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無能為力
“什麽？怎麽會這個樣子？”
馮世強愣在原地，雙眼失神地喃喃道。等教導主任走遠了，馮世強這才醒過神來，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源頭還是在新任的校長那裏，對此，馮世強決定直接去找校長，不管有沒有希望，至少都先談一談。
砰砰砰。
敲門聲很輕，馮世強的心卻無比沉重，忐忑不安的他硬著頭皮走進了校長辦公室。一周之前，進來這裏的時候他還沒有任何壓力，可現在，他從頭到腳都充斥著一股畏懼。那時候，留在這裏的是自己的老夥計，現在，留在這裏的隻是他的上級。
“你是？”
麵對疑惑，馮世強主動介紹自己，“羅校長好，我是校籃球隊的教練，我叫馮世強。”
“原來是馮教練！”
羅建海從座位上站起來，卻並沒有迎接馮世強的打算，隻是伸手示意讓他坐在沙發上。
“馮教練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羅建華繼續低下頭處理自己手中的文件。
馮世強嘿嘿一笑，小心翼翼開口說，“其實也沒什麽事情，就是想來詢問一下關於劉教練的事情。校長，劉教練的訓練水平和執教能力都很強的，現在高錦賽在即，如果開除他的話，對於球隊而言會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呢！而且有他在，我們打進第二輪就有很大的希望。”
羅建海連頭都沒抬一下，嗬嗬一笑，隨口回答道，“劉教練這麽厲害的嗎？那馮老師你在球隊的作用是什麽呢？你們兩個人到底誰是主教練？”
“這.......”馮世強啞口無言。
“馮老師你說有劉教練在能打進第二輪？你能確信嗎？”聽到校長這麽說，馮世強還以為羅建海改變了主意。
“肯定能打進第二輪。”
“敢百分之百保證？”羅建海想都沒想開口問道，這一次他抬起頭來，尖銳的目光直逼馮世強。
馮世強再度啞口無言。
這種事情誰能保證？哪怕是劉玉龍在這裏，都不敢說百分之百！競技體育的許多事情，不到最後一秒，永遠不能妄下決斷。
一開始馮世強還是有信心說服羅建海的，但現在，他已然明白羅建海的態度。這位新任校長的做法，表麵上是為學校著想，實際上，隻是在按照他的規矩來進行改革而已。而校籃球隊，則是他改革的第一步。
“既然不能保證百分之百，那馮老師你還是回去吧！”羅建海的語氣有些冷，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凝聚起來。
馮世強沒有繼續待下去的理由，不過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羅建海突然又開口說了一句，“馮老師，忘記告訴你了，校隊的兩餐補貼沒有了，還有，從現在起，校隊在早晨的訓練也取消了。學生們這個年紀是來讀書的，打籃球這種事情，對於他們的人生並沒有什麽益處，與其浪費那些時間，還不如讓他們多讀點書。”
“明白了嗎？”
羅建海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故意拖長了音，充滿威嚴的語氣讓馮世強忍不住顫栗一下，根本沒有反抗的念頭，隻下意識地點頭，“明白。”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馮世強陷入沉思，他不知道該怎麽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劉玉龍若是知道他被解雇，他會怎麽想？球員們如果知道他們的訓練沒有了，且以後的補貼也沒了，他們會怎麽看待？還能繼續訓練下去嗎？
也許補貼還不是重點，但沒有了訓練，怎麽讓校隊保持足夠的戰鬥力？好的球隊訓練量絕不會小。沒有訓練，沒有補貼，還有多少球員可以堅持下去？
馮世強歎息不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隻覺得頭都大了。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的訓練時間，球員們在規定時間集合，球館中整齊的隊伍昂揚的鬥誌讓人驚歎，高錦賽在即，哪怕是替補球員中的替補球員，根本沒有多少上場時間，也一樣會以最嚴苛的態度投入訓練。
“今天開始，我要把你們分批訓練，負責內線的在一起對抗，負責外線的在一起對抗，能投籃的在一組，能投三分球或者傳球的在一組。你們每個人都快盡快打出自己的特點，這些特質很重要，後麵的比賽中，誰想擁有更多的出場時間，誰就發揮出自己的特長。”
“告訴你們，決定你們出場時間的不是我，是你們自己。明白嗎？”劉玉龍認真地說道。
場下的球員們。
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抗拒，取而代之的是服從與敬仰，劉玉龍已經逐步在訓練中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威嚴。相比起馮世強，球員們對於他的不僅有尊嚴，更多的還有畏懼。怕被他罵，怕被他懲罰，正因如此，球員們都拚命去訓練，不給劉玉龍任何懲罰的借口。
“明白。”
球員們開口回答道。
馮世強沒有打斷他們的談話，像以往一樣站在場邊觀摩，他猶豫了許久，等到訓練結束球員們都快離開的時候，馮世強才意識到不能再猶豫下去。
“等一下，我有件事情告訴你們。”
馮世強叫住了所有人。
劉玉龍有些詫異，轉過身來，看向馮世強的目光裏充滿困惑。以往有任何事情，馮世強都會先跟他商量，哪怕是球隊的一點事情，這一次，馮世強的表現有些讓人意外。
球員們倒沒有發覺任何異常，一邊聊著天一邊靜等馮世強開口。
“對不起，老劉，學校上午的時候通知我，你被解雇了。我找過新來的校長，可是效果不大。”馮世強低下頭，一臉愧疚，仿佛是他解雇的劉玉龍一般，“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有些事情我也無能為力。不過你放心，學校說的，關於你的報酬一分錢都不會少的。”
劉玉龍愣在原地，許久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馮世強說完，又把目光對準了球員們，開口道，“從今天起，學校不會再給大家提供兩餐的補貼了，還有，以後的每一個早晨，你們都不用到操場訓練，都取消了。”
“我很抱歉。”
馮世強的語氣中充滿了絕望。
不僅是他，一群校隊成員也陷入了恐慌與茫然中，他們當然知道這不是馮世強規定的，但這突如其來的規矩，還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