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人外有人
梅金動了,並沒有先舉槍,而是身子向左一晃,腳下使力,人卻向右撲去,身在空中,甩手一槍,子彈射向地上的熊胖子。
這一槍,他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將熊胖子的頭打成爛西瓜。
這虛晃的一下,他有信心,即便是無法徹底的躲過對手的反擊,但也一定會避過要害。
與槍聲同時響起的,似乎還有一聲金鐵交鳴的脆響。
梅金並沒有太注意,摔在地上,他的身上卻沒有任何受傷的表現,滾了兩下,接著一竄,躲在了一顆大樹的後麵。
直到此時,他才有閑暇去觀察自己的戰果。
他再次愣住。
熊胖子和那個年輕人還站在那裏,位置沒有絲毫的變化,唯一不同的是年輕人的手垂了下來,怎麽回事?
梅金幾乎不敢相信,剛才自己明明瞄準了熊胖子的腦袋,為什麽會沒事?
他不甘心,舉槍又打。
可是還不等他開槍,一點寒芒突然飛至,待他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卻已經躲之不及。
當的一聲,手中的槍被一股大力擊飛。
梅金大驚失色,他太知道自己的力量了,此時他的力量可是經過了4點加成,幾乎是常人的兩倍,然而就這力量仍然握不住手中的槍,可想而知,對方的力量和準確度有多大。
這一下要是瞄準了自己,估計現在的自己已經躺屍了。
躲在樹後,梅金努力讓自己平靜,再伸手,他的手中出現了那把加精的M1911。
無論如何,今天必須幹掉那個死胖子!
梅金幾乎是憋著一口氣跳了出來。
卻是愣愣的發現,剛才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熊胖子和那個年輕人已經不知所蹤。
一陣失落,還有一點鬆了口氣的感覺,那個年輕人給他的壓力太大了,他知道,現在的自己,不是那家夥的對手。
他突然想起,自始至終,那個年輕人沒有放過一槍,他是用什麽打掉自己的手槍的?
趁著還有一點時間,他小心的撿起了剛才被打掉的手槍,愕然的發現,槍管上居然嵌著一柄小小的飛刀。
這不可能!
可是不管怎麽否認,眼前卻是不爭的事實。
他又來到了剛才熊胖子待著的地方,在草地上,他發現了一柄崩出了一塊缺口的小刀。
嘶!
梅金覺得後槽牙發涼,那個年輕人,竟然用手裏的飛刀攔住了自己的子彈!
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直升機在頭上盤旋,梅金不得不離開。
……
白天喧囂的街頭,入夜以後變的冷清,即便玫瑰灣的槍聲持續了這麽久,也沒有人去探頭瞧瞧。
梅金孤獨的身影在燈光下拉的很長,又變的很短,又接著拉長。
吧嗒吧嗒的腳步聲回響在街頭,在寂靜中顯得刺耳。
梅金低著頭走著,卻不知道現在該去哪裏,他有些無奈,短短時間裏,十一街區似乎很難容留他,凡是他待過的地方,必將遭受劫難。
包租婆的房子,裏裏外外被他打死了六個混子,大倉庫就更不用說了,屍橫遍野。
好不容易老遊收留了他,就在今晚,他又一次大開殺戒,在那裏幹掉了九個人,將好好的房子也變成了土坯房。
不管是哪一處,他現在都去不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治安司的人一定將這幾個地方重點監控起來,他再一次無家可歸了。
信馬由韁,不自覺的,梅金又來到了羅三娘的攤子上。
攤子很冷清,僅有的幾個食客,在看到梅金渾身浴血的恐怖模樣後,也嚇的趕緊溜了。
羅三娘一臉的擔憂,看著梅金的樣子,欲言又止,默默的給他做起了腸粉。
一碗熱騰騰的腸粉下肚,似乎驅散了心頭的寒冷,梅金整個人也稍微舒服了一點。
剛才的他,一股煩躁和戾氣始終攫著心頭,信誓旦旦的去找熊胖子,本以為一切都很簡單,可是不僅沒有手刃了仇人,而且還讓一心讓自己逃跑的小花慘死在自己的懷裏。
明明最後終於可以收割死胖子的人頭,可是卻又出現了一個神秘而厲害的小子,一切終成泡影。
人外有人,他早就知道,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
讓他難以釋懷的不是遇到強大的對手,而是為什麽這些所謂的高手總是站在壞人的一麵呢,這簡直沒有天理,難道好人注定就要受欺負嗎!?
這一路,他的戾氣已經積攢到了頂點,下一刻,也許他就會爆發,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個不相幹的地方發泄他的鬱悶。
這一碗腸粉,卻又將他拉了回來,十一街區善良的人還是大多數,隻是生存的壓力,有時會讓他們冷漠一些,曾幾何時,自己不也是一樣的嗎?
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性,他不能苛求大多數人,但是對於那些惡人,對於害死老遊的人,他不會放過的,隻是他的複仇不能遷怒他人。
梅金掏兜,可是遺憾的是他還是囊空如洗,混了這麽久,他還是一個窮光蛋,不免自嘲的苦笑。
“三姐,對不起了,小子沒帶錢,先記賬吧。”
聽見梅金說話,羅三娘臉上的愁容立散,笑著說道:
“什麽錢不錢的,小梅啊,你放心吃,你那幾碗還吃不窮你三姐,以後啊,想吃了你就來,三姐以後也不收你錢。”
梅金笑笑,錢麽?他不會缺的。
他心念一動,手中出現了一瓶酒。
“三姐,這個送你,不能總是吃白食,快收下,你要不收下,我也再不好意思來了。”
羅三娘詫異的看著桌上的酒,這瓶酒的價值說不好聽的,都超過她這個小攤子的價值了,本想推辭,可梅金話說的決絕,她不好拂了他的意思,樂嗬嗬的將酒瓶子收進了懷裏,轉過身趕緊塞進攤子下麵的雜物箱裏。
有這一瓶酒,她晚上睡覺時都能笑醒。
羅三娘傻嗬嗬的笑著,估計是在琢磨著要怎麽把這瓶酒賣出去。
“老板,來一份腸粉!”
客人的叫聲打斷了她的遐想。
“來啦,要辣嗎?”
羅三娘歡快的回應,抬起頭卻一下子收了笑容。
攤子前那麽多的空位子,那食客不去坐,卻偏偏坐在滿身血汙的梅金對麵,就那麽翹著二郎腿,悠哉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