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珊瑚令出風雲湧
雖是初夏時節,但離雲峰上卻一點都不燥熱,反而有點涼快。夏昭雲收起了劍,遠遠看見陳之苑帶著上官朔月往這邊走來,心中甚是喜悅,朗聲道了句,“朔月。”
上官朔月忙小跑了幾步,奔入夏昭雲懷中,嬌羞地叫了句“昭雲哥哥。”
陳之苑忙咳嗽了一聲,兩人這才分開。
夏昭雲道,“多謝三師兄幫我這個忙。”
陳之苑擺了擺手道,“不客氣,我先下去了,明日再來看你。”
隨著陳之苑的離去,夏昭雲這才深情地握著上官朔月的手,柔聲道,“幾個月不見,我時時刻刻都有想著你。”
上官朔月羞紅了臉,臉上露出一種得意的神情,忙道,“那你想不想時時刻刻都能見到我呢?”
夏昭雲連連點頭,說道,“當然想。可惜,距離黟山論劍還有四年多的時間,我也隻有等到那個時候才能有機會去奪得十七劍。”
上官朔月道,“不用等到那個時候,眼下就有一個辦法可以快速奪得十七劍。”
夏昭雲不解,疑惑地望著她。
上官朔月接著道,“你可有聽說過百問門?”
“百問門”三個字似乎在哪裏聽過,夏昭雲仔細回憶了一番,當即道,“我想起來了,我有一位朋友名叫黃鴻玉,他是百問門掌門的兒子。”
上官朔月詫異道,“你確定你的那位朋友叫黃鴻玉?”
“沒錯,他是寶福客棧的老板,我當初送我師叔的女兒回太原時,路過徐州,進而結識。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曾經聽他提起過百問門,好像是他爹在打理。”
上官朔月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又道,“百問門有一樣寶貝,叫珊瑚令。每年他們都會發布一塊,誰要是得到了它,就可以要求百問門幫他達成一個心願。”
夏昭雲點了點頭,接著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去得到這塊珊瑚令,這樣就可以要求百問門幫我達成一個心願?”
“沒錯,隻要你擁有了珊瑚令,就可直接要求百問門幫你奪得十七劍,這樣你就不用再等到四年以後的黟山論劍啦!”
見上官朔月如此積極,夏昭雲有些猶豫,珊瑚令對他來說是有吸引力的,如果真能擁有這樣寶貝,那是不是可以知曉殺害薛家堡人的真凶呢?
上官朔月見夏昭雲在猶豫,心中有些焦慮,不悅道,“難道你不想奪得十七劍?”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為何我跟你說這話時,你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好像是我求著你得到那十七劍,然後求著你娶我一樣。”
夏昭雲聽出了上官朔月話裏的意思,自己剛才那番猶豫的舉動確實傷到了她的自尊心,忙賠不是,說道,“十七劍是天下最厲害的兵器,除了我們之外,肯定還有許多人想得到它。”
“我在寶福客棧住了三個月,江湖上的大小消息不絕於耳。據我所知,今年的珊瑚令已經發出去了,但是還沒有到兌換諾言的時候。”
夏昭雲疑惑道,“此話怎講?”
上官朔月道,“珊瑚令的兌換時間在每年的臘月初一,眼下才六月份,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去搶得這塊珊瑚令。”
“珊瑚令如此稀有,想必江湖上的人都想得到吧?”
“那是當然,所以我們才要趁早行動,趁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現在就要出發了。”
夏昭雲始終有點猶豫,再次質問道,“你確定無論提出什麽樣的要求,百問門都能滿足你?”
上官朔月道,“當然!百問門上百年的基業,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絕對信守諾言。正因為如此,江湖人士才都服他們。”
夏昭雲思慮了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於是道,“好,我決定去爭一爭這塊珊瑚令。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跟我師父說一聲。”
上官朔月見夏昭雲如此躊躇不前,不禁歎了口氣,說道,“我的傻哥哥,難道你要告訴你師父下山去是為了搶珊瑚令?我聽你三師兄說,你師父罰你在離雲峰上麵壁思過一年,這才過了三個月,你現在說要下山,我猜你師父肯定不肯。所以,唯今之際隻有先斬後奏。”
“可是我曾經答應過他再也不私自下山了,這次若再犯,隻怕不是麵壁思過一年的問題了,指不定得麵壁個三四年。”
上官朔月朗聲道,“男子漢大丈夫,還怕麵壁個三四年嗎?再說了,到時候等你得到了十七劍,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指不定日後禦風山莊的莊主之位還要傳給你呢!到那個時候,你師父肯定不會為難你的。”
上官朔月的一番勸說終於讓夏昭雲動搖了。這日,他同樣留了一張字條給常靖雲,字條上隻說有與自己身世相關的消息,打算親自去確認。至於到底是何消息,夏昭雲也沒提及,畢竟這張字條本身就是用來敷衍常靖雲的。
兩人下山後,便在嘉興鎮的寶福客棧住下了,為的就是打聽珊瑚令的下落。可等了幾日卻並沒有珊瑚令的任何消息,就在兩人決定放棄之時,寶福客棧裏突然來了一位神算子。此人一身道士打扮,大約四十左右的年紀,手裏舉個旗子,旗子上寫著“神通大俠”四個字。見到此情此景,上官朔月不禁笑出了聲,對夏昭雲道,“這個人真有意思,哪有人這麽誇自己的。”
不過上官朔月的笑聲卻吸引了這位神通大俠,隻見他慢悠悠地朝兩人走了過來,還未等夏昭雲開口,此人就徑直坐了下來,對上官朔月道,“不知這位姑娘剛才在笑什麽?”
上官朔月道,“我笑有些人啊,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那神算子當即心領神會,忙捋了捋胡子,緩緩道,“既然這位姑娘如此信不過在下,不妨出道題考考我便是。”
上官朔月當即拍案道,“好!既然你自稱神通大俠,那就猜猜我是誰,這位公子又是誰?”
神算子仔細打量著兩人,時而閉目沉思,時而掐指一算,突然心中有了眉目,對上官朔月道,“你們二人,一個是雲,一個是月。”
上官朔月一聽,還真是這麽回事,又道,“你隻說了雲字和月字,但並未說出我倆的名字,隻能算你僥幸。”
神算子道,“姑娘複姓上官,乃金陵人士,至於這位公子嘛,姓夏,乃禦風山莊的人。”
不止上官朔月一臉詫異,就連夏昭雲也吃驚不已,忙質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神算子又捋了捋胡子,得意道,“這天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人。”說罷,再次指了指旗子上的四個字“神通大俠”。
上官朔月開始有些相信這個神算子的話,接著問道,“我們將來會成親嗎?”
這個問題有些突兀,導致夏昭雲也有些不好意思。
神算子淡然道,“姑娘,送你一句話,守得雲開見月明。”
上官朔月有些疑惑,不過轉念之間似乎又想明白了,心道,“雲是指昭雲哥哥,月是指我,也就是說隻要我一直守在昭雲哥哥身邊就行了。”想到此處,不禁笑開了花。
夏昭雲見她笑得如此怪異,便問道,“你在笑什麽呢?”
上官朔月忙收起了笑容,立即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突然她靈機一動,質問道,“那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如果你答得上來,我就給你一百兩銀子。”說罷,當即將一大錠銀子放在桌上。
那神算子隻偷偷瞧了一眼,忙道,“不好意思,我隻回答與人有關的問題,至於事情嘛,無可奉告。”
上官朔月道,“沒關係!既然你說你知曉天下所有的人,那你自然也知道與人有關的所有事情。”
神算子猶豫了片刻,突然道,“說吧,姑娘想問什麽?”
上官朔月微笑道,“珊瑚令目前在誰手上?”
神算子當即“哦”了一聲,又看了看桌上的那錠銀子,接著道,“一百兩不夠,這個消息至少值三百兩。”
夏昭雲一聽,覺得此人是在趁火打劫,忙道,“既然閣下坐地起價,這個問題就當我們沒問過。”
不過上官朔月卻顯得很冷靜,忙安慰道,“昭雲哥哥,沒關係,不就是三百兩嘛!給他便是。”說罷,又拿出兩大錠銀子放在桌上。
神算子當即將三百兩銀子收入囊中,說道,“還是這位姑娘出手大方。這樣吧,我給你們講講一個叫邢增的人。此人是開鏢局的,是嬴家鏢局的大當家,前陣子,他接了一單生意,給洛陽城裏一個叫優青的人運鏢。”
夏昭雲好奇道,“運的什麽鏢?”
神算子道,“珊瑚令。”
夏昭雲驚訝道,“那這趟鏢後來送到了嗎?”
神算子繼續道,“這趟鏢是運往虛劍山莊的,但是虛劍山莊一夜之間被滅門了。這趟鏢就成了無主的鏢。於是邢增決定,將這趟鏢暫且保管起來,留在了蘇州嬴家鏢局。”
夏昭雲與上官朔月皆恍然大悟。不過夏昭雲似乎還有事情想問神算子,但礙於上官朔月在場,一直猶豫不決。神算子看出了夏昭雲的心思,忙道,“我明後兩天一直都在這,如果二位還有什麽想問的,可隨時來找我。”
聽了此話,夏昭雲當即舒了口氣。事實上,他想打聽關於薛家堡的事,但若現在問了,上官朔月肯定會問自己是怎麽一回事。而他想等到大仇得報之時再跟上官朔月坦白一切。
當晚,上官朔月心情很好,因為事情終於有了進展,隻等第二天就可以和夏昭雲一起前往蘇州了。
那晚,趁上官朔月睡著後,夏昭雲再次找到了那位神算子,沒想到神算子料事如神,知道夏昭雲會來找自己,早就在那候著了。
夏昭雲直接開門見山問道,“前輩,我想打聽一下關於薛家堡的事。”
誰知那神算子當即變了臉色,剛開始還笑嘻嘻望著夏昭雲,轉眼間臉上愁雲密布,說道,“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夏昭雲不解,質問道,“為什麽無可奉告?”
神算子冷冷道,“你問別的事我可以告訴你,但唯獨薛家堡的事情無可奉告。你若硬逼我說,那就把我的命拿去吧!”說罷,準備離去。
夏昭雲見神算子想走,有些不甘心,便伸手打算攔住他。誰知從不遠處“嗖”的一聲,飛來一支毒箭,紮在神算子身上。隻見神算子當即倒地不起,下一刻便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