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道號太真

呂思遠聽見稱呼臉露疑惑,急忙起身來到門前。

房門一開,門外走進兩名女子。二女均是道家打扮。

當先那人看年紀約有三四十許,雖是一身道袍,卻是相貌清麗,眉目如畫,身形高挑,手拿一把浮塵。進門後向著呂思遠輕輕頷首,麵帶笑容說道:“當日一別多年,呂居士還好麽?”

呂思遠兩眼圓睜,差異的看著此人問道:“公主,你怎麽?”

那女道人打斷呂思遠說話,接著說道:“貧道出家為道已有多年啦,如今道號無上真。”說著又指了指身旁之人說道:“此乃貧道師妹,俗家姓楊,道號太真。”

那身後之人上前一步說道:“二位有禮了。”

隻見此人與那無上真一樣,身著一身灰布道袍,頭帶一頂帷帽遮住麵容。寬大的道袍卻是絲毫掩蓋不住其曼妙的身姿。一頭如墨如瀑的黑發從帷帽內披散而下。雖不見其麵容,卻可見其手臂項頸之間肌膚白嫩似雪,有若凝脂。

這一開口說話,聲音更是有如天籟。洛無名也是頭一次聽到如此美妙聲音,就是比之墨染衣似是更勝了一籌。登時也是好奇心大起,不住打量著此人。

呂思遠將洛無名一把拉到身邊,將洛無名簡單介紹一番,洛無名這才收斂心神。

四人圍桌坐下,隻見那楊太真款款坐於桌旁,舉手投足間均是風情萬種,媚態橫生。哪裏像是一個出家的女道姑模樣。

洛無名正感好奇間,那楊太真已經將帷帽脫掉。側著臉正朝著洛無名這邊看來。

這一眼不要緊,洛無名卻被驚的險些咬到舌頭,就連身旁的呂思遠看到楊太真真容,也是驚詫的一時間忘了手中剛飲過的茶。癡癡懸於半空,不知放下。

隻見那楊太真麵龐完美無瑕,雙眸似水,膚如軟玉凝脂,眉似遠山之黛,長且濃密的睫毛,直而高挺的鼻,薄而小巧的粉色櫻唇,端的是風華無雙,墨發流雲般傾瀉而下,散落腰際,神色三分散漫,氣質高雅出塵,溫潤如玉。卻也難以分辨年齡幾何。

無上真道人見二人被此女容顏所攝,隻是苦笑搖頭,接著輕咳一聲。

呂思遠聽到聲音,這才回轉心神。神情卻也略顯尷尬。

無上真解釋道:“我這師妹未入我道門之前,也是富貴之人,更是才華天縱,相貌不凡。故此出門才帶著此帷帽,以免麻煩。”

呂思遠自嘲一笑說道:“這位道姑當真是天資國色。若論起樣貌,幾十年了,我一直以為她才是……如今真是做了那井底之蛙了。”

無上真再無它話,隻是苦笑連連,搖頭不止。

呂思遠突然轉移話題又向那無上真問道:“數年未見,也不知你發生了何等變故,扔掉這萬人敬仰的公主不做,卻做起出家之人。”

無上真淡淡說道:“往事過去無需再提,如今世上再沒有玉真公主,隻有我這玄玄道人了。”

呂思遠見對方不願多說,也不便追問,隨即說道:“不知公主……道長此次約我見麵所為何事?”接著又指了指洛無名問道:“若是小徒不便,可讓他先暫避一時。”

那無上真輕歎一聲說道:“無妨無妨,此次求見呂居士,正是為了我這師妹楊太真之事。”

呂思遠哦了一聲,接著聽那無上真解釋道:“我這師妹前日遭逢變故,一直身染頑疾。這些時日也四處尋醫問藥,卻是始終不見起色。苦無辦法之下,兩月之前我與師妹一同去那藥王山求醫。”

呂思遠插嘴問道:“聽說那藥王山孫思邈老神仙懸壺濟世,妙手回春。但一直也隻是傳說,若從今日算起,老神仙該有兩百歲了。不知此去又可曾見到藥王?”

無上真接著說道:“這次去那藥王山也未見到孫思邈,更不知藥王是否在世,也不敢多問。倒是見到另一名神醫。”

洛無名最喜歡聽些傳說故事,聽到此處便不自覺聚精會神看著無上真。

“此神醫乃是一名年紀輕輕的女子,據說是老神仙的傳人。太真之病由他瞧過也確實不同凡響,隻是用了兩味藥,便讓太真起色精神恢複不少。不然也不是你們看到現在這般模樣了。”說著指了指身邊的楊太真。

那楊太真從初進此房直至現在,始終端坐桌前,一句不發。

那無上真又接著說道:“隻是那女神醫說了,太真之疾,並非頑在肺腑,而在心神。若要除此頑疾,需要百味玲瓏草。”

呂思遠驚異道:“百味玲瓏草?”

“不錯,正是你千華穀獨有的百味玲瓏草。”

呂思遠思索一陣說道:“既然你來此相求,那呂某自當為你取來一株此草,隻是此草並非什麽藥材,乃是一種可令人致幻之物,常被人用來製作迷煙迷藥,掌門也早有嚴令不許門內弟子采摘此草。還請道長慎用啊。”

無上真說道:“此草來曆,那女神醫早已言明,呂居士大可放心,那位神醫自然有辦法用此草為太真除此頑疾。正是此草特殊,貧道在書信間才未言明,特地在此處當麵於呂居士解釋清楚。”

呂思遠聞言站起身來,向著二人說道:“既然如此,那請二位隨我一同前去千華穀,采上一株便是。”

無上真說道:“此去千華穀,我等身份特殊本不便前往。在加之道路頗為難行,我這師妹身體不便,不宜遠行。不如還是麻煩呂居士自行回穀取來,我等二人在此地等候便是。貧道在此謝過了。”

呂思遠擺擺手說道:“你我相交何必客氣,既然如此那我這就動身去取。勞煩二位在此等候三日便可。”接著起身看向洛無名說道:“無名趕緊收拾一下,我們這就動身。”

洛無名初來此地,哪裏願意又回去,急忙苦著臉說道:“師傅,此去千華穀,道路頗為難行,我這身體不便不宜遠行,不如還是麻煩師傅自行回穀取來,徒弟我在此等候便是。徒弟在此謝過了。”

眾人見洛無名學著無上真口氣說話,均是感覺啼笑皆非。呂思遠更是被氣的哭笑不得。外人在此也不便發作。隻是作勢要打,洛無名卻早已閃到一旁。

呂思遠將洛無名叫到身旁,叮囑幾句又留下了些許散碎銀兩便匆匆離去。

無上真二人也在隔壁開了一間上房住下。接連二日,洛無名均在客棧中度過。百無聊賴之際,也常去找無上真說說話。那無上真也頗為健談,與洛無名講些天南海北各種見聞趣事,洛無名也是聽得好奇心大起。時常拉住無上真問東問西,不讓其離去,弄的無上真也是苦笑難言。

那楊太真卻是很少說話,平日裏總是沉默寡言,洛無名數次向她提問,她隻是淡淡一笑,簡單說上兩字,再不多說。

這一日無上真忽然看見洛無名手腕上帶了一串佛珠,便向洛無名問起來曆。

洛無名回答道:“這個是小時候遇見的一個大和尚送的,也不知是何來曆,有何用處。隻是師傅說那個和尚乃是高人,故此才將此物一直留著。”說罷,將那串念珠脫下,遞於無上真麵前。

無上真接過念珠,仔細觀瞧一番,淡淡一笑說道:“可是一位身高體壯,嘴寬鼻闊,滿臉帶笑的和尚送你?”

洛無名疑惑道:“不錯啊,道長認識虎大師麽?”

無上真將念珠遞給洛無名說道:“我自是見過幾麵,既然虎大師將此念珠贈與小居士,看來小居士也非凡人,必是早種慧根的有緣人了。”

洛無名也不明所以,糊塗問道:“我也不懂這是何物,不知有何用途。”

無上真笑著說道:“這可是無價之寶,名叫百辟珠,隨身攜帶可避百毒。”

“哦?”洛無名將念珠在手中把玩著自言自語說道:“原來這小小念珠,居然是如此特殊。師傅也未曾說起,還好我不曾將它扔掉。”

到了第三日,洛無名早已在客棧之中呆的煩悶,想著師傅明日便能回來,也好早日離了這客棧,去外麵遊曆一番。

中午吃過飯,洛無名找小二要了一壇酒,本想找無上真閑聊,可是二女均是道姑,也不飲酒,無耐之下,洛無名隻得自己悶在房中,自斟自飲。不一會便將一壇酒喝了幹淨。

酒足飯飽之後,洛無名隻覺昏昏沉沉,便橫躺在**,不知不覺便已睡著。等再醒之時已是午夜時分。洛無名想再睡一陣卻哪裏還睡的著。翻覆一陣從**爬了起來,準備到門外走上一走。

剛走到門口,卻突然聽到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洛無名好奇心大起,小心翼翼將房門拉開一口,朝著外麵看去。

隻見外麵一陣漆黑,也看不太清楚。仔細看了一陣這才看見客棧甬道之內,似有數人在慢慢移動,各個都是身著黑衣。

正在吃驚之際,隻見當中一黑衣人對著無上真的房間大手一揮說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