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曉之以情

杜如晦冷靜下來說道：“藥師此番前去可將當今天下形勢與衛玄道個明白，而且說明不管他同不同意，唐國公都會攻破長安城，所以希望他能抓住機會，隻要協助唐國公攻破長安城，那麽他衛家自會繁榮昌盛。”

人多力量大，除了坐在一側打盹的雄闊海，其餘人紛紛建言獻策，大多時候都是房玄齡說個大概，杜如晦具體補充，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將如何勸說衛玄梳理歸納成為幾點，其一是曉以大義讓衛玄明白當今形勢，即便是他不投靠，也無濟於事，唐國公攻打長安城勢在必行。其二是如今衛玄唯一的兒子早卒，剩下唯一的孫子孤苦伶仃，倘若選擇忠於大隋，那麽長安城破以後，衛家將陷於兩難之中，自此以後家族勢必凋零。其三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隻有協助唐國公裏應外合攻破長安城，那麽衛家自此以後才會繁榮昌盛等等。

梳理出來的點子可謂是落在了刀刃上由不得衛玄拒絕，李靖這才對招募衛玄有了信心。其實想想也能理解，衛玄如今病入膏肓，不就便會撒手人寰，倘若他就此離去，那麽衛家將不複往昔風光，僅靠衛規恐怕難以令家族的興旺。

李靖深吸一口氣，拍著胸脯說道：“三位兄弟為了我的事情忙前忙後，倘若招募衛玄的事情失敗，那某家也枉費你們一番好意，所以請三位兄弟放心，明日我一定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盡最大的努力招募衛玄。”

楊綺，房玄齡，杜如晦三人站了起來抱拳說道：“吾等恭祝藥師兄凱旋歸來。”

這番話落下之後，四人仰天大笑。

月色闌珊，沒有了杜如晦與房玄齡的糾纏，楊綺終於睡了一個安逸的覺，這也是楊綺來到長安城睡得最舒服的一覺。

清晨醒來時，外麵下起了綿綿細雨，雨滴落在瓦礫上像似彈奏著一首優美的曲子，雨滴順著屋簷落下，就像斷了線的珠簾一般，一陣秋風拂來，院中的樹葉唰唰落下，旋轉幾圈之後依依不舍的落在地上，不知名的花草在秋風中苦苦掙紮，這種苦苦掙紮的精神仿佛就像自己的真實寫照一樣。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樣，不也是為了生活掙紮嗎？

楊綺猶如一尊雕塑般站在窗前，絲毫沒有注意到前來的杜如晦與房玄齡，等到杜如晦喊了三聲之後，楊綺才回過神來，輕聲問道：“兩位兄長竟起的這般早？”

房玄齡苦笑一聲道：“還早嗎？藥師早已去衛府拜見衛玄去了。”

楊綺一愣問道：“沒想到藥師兄竟然去的這般早。”

杜如晦微微一笑道：“想必昨夜裏藥師壓根就沒怎麽睡？天微微亮時，藥師就前來告別。”

楊綺深吸一口氣說道：“藥師此行倘若成功的話，那我們的計策就會順理成章，隻要拿下長安城，兩位就有了從龍之功，以後還望兩位多對提攜呀。”

聽得楊綺這番厚顏無恥的話，房玄齡哈哈大笑一聲說道：“賢弟這番話好像說反了吧，畢竟你可是有功於娘子軍，到時候唐國公豈會冷落與你。”

杜如晦歎了一口氣說道：“若是吾等有了賢弟這些功勞，隻怕躺在被窩中睡著都能笑醒來。”

楊綺嘿嘿一笑道：“兩位兄長就不必取笑我了，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定，不過我可以保證日後兩位兄長但有所求，賢弟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

楊綺這番話說的是豪情萬丈，慷慨激昂，以至於房玄齡有些動容地說道：“賢弟放心，為兄如此一樣。”

杜如晦抱拳說道：“我杜克明也勢必如此。”

表露心跡以後，三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三人在這樣一個秋雨綿綿的日子裏互相道出了心聲，成為了可以互相依靠的摯友，或許楊綺也沒想到在以後的日子中，兩人對自己的幫助那麽大，而兩人恐怕也想不到楊綺會幫助自己那麽多，當然對於楊綺而言，可是知道房遺愛和杜溝的下場。

自清晨一直等到夕陽西下，李靖終於回來了，隻是看著李靖眉頭不展，神情沮喪的樣子，三人心照不宣的以為李靖此行失敗了。

隻是出乎三人意料的是李靖忽然大笑一聲說道：“吾幸不辱命。”

這番話落下之後，李靖衝著門外喊道：“衛規賢弟快快請進吧。”

隨著李靖這番話落下之後，自門外走來一個麵色清秀，身材挺拔的漢子，來人邁步進來之後，率先拱手說道：“在下衛規見過三位仁兄。”

見狀，杜如晦，房玄齡，楊綺紛紛站了起來表示歡迎。

落座以後，衛規開口說道：“藥師已將三位的意思詳細說給某家，說實話自從楊廣下江南，祖父秉承聖意與陰世師留守長安以來，就因為政見不合與陰世師發生多次爭論，因代王楊侑寵信溜須拍馬的陰世師，祖父對於大隋失望透頂，故而身體抱恙以後，便不理政事，如今天下大亂，關中境內義軍更是數不勝數，攻打長安隻是遲早的事情，如今唐國公既然替天行道，我衛家自然響應，該怎麽做，三位吩咐便是。”

衛規一席話說完以後，房玄齡說道：“衛大人能想通這一點足以說明其見識不凡，既然賢弟以表明心跡，那麽接下來裏應外合攻打長安的事情就變得簡單許多。”

衛規接話說道：“請諸位放心，我麾下雖說僅有五千兵馬，但都是我衛規的好兄弟，隻要我一聲令下，兄弟們絕對會誓死追隨，絕不會壞了大事。”

楊綺輕輕點頭說道：“如今唐國公尚在河東之地，不久便會派兵前來攻打長安，而我們需要做的是在唐國公抵達之前，將長安城攻破，諸位想一想僅憑我們敬獻長安城之功，唐國公會虧待我們嗎？”

房玄齡縷著胡須說道：“賢弟言之有理，目前最要緊的是打探李將軍是否按計策行事包圍長安城。”

楊綺接話說道：“兄長放心，明日我就出城走一趟，幾位靜待我的好消息，隻要娘子軍將長安城包圍，那麽我們就立即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