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溫潤如玉俏公子
夏昭雲立即走上前去,拿掉了他嘴中的碎布,接著又將他身上的繩子解開。那人喘了幾口氣,瞧了夏昭雲一眼,拱手道,“多謝公子相救!救命之恩,花某無以為報!”
這話道出了他就是無花閣閣主的事實。這一刻,夏昭雲心中大喜,確認道,“你就是花公子?”
那人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一襲白衣,一塊璞玉別在腰間,頭發筆直,行為舉止斯文有禮,乍一看像是個讀書人,完全不像個生意人。隻見那人柔聲細語道,“我叫花君似,是這無花閣的閣主。不知公子怎麽稱呼?”
確認無誤之後,夏昭雲終於鬆了一口氣,眼前之人就是他想象中的花公子。於是也拱手道,“我叫夏昭雲。”
花君似好奇道,“不知剛才那夥盜賊怎樣了?可是逃走了?”
夏昭雲忙道,“他們沒有逃走,我見他們在後門鬼鬼祟祟搬運財物,便將他們全部打昏了。”
花君似捂著嘴笑了幾聲,柔聲道,“你且帶我去看看。”
這花君似雖是男兒,但皮膚白皙,一雙丹鳳眼,柳葉眉,而且行為舉止神似女子。說話柔聲細語,一顰一笑優雅大方。夏昭雲有些震驚,他從未見過男子是這樣一副姿態。更不敢相信他隻是一個生意人。
兩人來到後院,隻見剛才的那夥強盜全都一個個趴在地上。花君似歎了口氣,又道,“唉!這些盜賊也是被逼無奈、生活所迫,要不然誰願意背井離鄉淪為綠林大盜呢?”
夏昭雲對花君似的這番言論感到詫異,質疑道,“你不怪罪他們嗎?”
花君似淡然道,“不怪!”說罷,又對著夏昭雲微微一笑,接著道,“花某還需要麻煩夏公子一件事!”
片刻之後,這些強盜全被綁在院子裏的一棵大樹旁。這時,夏昭雲提來一桶水,對花君似道,“花閣主,你要的水幫你準備好了。”花君似回應了一個淺淺的笑容,接著拿水瓢往強盜臉上一一澆水,直至他們全部清醒。為了不讓水沾到自己的衣服上,花君似的動作極為小心謹慎,對那些強盜也十分友善。看得出他澆水的目的隻是為了喚醒他們,並不是想懲罰那些人。
醒來之後,強盜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求饒。花君似示意眾人保持安靜,又道,“各位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一旁的夏昭雲完全猜不透這位花公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心道,“你既然不傷害他們,又幹嘛綁了他們!”
花君似仍舊柔聲細語道,“想必各位也是生活所迫,才打家劫舍。不過,做強盜始終不是正途,還勸各位好漢回頭是岸。”
聽到這,夏昭雲差點笑出聲來,心道,“這位花公子是在招安嗎?”
花君似道,“我今日不傷害你們,不過你們要答應我,從此以後改邪歸正,不再做強盜。”
那些被五花大綁的強盜們呆呆看著花君似,許久之後,終於有人回應道,“求公子饒命啊!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花君似聽完此話,甚是滿意,寬慰道,“好!我就信你們這一次。”說罷,又從屋子裏提著一個大包袱,接著道,“這裏有一千兩銀子,作為你們離開太原的盤纏。”
夏昭雲又是一陣詫異,心道,“不但不怪罪他們,還送給強盜一千兩銀子,這位閣主的想法果然異於常人啊!”
正當夏昭雲想得出神之際,花君似又出現了他那招牌式的淺淺一笑,對夏昭雲道,“麻煩夏公子幫他們鬆綁吧!”
夏昭雲質疑道,“你不怕給他們鬆綁了之後,他們反過來要害你?”
花君似道,“他們既然答應我改邪歸正,我自然相信他們。我若懷疑他們,豈不是辜負了他們的信任。”
夏昭雲仔細一斟酌,覺得花君似這番話似乎有理。但心中還是有個疑問,他究竟是真的心地善良不諳世事,還是這麽做另有目的。不過為了待會兒好開口求藍琥珀,夏昭雲還是按照他說的去做了,一一給這些強盜鬆了綁。他甚至都做好了這夥強盜會反咬一口的準備,但事實卻出乎夏昭雲的意料,這夥強盜居然真的拿著那一千兩銀子離開了。夏昭雲覺得很神奇,難不成眼前的這位花閣主真的有這麽大的魅力,能瞬間讓綠林大盜改邪歸正?
待那夥強盜下山後,花君似突然拱手道,“夏公子,此次你救我一命,從此就是我花君似的恩人了,請受花某一拜!”說罷,花君似欲要跪下,夏昭雲見此禮過重,著實不敢承受,忙阻止了花君似,又道,“花公子太客氣了,對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你能打敗那十個強盜,怎能說是舉手之勞呢?”
夏昭雲笑道,“不瞞花公子,在下是習武之人,對付綠林大盜還是綽綽有餘的。”
花君似“哦”了一聲,忙道,“原來夏公子是江湖中人啊!”
夏昭雲點了點頭。
花君似接著道,“我是個生意人,也不會什麽功夫,很少與江湖中人打交道,既然今日有緣,不如咱倆結拜為異性兄弟可好?”
夏昭雲被花君似這突如其來的桃園結義嚇了一跳,心道,“暫時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去吧!”於是道,“難得花公子不嫌棄我這個山野村夫,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花君似高興道,“實在是太好了,不知夏公子今年多大?”
夏昭雲答道,“十七。”
“這麽說我比夏公子大三歲,我今年二十,從今往後,我就是大哥,你就是二弟啦!”
一番交談後,花君似從屋內提來一壇子酒,兩人在一個亭子裏圍桌而坐。花君似道,“這是我無花閣珍藏的‘秋露白’,這個季節喝剛好,二弟你算有口福了。”說罷,將秋露白分別倒在兩個小酒杯中,接著道,“喝了這杯酒,咱們就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兩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花君似輕輕擦了擦嘴角,這一舉動溫文儒雅。有那麽一瞬間,夏昭雲懷疑眼前的不是男子,而是一個女子。花君似道,“我已經好久都沒這麽高興過啦!”
夏昭雲道,“看大哥這無花閣,應該是衣食無憂了,為何還會有煩惱之事?”
花君似道,“二弟你有所不知,我十五歲就離開家了,自己獨自一人在外闖**,打拚了五年,才有今日的成就。”
夏昭雲突然明白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的含義,又附和道,“大哥寬厚待人,想必有這番成就也不足為奇。不過昭雲有一建議,不知大哥可願意聽?”
“二弟請說!”
“大哥身為生意人,肯定要經常在江湖上走動,難免會碰上今天這樣的綠林大盜,昭雲建議大哥平時可學點武功,一來防身保命,二來也可強身健體。”
花君似笑道,“二弟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五歲的時候,我爹就逼我習武了,奈何我對習武絲毫沒有興趣,唯獨對做生意倒是興趣濃厚,所以,我爹就沒有再逼我學了。”
“原來如此。不過大哥經常在江湖走動,即使不學武功,至少也應該雇幾名保鏢保證自身安全才對!”
“二弟放心!大哥是有保鏢的,而且這無花閣也不止我一人居住,隻不過今天恰好這些人都不在。”
夏昭雲好奇問道,“那是去哪裏了?”
花君似道,“我打發仆人到山下給我買酒去了,這會子估計還沒回來。”
“那保鏢呢?保鏢不是應該貼身保護你的安危嗎?”
花君似突然撓了撓後腦勺,嗬嗬笑道,“不瞞二弟,大哥前幾日在臨城得了塊巨石,聽說此石能擋災辟邪,我讓那幾個保鏢給我運石頭去了。”
夏昭雲“哦”了一聲,故作鎮定。他再次覺得這位花公子的想法異於常人,想著如果再問下去,隻怕又要問出什麽奇怪的事情來,於是便不再做聲。
花君似見夏昭雲沉默不語,突然記起一事來,問道,“二弟此次前來天龍山,所謂何事呀?”
這一問才讓夏昭雲記起了正事,忙道,“不瞞大哥,家師得了一種怪病,需要一種寶物作為藥引方可治此病。”
“哦?不知是什麽寶物,你且說來聽聽,我這無花閣倒是有不少奇珍異寶。”
“藍琥珀。”
花君似激動道,“二弟,你可真是找對人了。我一年前才尋得一塊藍琥珀。”可是話才說到一半,卻突然不語了。
夏昭雲見其神色怪異,有種不祥的預感,忙試探道,“大哥怎麽突然不說了?是不是藍琥珀出什麽問題了?”
花君似麵露難色,忙道,“去年我的一位好朋友過生辰,我將這藍琥珀送人了。”
夏昭雲當下一陣失落,心中感慨萬千,低聲道,“還是來晚了一步。”
花君似見夏昭雲神情沮喪,忙安慰道,“二弟不用擔心,我的這位朋友與我私交甚密,我若想拿回藍琥珀也不是什麽難事。”
“話是這麽說,可是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來,終究不太妥當。”
花君似道,“無妨!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吧!”
夏昭雲思慮了片刻,忙道,“這件事因我而起,無論如何請讓我也一同前往。”
花君似爽快道,“可以!我的這位朋友為人還算低調,平時不怎麽出來走動。她就住在城郊三裏之外的綠萼山莊,名叫靈犀,是一個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