉道來到醫療室，這兒羅尼與哈裏還在養傷，雖然身體上的傷無大礙，但臉上卻各有擦傷，易寒不得不給他們臉上橫著豎著貼著繃帶，兩人看上去活像兩隻斑馬。
“老大，我還以為你把我們忘了。”看到蘇格進來，哈裏興奮地坐起來，羅尼年紀雖小反顯得老成，隻是點頭致意。
哈裏問：“老大，我們現在是不是正式成為你團隊的一員了？”
蘇格道：“本來是可以，但你倆不聽指揮，擅自行動，所以暫時隻能當見習隊員。”
羅尼倒無所謂，哈裏卻甚是不滿，“憑什麽啊？你看鯊魚、眼蛇、小龍三個家夥，一點超能力都沒有，還是正牌隊員呢。”
“你是沒見過他們威風的時候，他們可曾經都是出色的超腦人。”
這幾天哈裏與羅尼閑聊已經知道了母體的存在，但這個神經大條的家夥沒像其他人一樣一驚一乍，反而說“難怪我總覺得自己不夠聰明，原來是母體搞的鬼。”氣得羅尼直翻白眼。
蘇格對二人道：“羅尼，哈裏，我要出趟遠門，我不在的時候安排了麗莎對你們進行訓練，你們要用心學。”
“那個芭比？”哈裏皺起眉頭，“讓一個女人來訓練我們？”
羅尼倒能理解，“麗莎是最資深的超腦人之一。”
“我覺得她會給我穿小鞋。”哈裏不安地道。
“是的，所以你別惹惱了她。”蘇格深表同情地拍拍他的肩。
蘇格又囑咐羅尼：“幫我看好他。”羅尼點點頭。
他又轉道去了鯊魚、小龍和眼蛇的房間，他們都受了些輕傷，但由於他們不是超腦人了，好起來比重傷的超腦人花的時間更久。看到他出現三人都有些吃驚。
“我是來表示感謝。”蘇格誠懇地道：“我知道在你們心中我不是個襯職的隊長，但你們依然在這場戰鬥中幫了不少忙。”
鯊魚三人麵麵相覷，最後是小龍道：“用不著客氣，我們已經隻是三個普通人，不值得你如此重視。”
蘇格詫異地道：“難道你們恢複超腦沒有確切的日期？”
“很遺憾，超腦獲得是隨機的，我們的新身體目前都沒有4%以上的超腦，也許我們終身也成不了超腦人了。”
這個答案倒在蘇格意料之中，如果超腦也可以克隆的話，那豈非小二可以無限地複製超腦人啦？他輕歎一聲道：“雖然不是我主觀上的意願，但你們三位終歸是因為我才失去超腦，我希望將來有機會補償。”
鯊魚道：“隻要你將來真有統帥所希望的那麽強大，我們的付出就是值得的。”
蘇格詫異地問：“小二這樣對你們，為什麽你們依然如此忠誠？”
“因為我們能理解統帥，統帥還保留著我們的命已經是開恩了，有些事不是你這樣隻有普通道德感的人能理解的。”
“難道你們認為道德與良知是錯的嗎？”
“當然不是，但反過來說，犧牲良知與道德比犧牲生命更困難，要打敗母體，絕不僅是犧牲生命這麽簡單。”
蘇格若有所思，慢慢退出了三人的房間。
“在想什麽？”經過走廊時，他意外地碰到了左大元。蘇格想了想，把懸圃計劃告訴了他，並道：“本來我是鐵了心不想參加懸圃計劃的，我隻想快點見到蒂娜。可剛剛聽了鯊魚他們一句話讓我有點動搖。”
“他們說什麽？”
“他們說犧牲道德與良知比犧牲生命更困難。”
左大元問：“你對這句話有什麽見解呢？”
“我隻是在想，我是不是忽略了小二所作的犧牲。”
“你進步了。”左大元讚賞地拍拍他的肩，“就在不久前我和林靜還在討論這個問題，你也知道林靜的雷霆小組成員全是死在上帝武裝的人手中，我老婆孩子至今還被軟禁著，我和她都有理由憎恨超腦人，但我們必須認識到，這世上有比報私仇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您認可小二作的犧牲？”
“我並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是不是一種犧牲，但我知道如果小二沒了，第二生命就沒了，母體最害怕對手就沒了，那將是超腦世界甚至全人類的無比損失。對於這樣的人如果用普通的道德和良知去要求他是愚蠢的，也是可悲的。”
左大元意味深長地道：“這世上不乏有真正的英雄，背負著心狠手辣的罵名，去完成普通人完不成的事業。縱觀世上的偉人強人，哪個不是譽滿天下的同時又謗滿天下？所以小二會有如此眾多的追隨者是因為他們的著眼點很簡單，就是看他所作所為是否有利於全人類，而不是計較一樁一件的得失。”
蘇格明白了，“您希望我參加懸圃計劃？”
“懸圃的修行者看中你不是沒理由的。阿蘇，我知道你關心蒂娜，但男人一旦兒女情長就難免英雄氣短，你是做大事的人了，眼界要寬一點。退一萬步講，你也應該聽完遊俠們的意見後再做決定。”
蘇格思索良久，終於點點頭，這時麗莎通知他，“元正先生到了。”
元正，即上帝武裝內部一直以尋找懸圃為任務的東方遊俠後裔，他與厲任已是東方遊俠最後的兩名傳承之一。據麗莎的介紹，元正的武力並不高，但他是位集東方玄學以及修行之學之大成的學術專家，對現代科學也有很深的涉獵，與厲任一文一武，論才華相比柳素衣都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