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6章易容
主樓九層。
這裏已經不是病房區，九到十二層是手術區，以瑞泰醫院的配套設施，每天可以進行二十到二十五台不等的手術。不過就算是這樣，手術區的人也不會很多，所以衛臣推開樓梯間的門進入走廊時，感覺九層空無一人的樣子，十分安靜。
他不敢大意，壓低了槍口快步疾走。現在南黎月從頂層往下搜捕，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會在十一、二層這種中間層數遭遇偽裝者。不過也很難保證偽裝者不會停留在九層，以伺機突破八層的封鎖就是了。剛才他也和留在樓下的事務組確認過，目前仍末發現有可疑的人物。
腳步聲忽然在樓梯間裏響起，衛臣立刻提槍衝了回去。再推門樓梯間的門，就看到有人從十樓下來。有五六個人，其中一個應該是病患，手上還在輸液。旁邊一個護士替他提著輸液袋，另外還有幾個男男女女。他們看到衛臣時也是嚇了跳，然後再看到衛臣手上的槍都驚呼了起來。
“冷靜點，這是怎麽回事？”衛臣問。
那護士說：“這個病人本來剛才要做手術的，突然有人撞進了手術室裏，主刀醫師被殺了，我和他逃了出來。然後跟其它人匯合離開，先生，你是？”
“我是來救你們的，咦……”衛臣的目光落在後麵一個正朝樓梯下打量的人身上：“胖子！”
那人正是胖子張勁鬆，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隻到衛臣又叫了兩聲，他才反應過來。胖子臉上閃過幾分不自然的表情，然後笑了起來：“你來啦。”
“廢話，接到珊珊的電話我立刻就趕過來了。那隻偽裝者呢？”
“不知道，我追丟了，而且我也不擅長戰鬥啊，就打算和他們一起撤離了再說。”
“那就走吧。”衛臣道。
正打算帶他們先下去，上麵樓梯有人吼了起來：“不行！”
猛的上麵一層的樓梯拐角處又撞出道身影，衛臣看得一愣。
張勁鬆！
又一個胖子出現在樓梯拐角處，不過這個胖子全身套在鱗甲裏，他指著人群裏那個叫道：“衛臣，他是假的！”
“礙事！”那個胖子陰冷一笑，雙手揮動，幾道黑影在人群裏閃過，接著血液飛濺，他旁邊每個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割傷，人人驚叫起來。趁這個機會冒牌貨掠往上麵的胖子，眼看兩人就要接觸，冒牌貨背後突然伸出另外兩條手臂。四手捉住胖子一個過肩摔，就把胖子摔往下麵。
衛臣本來要舉槍射擊，卻給混亂的人群擋住，等到胖子也滾下來，那個偽裝者早已消失了。
還好這些人的傷口不深，也不是致命傷。不過想來應該是對方故意的，畢竟要是幹脆把人殺死了，衛臣可就直接追上去了，現在卻得安排他們離開。
在叫了幾名武裝戰士把人員撤離之後，衛臣才找到解除了異化的胖子：“你沒事吧？”
胖子搖搖頭，說：“珊珊呢？”
“沒遇到，不過應該已經撤離了。那個偽裝者是怎麽回事，怎麽能扮成你的樣子。”
胖子聳肩說：“我怎麽知道，我在十一層逮住了他，但還是叫他跑了。剛才見醫院已經給封鎖了，就想下去和你先匯合。還好碰上了，要不就叫那家夥混過去了。”
“衛臣，你那邊怎麽樣？”這時對講器裏響起南黎月的聲音。
衛臣跟她說了那隻能夠偽裝成胖子的怪物，南黎月沉默了片刻後道：“那我應該知道是哪一隻了。那隻偽裝者代號為‘醫生’，它是比任何偽裝者都擅長偽裝的家夥，似乎它寄生在一個整容醫生的身上，並繼承了宿主的這部分技能。在需要的時候它可以替自己做一台整容手術，從而偽裝成任何人。”
“我們曾追捕過這隻偽裝者，因為它利用自己的能力製造了好幾起惡劣事件，但追捕行動均以失敗告終。隻要在人群裏，它就有機會逃走。雖然危險等級隻是C+，但比很多B級的家夥更麻煩。”
“那現在怎麽辦？”衛臣問。
“你們在哪，我先過去跟你們匯合。記住，醫生雖然能夠易容，不過它無法偽裝我們的特性，例如我的弑刃、你的左手。以防萬一，可會匯合的時候我們先確認對方的特性再說。”
“就這麽辦。”
衛臣朝胖子看了眼，剛才要不是胖子還保持著異化狀態，否則還真難把那醫生和胖子區分開來。
十一層的一個手術室裏，醫生把嘴裏的填充物吐了出來，又伸手在臉上抽出一些細若鐵絲的骨釘。當這些東西抽掉之後，他已經變了張臉。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就像個路上勿勿而過的行人。有著一張大眾臉的他笑了起來：“衛臣？是阿澤先生說的那個異種吧？”
“運氣來了，本來隻是通過那個病患打探這個異種的消息，現在他自己送上門，那真是便宜我了。”醫生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麵是兩支注射器。他檢查了番，再收回去：“就算是異種，也無法免疫這種強力麻醉劑，不過得找個機會接近他才行。”
突然外頭響起了腳步聲，醫生從門縫看出去，有個護士正慌慌張張地經過。醫生笑了起來：“機會來了。”
手機在撥號，可片刻後裏麵響起了“機主不在服務區”的提示聲，男人放下了手機。他正站在醫院主樓前的廣場上，抬頭看了看主樓，他眯了眯眼：“這麽大的陣仗，想要混進去基本是不可能的吧。這個該死的醫生，就不能小心點，現在把特別事務組的人都惹了過來。換句話說，有DMC的人參與其中了，搞不好還會是騎士。”
他掏了掏耳朵：“大樓裏的信號估計也給屏蔽了，這樣的話可就什麽忙也幫不上啊。那樣的話，醫生你隻能自己努力了。”
再看了大樓一眼，身材瘦削的男人轉身離開。
主樓九層的樓梯處，衛臣和胖子兩人正坐在台階上。聽到上麵傳來腳步聲，兩人警戒起來。片刻後南黎月出現在拐彎處，衛臣抬起槍說：“暗號。”
南黎月抬起手，手掌中出現一個口器，從那個口器裏噴出一片黑浪，黑浪在半空扭曲、迅速形成劍的輪廓。當南黎月五指握下時，弑刃的形態便穩固了下來。
這還是衛臣第一次清楚看到她取出弑刃的過程，和他的血噬有很大的區別，倒是和蔣太平那樣的偽裝者差不多，這應該是騎士移植自偽裝者器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