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丈夫當如是!
“你看,血止住了。”
陳行烈丟下火把,打量著費執燒焦的手臂,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隨意踹出一腳。
砰!
這一腳,踹在費執的丹田上。
武道修行,全靠小腹之處的丹田,作為搬運氣血的核心竅穴。
丹田被擊破,苦修數年,前功盡棄。
一身武道修為,毀於一旦。
對於武道中人而言,這簡直比死了更難受。
“啊……”
費執撕心裂肺的嘶嚎著。
他本就身上有傷,再加上丹田被踹破,雙重痛楚疊加在一起,痛不欲生,滿地打滾。
陳行烈靜靜等待。
過了許久。
費執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喘著粗氣,渾身癱軟。
果然,還不如直接去死!
何必求饒?
何必受這些折磨?
費執躺在地上,汗水混合灰塵,身上橫交錯全是黑泥,猶如喪家之犬,再無半點耀武揚威的模樣。
直到此時,陳行烈才再度開口,道:“從這裏離開以後,你知道該怎麽做嗎?”
怎麽做?
費執驚疑不定,嘶啞著嗓子說道:“陳師弟放心,我知道你肯定要韜光養晦,隱藏實力。今天的事情,我絕不會說出去,更不會跟廣師兄說。”
“不,你錯了。”
陳行烈搖頭,歎道:“不殺你,就是要讓你把這事說出去?。”
費執驚呆了,想不透,也不敢問。
莫非是瘋了?
這是要放虎歸山,等我們召集人馬,卷土重來,報仇雪恨?
周圍那些外門弟子,一個個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懂,陳行烈這番舉動,到底是什麽騷操作。
不過,沒有人敢開口議論。
因為,陳行烈正在凝視著他們。
“自廢丹田,跟你們費師兄一起,把今晚的事情傳出去,可以保住性命。”
陳行烈把手伸入衣袖,緩緩抽出大寶劍,凜然有言,道:“不答應的,都得死,斬盡殺絕!”
此言一出,眾人一陣嘩然。
自廢丹田?
這怎麽能行!
眾多外門弟子麵麵相覷,交換了一下眼色,相互點了點頭。
“殺!雙拳難敵四手……”
人群裏一聲怒吼響起。
十幾個外門弟子,從四麵八方,朝陳行烈圍殺而來。
眾多外門弟子竟在轉瞬之間,就達成了共識,要同行協力,圍殺陳行烈。
那些尚未動手之人,都在觀望。
一旦陳行烈擋不住這第一波衝殺,剩下的這群人,也會緊跟著殺上去。
沒有誰,願意坐以待斃。
魔道門派弟子,遠比所謂的名門正派弟子,更加桀驁不馴,更敢拚命。
這一刻……
陳行烈揮手抽出大寶劍,體內開脈九重的氣血,轟然湧動,猶如醞釀到極致的海嘯,猛然爆發。
虛空凝劍行!
世間少有的天階功法,在這一刻間威勢盡顯。
院子裏。
陳行烈身影閃爍,速度極快,在夜色中猶如鬼魅,時隱時現,身形消失之時,猶如遁入了虛空,上一瞬出現在東麵,下一瞬已到了西麵……
在青陽宗裏,門人弟子修煉至開脈境第五重,就能晉升成內門弟子。
外門弟子裏,實力最高之人,也不過是開脈三四重。
開脈三四重的武者,哪裏見過虛空凝劍行這樣的天階功法?
陳行烈第一劍,就斬了那個率先怒吼之人。
唰唰唰……
陳行烈手中劍光閃爍。
眾弟子接二連三的倒在地上,命喪黃泉,剩下的幾人已經膽戰心驚,趕緊丟下刀劍,跪地求饒。
“饒命!陳師兄饒命啊!”
“求求你別砍了!我都跪下求饒了,你怎麽還砍?”
“我不想死啊!”
……
饒命?
陳行烈手持大寶劍,眼神一瞪,掃視院中眾人,語氣淡漠,說道:“早說了,不答應的,都要死。人在江湖,一定要講信用,說了要斬盡殺絕,就一定要斬盡殺絕。要是網開一麵,豈不是言而無信?”
眾人滿心驚恐,麵若死灰。
陳行烈提劍就斬。
這一次,再也無人反抗。
當這群帶頭反抗之人,被斬盡殺絕以後,剩下的那二十來個外門弟子,已經被嚇破了膽,一個個低垂著頭,根本就不敢抬頭,不敢去看陳行烈。
這一幕,讓陳行烈不由得想起了,不久之前,獲得的那個天賦:大魔頭的威風。
大丈夫當如是!
砰砰砰……
院中響起一陣重擊之聲。
外門弟子們紛紛揚起拳頭,狠狠砸向小腹,轟破自身丹田。
“滾!”
陳行烈揮劍指著院門。
眾人猶如喪家之犬,嚇得屁滾尿流,跌跌撞撞,逃出院外。
陳行烈並非婦人之仁。
他知道,這群外門弟子活不了多久。
根據李青蓮那個師姐楚靜月的說法,這個青陽宗,早已時日無多。
塗山宗、玄歸宗、金剛宗,三大宗門一起圍殺。
再加上大亁皇朝的精銳大軍。
青陽宗必定覆滅!
到了那時,這群丹田被廢的外門弟子,就算沒有死在大戰當中,等到青陽宗覆滅以後,青雲城裏那些飽受欺淩的百姓,也絕不會繞過他們。
窮山惡水出刁民。
魔道宗門所在之地,素來民風彪悍!
城中那些百姓,一定會把曾經受過的欺辱,十倍百倍,回報在這群人身上。
這群人必死無疑!
而且會死得很痛苦。
陳行烈冷冷的看著這群人離去,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院子裏終於清淨了。
陳伯早已嚇得坐在了地上,眼中滿是震撼和驚訝,仿佛今天是頭一次認識自家公子。
張三娘嚇得一直昏迷不醒。
李青蓮卻早已醒來,正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陳行烈,見陳行烈回過頭來,嚇得趕緊低下頭去。
“公子。”
陳伯顫巍巍的站起來,心有餘悸的說道:“老仆先打掃……打掃院子。”
李青蓮卻壯著膽子,試探著走到陳行烈身邊,悄聲問道:“主人,你是想讓那個費執,給那些欺負過你的人帶個話,好讓這些人聚在一起來找你的麻煩,到那時,正好一並誅殺,一網打盡嗎?”
陳行烈麵無表情,眼神淡漠,視線從李青蓮身上一掃而過。
本座這個小女仆,果然有點不簡單,竟然能夠把本座的心思,猜對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