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搜查

不等洛無名解釋,人群中又傳出一陣喊聲說道:“既然不是你,那為何這天罡遊龍步卻在你手中,你又作何解釋?你既然說另有他人,那人又在何處?”

洛無名心中焦急說道:“我……我……。”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想想那唐蕾也是孤苦之人,若將她身份說出,萬一被穀中之人抓到,豈不是害了她。

宋亦塵朝著洛無名說道:“無名,拿這幾本秘笈本也算不上什麽大事,你學武心切,更是可以理解,隻是這偷盜之舉是萬萬不可取。此次若真的是你,念你也是初犯,看在呂師弟麵子上便從輕發落就是。”

洛無名正欲發作,又看看身旁呂思遠投來信任的目光,暗自將心中怒氣壓下,對著宋亦塵說道:“回掌門,此事絕非弟子所為!”

此時墨染衣緩緩走出人群,對著宋亦塵說道:“師傅,小師弟與弟子相處頗久,弟子也傳授了小師弟不少本門功夫,據我了解,此事該不是小師弟所為。”

呂思遠也說道:“無名這孩子雖然年紀尚小,但是本性純良,此事我也不信是他所為!”幾句話雖說的語氣平淡,但卻透露著一股堅定之意,令人生不起反駁之念。

二人為洛無名說情,人群中頓時又是嘈雜一片,突然有人喊道:“既然如此,不如將師弟住處搜上一搜。”

洛無名狠狠說道:“要搜便搜,此事又不是我所為,難道我還怕你們搜出什麽麽?”

一群人湧入洛無名所住房間之中,還未等宋亦塵說話,早有數名弟子在房間之內搜索起來。不到一刻鍾,整個房間已經被翻的亂七八糟。眾人卻也沒有任何收獲。

突然之間,隻見一名弟子將洛無名床下被褥翻起,臉上露出興奮之色,手中拿起一本被一張灰布包起的書籍,朝著掌門這邊而來。

洛無名突然想起什麽,麵帶著急之色急忙喊道:“別動我的東西!”

那名弟子哪裏理會洛無名的喊叫,神情反倒更加得意,將那被包裹著的書籍遞到宋亦塵手中,接著又輕蔑地瞧了洛無名一眼。

宋亦塵緩緩將手中布包翻開,麵色驟然大變,不可思議地看著手中。

此時他手中拿著的正是洛無名從稻香村取來的那本玄土訣。身邊的葛修平和呂思遠二人看到此書,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洛無名。

宋亦塵急忙收斂心神,對著洛無名問道:“此書你是從何處得來?”

洛無名此時早已心亂如麻,見宋亦塵詢問,隻得回答道:“這書乃是我家中之物,是我父親留給我的。”

未等洛無名說完,宋亦塵手一揮,讓所有弟子都退出房間之中,隻留下葛修平和呂思遠二人。

當年洛無名初來千華穀之時,宋亦塵便大致聽呂思遠說過他的身世,隻是並不知他父母具體是何人,也未曾在意。突見這江湖中人視為至寶的秘笈,心中才對洛無名的身世又好奇起來。

洛無名見事情已經隱瞞不住,無奈之下將自己身世又大致說了一遍。接著伸手入懷,將那塊刻著“天策”二字的鐵牌交到宋亦塵手中。

宋亦塵將那塊鐵牌接到手中細細打量,忽然眼泛亮光,吃驚地看著洛無名問道:“這是天策府大帥的令牌,你莫非是洛長水大帥之子?”

此言一出,就連身旁的呂思遠也是大驚失色。

洛無名驚疑地看著宋亦塵,他一早便覺得這塊令牌與自己父親身份有關,一時間還未顧得上找人查問,沒想到宋亦塵竟然認出此物,更是說出洛長水之名。於是急忙追問道:“我出生之時,父母便已經遇害,我從未見過。隻是將我撫養長大的鐵大叔告訴我,我的父親軍中出身,乃是個了不起的英雄。不知剛才掌門口中所說洛長水是?”

宋亦塵又看看手中,緩緩點頭說道:“如此說來,應該是錯不了。”接著又長歎一聲說道:“當年高祖皇帝封秦王李世民為天策上將,建立天策府。經玄武門之變曾將天策府廢除。後因突厥等外族不斷騷擾我大唐邊境,故派遣原天策府嫡係將領李靖,蘇定方等將軍率天威營鎮守北疆。天威營代代相傳直至今日。軍中人仍慣稱為天策府。而洛長水正是當年的天策府統帥。”

提起天策府,宋亦塵也不禁麵露崇敬之色接著說道:“當年洛大帥文武雙全,年紀輕輕便執掌天策。不論統軍、治軍皆是當世不世出的人才。近些年我大唐朝局並不穩定。自從女帝武則天退位之後,朝中更是權力鬥爭頻繁,帝位數更。趁此時機,突厥、契丹、吐蕃等外族皆是蠢蠢欲動,垂涎我大唐錦繡河山。於是我天策府常年鎮守邊關,正是我天策將士用鮮血才保得我大唐繁華安定。想當年洛長水大帥何等英雄了得,半生戎馬,保家衛國,實為我等之楷模。數年未聽過他的消息,哪知道如今早已遭了奸人所害。真是蒼天無眼啊!”

幾人沉默半晌,宋亦塵將手中鐵牌和那本玄土訣交到洛無名手中。又緩緩說道:“此物既然是洛大帥所留,那便是你私人之物,隻是此書事關重大,還望你妥善保存。”

洛無名將書接到手中,點了點頭。這些年中他早已隱隱猜到自己父親應該是軍中重要之人,卻沒想到竟然是天策府大帥,心情一時之間也激動難平。

宋亦塵接著又問道:“此書在你手中,共有幾人知道?”

洛無名答道:“回掌門,弟子從鐵大叔那裏得知,此書乃是父母拚了性命換回,自知重要無比,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就連師傅也是一直瞞著。”說罷朝著呂思遠看去。

呂思遠見洛無名朝自己望來,對著他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毫無意見。宋亦塵則轉過身來,對著呂思遠和葛修平鄭重說道:“今日發生此事,還望二位師弟能保守秘密。”

葛修平急忙點頭說道:“掌門放心,我自然知曉此事重要,絕不會外泄。”

幾人從洛無名屋中走出來到院中。外麵眾弟子看幾人出來急忙圍了上來。

宋亦塵平複了一下心神對眾人說道:“今日未曾在洛無名房中找到丟失書籍,藏書閣失竊之事,該與洛無名無關,大家都散了吧。”

此言說出,仍有人窮追不舍問道:“房中沒有搜到,說不定他早已將那書藏到別的地方。”接著又是幾聲附和之聲。

宋亦塵臉上也閃過一絲怒色,他心中明白,洛無名既然得到這玄土訣,那千華穀的幾門功法與其相比又能算的了什麽,隻是也不便說破。如今眾弟子如此咄咄逼人,怕也是存心有意為難洛無名。正要開口再說些什麽,隻聽一聲大笑之聲傳來。

眾人朝著笑聲處看去,隻見一旁走出幾人。洛無名遠遠便看清那幾人樣貌,心中又驚又喜。

當先那一人哈哈笑著朝著眾人說道:“你們可真會栽贓陷害,簡直枉為同門。今日傍晚之時,這位洛無名小兄弟一直陪著老身和我這幾位朋友在一起,如何去你們那藏書閣偷竊?”

此人頭發花白,手拿一隻龍頭拐杖,正是那惡人盟的惡婆婆。身後三人也隨聲附,竟是那甄氏兄弟和笑頭陀。

洛無名心中吃驚,心知這幾人既然得了那雪狐靈參早應該回去惡人盟才是,不知為何又跑到這千華穀中。正要上前詢問,卻見惡婆婆朝著自己使了一個顏色。隻得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

宋亦塵見這幾人裝束怪異,卻又都似武功不俗之人,急忙上前一步問道:“不知幾位尊姓大名,來我千華穀中?”

還未等宋亦塵說完,甄天武開口說道:“我們乃是惡人盟之人,之前曾於這洛無名小兄弟結識,洛小兄弟雖然年紀輕輕,卻是性格豪爽、俠肝義膽之人,我等幾人也打心中欽佩,此次路過特來探望一番。”

惡婆婆接著又說:“這位便是宋掌門吧?老身這裏有禮了。我等皆出身惡人盟,江湖之中也有人將我們視作太湖一帶的盜匪,名聲也甚不太好。此次貿然前來千華穀,洛兄弟大致是不願為我們惹來麻煩,才將傍晚之事隱瞞不說。小兄弟如此信義之人,老身著實佩服。”

宋亦塵聽幾人說完,走上前拱手說道:“原來是惡人盟眾位高手,若是在下沒有看錯,這位當時惡人盟七仙中的惡婆婆吧?”

惡婆婆笑笑答道:“沒錯,正是老身。”接著又指了指身後幾人一一介紹道:“這二位是甄天文,甄天武兄弟,這位笑頭陀。”

甄天武眉毛一擰在一旁大喊道:“老太婆,為何你每次介紹我們兄弟,都是先說他甄老二的名字?”

甄天文急忙跳腳說道:“甄老二,你老實點,別在外人麵前給我丟人顯眼。”

眾人看著兩人言行舉止荒誕無比,均是覺得好笑。宋亦塵對著幾人說道:“惡人盟雖稱惡人,那大龍頭溫不二性格也向來古怪,但是宋某卻從未聽過惡人盟做過什麽為非作歹之事,至於盜匪之說,那更隻是江湖中道聽途說而已,既然幾位遠來是客,我千華穀理當一盡地主之誼。”

惡婆婆微微一笑說道:“久聞宋掌門一向性格灑脫,為人處事更是明辨是非,今日一見果真傳言不虛。”

宋亦塵說道:“幾位既然將事情說清楚,那今夜之事便隻是個誤會,”說著又向著洛無名說道:“無名,今日之事,是我這掌門失察了。”

洛無名點點頭,也並無追究之意。

宋亦塵向著眾人說道:“今夜之事,就此作罷,那藏書閣失竊之事,待日後再行調查。”接著又問惡婆婆幾人:“不知幾位還有何事?”

甄天武搶著說道:“無事,無事,我們兄弟此來,隻是順道和洛小兄弟敘敘舊便可。”

宋亦塵笑道:“既然如此,那無名你便先幫著安排幾位在我千華穀中住下。”

正準備離去,呂思遠卻突然出聲叫住宋亦塵說道:“掌門留步,我還有話要說。”

宋亦塵停住腳步,看向呂思遠,呂思遠接著說道:“今日商量那穀內弟子比武之事,我這徒兒洛無名也想參加。”

此言一出,洛無名也扭頭看向師傅。宋亦塵更是一愣。

數年來,洛無名很少在穀中顯露功夫,宋亦塵也並不清楚他到底如何。突聽呂思遠提起此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安靜半晌之後,葛天豪突然開口說道:“此事已經是定好的事,不好再改變什麽。再說了,洛師弟年紀畢竟還輕,如何跟第一批入穀的師兄師姐相比?”

洛無名聽他這麽說,心中自然不服,正要開口說話,隻聽到一個淡淡的聲音說道:“若是如此,那我讓小師弟代替我參加比試就是了。”

眾人循聲看去,說話之人正是墨染衣。洛無名心中感動萬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又是一陣沉默。忽然葛修平幹笑了幾聲說道:“無妨,無妨。規矩都是人定的,呂師弟就這麽一個弟子,破例參加也無不可。”說罷又笑著看看洛無名說道:“若是參加比試,遇到的都是你的師兄師姐,習武也都比你早了數年,你可一定要全力以赴,切莫給你師傅丟臉。”

宋亦塵接口道:“也罷,既然如此那便多加一人,正好十六人,也省的比試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