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駭人聽聞

說起少年元山,這還得從五十多年前開始說起。

當年秋荷也就是幾人的娘和少年蘇元山莫名昏迷在了高沈村小河旁邊,當時沈父沈文陽見到之後,立即將兩人救了起來。

在他救治下,秋荷終於從沉睡之中蘇醒,然而蘇元山卻是一直這樣昏迷不醒,好像已經死了似的,呼吸卻舒暢無比,絲毫沒有死亡的跡象,就如同沉睡一般。

過去幾月之後,少年蘇元山仍然一直這樣昏迷不醒,高沈村的人本來就不富裕,兩人在這裏一直吃住,沈文陽怎麽承受得住,然而饒是如此,他還是選擇照顧兩人。

秋荷的容貌實在太美了,盡管秋荷身邊一直要照顧蘇元山,沈文陽依然想要娶她為妻,最後無奈,自己無依無靠,為了救活蘇元山,也為了報答沈文陽救命之恩,秋荷最終還是選擇嫁給了他,一直在高沈村,然而奇怪的事情就此開始發生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秋荷為沈文陽生下孩子,而蘇元山的身體卻是越來越小,竟是越來越年輕,十幾年下來,原本十五六歲的年紀竟完全變成了一個嬰兒,如同新生的生命一般。

這簡直是詭異無比,雖說大陸強者如雲,不少強者更是活上數百年,一百多歲還是年輕的大有人在,這些傳聞高沈村的人還是聽過的,可能將身體變小卻著實是駭人聽聞,且有時候蘇元山的身體青一塊紫一塊,好像入魔了般,看起來簡直嚇人,不管高沈村哪個人見到之後,都對其避而遠之,一些人甚至認為這是妖怪。

隨著歲月的流逝,沈文陽病逝之後,秋荷一直就這樣照顧著沉睡中的蘇元山,等到老態龍鍾,大家都以為蘇元山不會醒來,然而在秋荷人老珠黃,變成一個老太婆,左手左腳都已經開始癱瘓時候,此時的蘇元山曆經五十多年,終於從沉睡之中蘇醒。

這頓時將高沈村所有人都嚇住了,五十多年沒有醒來的人竟然在此刻蘇醒,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自己的弟弟都已經四五十歲了。

這些年來為了救蘇元山,秋荷一直花了不少心血,這自然惹得這些人子不滿,望著房間外麵蘇元山黯然的神色,四弟沈平也是微微尷尬,連連道:“大哥,你剛醒不久,快進來坐。”

蘇元山心中一悵,緩緩走進屋裏,兩人盡皆坐下,隻見四弟沈平沉默半響,驀然一語:“不知娘她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不能再動了。”

沈平眸光一黯,臉上卻已憤然:“上次娘左腳不便把手摔斷之後,我就跟二哥三個他們說一起分攤,這兩家夥,卻硬是把所有事情全部推托給我,好歹也是我們的親娘,雖說一直照顧大哥,但也沒有對不起我們,至少將我們撫養長大成人,這天下哪有孩子不撫養娘的道理,二哥三哥他們實在太過分了。”

“都是自家兄弟,你少說兩句。”身後的婦女哀然一聲,責怪的望了沈平,偷偷望了一眼蘇元山。

哪知沈平更是憤怒,道:“難道娘這麽多兄弟,全部都要我一個人擔負不成?”

蘇元山靜靜坐在那兒默默不語,沈平眼睛一撇向他,氣焰終於消去,驀然道:“娘那邊一定沒有什麽能吃的了,婆娘,我們家還有一些幹糧,快拿給大哥,別讓娘餓著了。”

“可是……”婦女欲言又止。

哪知沈平眼睛一瞪:“可是什麽,快去。”

“元山,你跟我來吧。”婦女歎氣,最後還是從房間裏麵走出去。

蘇元山心中一陣苦悶,謝過之後,緩緩跟著婦女,沈平的家境並不富裕,平日也是拮據,那婦女帶著蘇元山來到另外一個房間。

簡陋的房間裏麵,僅僅隻是一個簡單的火灶還有一些幹柴,那婦女很快就從裏麵找了些幹糧,遞到蘇元山手上。

“元山,我們家也就隻有這麽多了,你好好拿著,自己再弄點吃的。”

“多謝。”望著那一個手掌大小的幹糧,蘇元山仍然是感動不已,小心的接過。

婦女哀聲一歎:“不是我們家不幫你,要是家裏還有點錢,我們沈平肯定也會把娘接過來的,可是你看我們家現在,還有兩個孩子要撫養,自己都快養不活自己。”

她輕聲一歎,將那些幹柴捆綁在一起,遞到蘇元山麵前,悵然一語:“這些幹柴雖然賣不了幾個錢,拿到城裏去賣還是能換一點生活的,元山你昏迷五十多年,身子還很虛弱,但畢竟婆婆還要靠你撫養,閑暇時候千萬別閑著,多砍些幹柴,我們家也隻能幫你到這了。”

蘇元山點頭,心中一苦,謝過之後,將幹糧放進胸間,挑起幹柴。

這一根根幹柴雖然很輕,可這捆綁起來卻是沉重無比,想他躺在**這麽多年,一個人挑起那麽多幹柴還是太困難了,一旁的婦女見他這麽吃力,明顯也沒料到蘇元山力氣竟然這麽小,搖頭一歎,將一些幹柴卸了下來,蘇元山這才勉強能走。

“婆娘,大哥走了嗎?”沒過多久,四弟沈平來到婦女麵前。

婦女點了點頭,搖頭一歎,道:“婆婆現在不能自理,多虧你這大哥,要不是他醒來,隻怕婆婆更加困難。”

生了那麽多兒子,一個個推卸責任,到頭來卻沒人撫養,也是淒涼。

與此同時,蘇元山走走停停,挑著幹柴,滿頭大汗回到家裏,將幹糧留給秋荷吃了之後,自己一個人則是開始往城裏麵走去。

與高沈村不同,天元城裏麵卻是一片錦繡繁華的景象。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陽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豔的樓閣飛簷之上,街上人影川流不息,一些府邸更是大的嚇人,蘇元山大汗淋漓背著幹柴一路千辛萬苦來到天元城中,總算找到了一個角落停歇下來。

可讓他絕望的是,他一直坐在那兒,整整過了一個時辰,都沒有人問過他這些幹柴要多少錢。

等再過一個時辰,終於有人問他,卻也都離去,說連一文錢都不值。

畢竟蘇元山挑的這些幹柴實在太少了,要一文錢還不如自己弄點幹柴回來燒,這更是讓他絕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