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昔日叛亂
“麗莎，有意外情況。我這有個自稱是從白山會逃出來的超腦人，我把所有已知資料傳給你，你核實一下。”
十分鍾後，麗莎回傳，“已經核實。他沒撒謊，他的確是白山會的超腦人，來自西伯利亞訓練營。”
“可他是有意識的，不是說白山會的超腦人都是白癡嗎？”
“以前不全是這樣。五年前，在統帥的暗中策劃下，白山會旗下的西伯利亞訓練營，也是白山會主要的人才供給地，發起了一次叛亂，一群不願再從屬母體的人類發動叛變，後來被鎮壓下去，隻有一個生還者，就是林湛。”
“你們有他的資料？”
“有。他是超腦率在10%左右的超腦人，是出色的武器專家和機械工程師，也是第一批加入反叛陣營的母體旗下的超腦人，他從鎮壓中僥幸逃生後失蹤。沒想到居然在這出現。”
“我需要對他做什麽？”
“找個安全的地方看好他，我很快就到。”
蘇格與麗莎中斷了通訊，蘇格找了一個廢棄的建築工地，鎖好林湛後，一邊讓羅尼療傷，一邊查看哈裏的傷勢，哈裏已經暈了過去，讓蘇格緊張的是哈裏的傷口正大麵積潰爛，就在思考要不要送安全屋治療時，林湛道：“他中的是有鉛毒的子彈，我衣領裏有解藥。”
他撕下林湛的衣領，裏麵果然有顆藥丸，林湛道：“一半喂給他，一半敷在傷口上，要快，再過十分鍾他就死定了。”
蘇格照做了以後包紮好哈裏的傷口，看到他呼吸平穩下來，這才回頭問道：“為什麽殺我們？”
“是誤會，我以為你們是白山會派來追殺我的。”
“現在呢？”
“我聽到你剛才的對話，我知道那是第二生命的麗莎，說起來我也算是小二統帥的部下。當年我是西伯利亞叛亂時的領導者之一。”
“西伯利亞是怎麽回事？”
“西伯利亞是白山會的人才訓練基地，當年也是白山會的幾個主要據點之一。第二生命不斷向白山會進行臥底滲透，不過由於事情出現敗露的跡象，決定發起策反運動。但反叛失敗，我九死一生逃出來，可惜與第二生命總部失聯，便隱藏在這裏，以待時機。”
“為什麽你在儀器上顯示為‘準超腦人’？”
“我想是‘解離器’的作用，五年前安全鎖還沒發明，解離器是當時規避母體偵測超腦電波的手段，但不能完全掩蓋，可能被二帥錯認成準超腦人的腦電波。”林湛長歎一口氣，“他大概以為我在戰亂中死了。”
“你怎麽進入白山會的？”
“白山會曾有一套和第二生命與上帝武裝類似的，聆選超腦人的方法，我在十歲時被白山會發現具有超腦，但他們沒殺我，因為儀器顯示我智商較低，便於洗腦，他們把我帶到西伯利亞，要把我訓練成效忠母體的死士。那時為保證死士的靈活性還可發展空間，會留下一些特殊的超腦人——比如我，不剝奪超腦意誌，而是用思想改造的方式來說服我們認同母體對人類的統治，對於思想無法改造的才會徹底剝奪自由意誌。”
“後來呢？”
“第二生命經由白山會情報部成功滲透到西伯利亞，我那時處在思想搖擺階段，但最終被二帥的臥底說服為人類的自由而戰。本來我們可以奪取西伯利亞的，但因為我的小疏忽才讓行動失敗。”
“什麽疏忽？”
林湛露出遺憾的表情，“我製作的用於遮蔽超腦信號的機器因為故障失靈，讓西伯利亞向母體發出了求援信號，最終使叛軍寡不敵眾而敗亡。”
蘇格點點頭，“所以，你其實是個為自由而戰的英雄？”
“我不是，我愧對死去的同伴。”
蘇格想了想，解開了他的鎖銬，林湛揉著手腕道：“你相信我？”
“沒關係，麗莎馬上要到了，到時自有分曉。”
“沒請教……”
“鄙人蘇格。”
“蘇格？”林湛顯然為了躲避白山會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對蘇格的名字從沒聽聞，道：“你是我見過能力最強的超腦人，你一定是第二生命的領導層人物吧？”
蘇格搖頭，“不，我甚至不算超腦人，因為我沒覺醒。”
“你沒覺醒？”林湛不敢相信，“怎麽可能？你有自愈和超高的速度，你的力量和抗力也是我見過的人中首屈一指的。不可能沒覺醒就擁有這些能力的。”
“說來就話長了。”蘇格反問：“你為什麽躲在精神病院裏？”
“除了這裏安全以外，也因為我確實有精神疾病。”
“哦？”
“我逃亡時沒有帶解離器，母體很快會發現我，在沒有足夠的工具情況下我製作了一個不完善的工具來掩蓋我的超腦電波，它的不完善在於雖然能像解離器一樣改變超腦電波，但會對大腦產生一定破壞，造成我思考分析能力嚴重下降，某些時候甚至不如普通人。”
“所以這就是你會錯認我們是白山會的原因之一？”
林湛點頭，“我太緊張了，在他……”他指指羅尼，“露出獠牙的時候我就明白你們不是一般人，盡管你去照顧你的親人的舉動讓我覺得不像白山會中人所為，但我為了安全隻能抱著寧殺錯不放過的想法。”
“你沒嚐試過尋找第二生命嗎？”
“我試過，不管第二生命還是上帝武裝我都試過尋找，但我不敢大規模地行動，而且我腦子受損時常會考慮問題不夠清醒，容易衝動，所以不敢貿然行動。”
“確實夠衝動的。”蘇格深以為然地道：“如果不是我挨得起幾下你已經把我們幹掉了。話說你的炸彈確實很厲害。”
林湛略有得色，“我雖然腦子受損但技術方麵沒有丟。”
“這就是你的超能力嗎？”
“不是。我隻是在這方麵有天賦，我真正的超能力恐怕……沒什麽作用。”
“說來聽聽。”
“我腦子有著超大的記憶庫，能過目不忘且不會發生記憶紊亂。”
蘇格簡直哭笑不得，“這怎麽是沒用的能力？我都不知多羨慕你。”他想起麗莎當年要他背誦基因記憶庫，他死活記不住，要是林湛這能力給他，那可是輕輕鬆鬆。
“確實沒什麽用。”林湛對自己的能力卻不以為然，“大腦記憶再強也是有限的，資料貯存人類再怎麽樣也強不過計算機，我頂多算一個活的檔案庫罷了。”
“那你一定記得白山會的許多事情？”
“當然，但大部份都沒什麽價值，而且已經悉數交給第二生命的情報部門。如今五年過去，很多情況也不一樣了，我對超腦世界可以說一無所知了。”
“那你在白山會時有聽過救世主的傳言嗎？”
“聽過，但僅僅是個大家都半信半疑的傳言，那些上古遺跡和玄學記錄的時間節點未必靠譜，連尤金都不怎麽相信。”
“尤金是誰？”
“白山會的二號人物，一個女人，秘書處秘書長，雖然從職位講她隻是會長的傳聲筒，但由於命令多由她這裏發出，連副會長也得聽她的。”
“你見過會長嗎？”
“沒有。實際上除了尤金誰也沒見過會長。”
“那下級怎麽知道命令是來自會長還是母體？”
“傳言說，會長是個靈媒。”
“靈媒？”蘇格皺起眉頭，“能和鬼魂對話的靈媒？”
“不是，是指和母體隔空對話。”
“什麽意思？”
“據說白山會遠古時期是個宗教組織，他們祭拜的神明就是母體。組織的首領稱之為‘覡’，可以和母體溝通並向教眾傳達命令。”
“覡不是指男性巫師嗎？”
“問題就在這，白山會早期的覡是女性。進入現代社會，才變成會員製管理。改稱會長。”
“換句話說，除了會長，誰也沒和母體溝通過？”
“是的。”
“那所有白山會的成員全是人類？”
“如果不算被洗腦的超腦人，的確全是人類。白山會的管理製度是公開透明的，其成員必須認可母體對人類的統治，並不會隱瞞母體的真相，但會定期考核會員的忠誠度。”
“怎麽考核？母體直接偵察他們的意識嗎？”
“不，其實考核都是些常規手段，比如問訊或心理測試之類的，基本由白山會自行完成。母體極少動用自己的能力去偵測會員的大腦，反正我在時是沒見過，不然，在西伯利亞那麽多人心存叛意，母體早該通知白山會才對。”
蘇格道：“對於自己的專屬組織管理這麽鬆懈？這樣看來，要麽母體對白山會並不是太在意。要麽，確實如麗莎所說，母體對個體的偵測和控製太耗能量了。”
這時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要麽，母體根本不知道白山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