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林家來人

林素鶯俏臉暗暗含著高興,能被三舅爺認可一次,那可是比賺上大把銀錢都是要讓她歡喜,雖然三舅爺還是不相信自己,可是好在這次也是沒有徹底的反駁自己。

林素鶯心中決定,今兒個晚上給三舅爺就買上一壇上好的花雕,咱兩好好喝上一壺。

一老一小沿著小河邊的道路上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小院子。

晨霧漸漸散去,走在前麵的三舅爺頓住了腳步,看見自己院子門口站著的兩人,花白的眉毛擰在一起。

“你們來了啊。”

林素鶯抬起頭,目光越過三舅爺的肩膀,看見了門口的兩人,麵色大變,“你們怎麽來了。”

“三舅爺,二妹。”

為首的一個年輕男子原本是靠在院子門上打盹的,聽到聲音立馬轉醒,拉了下自己的衣服,倨傲打著招呼。

而他邊上的中年男子臉上帶著歉意,看著林素鶯,“鶯歌兒,我……我們是來接你回家的。”

這兩人正是林素鶯的名義上的大哥林遠山和父親林大福。

“回家,我正是要回家,可是你們擋著我的道兒了。”

林素鶯氣鼓鼓說道,每次看見這兩人出現必然不是什麽好事情,莫不是知道自己剛剛做成了一旦生意,又是要來要錢的?

林大福是一個笨嘴巴的人,原本對於這個女兒就是心中有愧,如今被這麽一說,蠕動了嘴唇幾下都是沒有開口說出話。

倒是一邊的林遠山,似乎是一點都不覺得林素鶯沒有禮貌,還是笑嗬嗬的開口,“二妹,你說這話是什麽話,我和爹來接你,不就是為了帶你回家嗎……”

林素鶯正打算反駁,一邊的三舅爺開口,“好了,都進去說,不要在這裏給人看了笑話。”

林遠山笑嗬嗬的讓開了身子,讓不情不願的林素鶯打開了鎖,進了院子。

三舅爺的院子真的是簡陋的很,一共就兩個屋子,一個是林素鶯住的屋子,裏麵的大小隻能放下一張木板床,而另一個大的屋子可是三舅爺住的,中間拉著一道竹席做的簾子,裏麵睡人,外麵是一張缺角的八仙桌,院子的另一個角落裏搭著一個草棚,裏麵是灶頭水缸一類的。

林遠山看著滿是汙漬的長板凳眼中閃過嫌棄,可最後還是腆著臉坐下,將手中的幾個禮品放在了桌上。

三舅爺抽著水煙,看著林素鶯在草棚裏忙活粥湯,林大福從坐下開始視線就沒有離開過自己女兒,一邊的林遠山見了,桌子下狠狠拉了一把自己的父親的袖子,示意自己父親快快開口,奈何林大福不知道是為什麽了,愣是閉緊了嘴巴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三舅爺微微眯著眼,“說吧,你們這次來又是打算怎麽著了。”

“三舅爺,這次是真的好事情。我和爹這次來是為了二妹的婚事。”

林素鶯端著粥湯過來就聽到了這麽一句,她氣的幾乎是想把手裏的粥湯波到了林遠山那可惡的臉上,但是又是心中舍不得這白米,她忍著氣,將碗遞給了三舅爺。

“婚事,怕不是你又是欠了人家錢,打算把我給賣了吧!”

“二妹,你這話可是不能亂說的!”

“我亂說了嗎!前幾年,上海縣大米到了二十元一公斤,你們沒錢了,竟然是打算把我賣了橋頭那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最後要不是我自己掏錢,我如今都成了老寡婦了。”

林素鶯說起這個事情就是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氣惱,一邊的三舅爺喝了一口粥湯,“哪家的?”

原本林遠山也是不敢開口了,這會聽到三舅爺這麽說了,頓時覺得有戲,“三舅爺,這次我們真的沒有打算害二妹,金山縣的陸家您怕是聽說吧。”

“陸家,陸源生的那家?”三舅爺抬起頭,看著林大福,這話問的是林大福,並不是林遠山。

林大福懦懦點頭,“三舅,這事情是這樣的,早些年我父親還在的時候,曾經出錢給了當年還是落魄的陸家買了一口棺材,這才讓陸源生的娘安葬了,所以就和我們家定下了娃娃親,這兩年,我們老林家是敗落了,原本陸家現在是發達了,我們老林家也是做不出這個臉麵去問婚事,可是哪裏想到,昨兒個,陸家自己上門了。”

金山縣的陸家可是有名氣的書香世家,若這事情是真的,的確是不一樁不錯的婚事,但是林素鶯心中明白,這個陸家前些年都是不聞不問的,如今突然冒出來,定然是有什麽目的。

三舅爺也是明白這個道理,“如今陸家怎麽會看的上你們老林家,想必是有什麽事情吧。”

林大福看著林素鶯,眉頭皺著,常年和木頭打交道的手粗糙的很,他捏著自己的手腕,“是……是有事情。”

“三舅爺,前天那陸家不是嫁女兒嗎……再說了,這是祖父在的時候就定下的婚事,我們兩家是有訂婚的玉佩的,我們林家曾經也是大戶人家,哪裏是配不上陸家了。”

林遠山是一個眼珠子短的人,隻看見了眼前的東西,一下就把事情都吐露出來了。

說道了這個話題,林素鶯算是明白了,“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的日子,如今林家是個樣子,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林素鶯說完,看著兩個林家人的一副慫樣,“怎麽著,你們是打算要我去通靈尋個閻王爺給人家陸姑娘把命給要回來啊?”

前天那陸家的婚事可是整個縣城都知曉了,陸家的姑娘陸嫃死在了新郎家的門口,原本大好的婚事直接成了白事。

說也是好笑,之前整個縣城的人都是在說陸嫃可以和鬆江府的郭家搭上關係,那是修了幾世來的福氣,畢竟那郭家可是有名氣的玉器大師之家,比起隻會讀書的陸家那是富裕了不知道多少。

哪裏是想到這個陸嫃真是一個福氣淺薄的人,好不容易到了婚嫁的時候,這人還沒有踏入郭家大門,竟然是已經死在了花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