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交易
雲暖並不知道又一次因為自己，讓季司弦又離他的身份更近了一步了。
她正迷失在微博這片海域上，觀戰她的書友和路人們對他們團隊瘋狂輸出的彩虹屁。
【我白真的太可了，劇拋臉演啥像啥！】
【曲詞和簡直MV絕配，果然情蠱親自上陣必出精品，完整版的微電影也可。】
【我的天呐，我男票粉的男頻大大居然和我的老公一起拍了個片？】
【樓上牆頭張雨劍實錘！hhhhh】
【一隻野鬼這張臉簡直絕了，演技也完全吊打一堆流量明星！】
【鬼哥你這麽閑嗎？天九完結了？（狗頭保命）卑微書粉日常催更。】
【從此以後我的屌絲偶像一去不複返了！鬼哥也太好看了吧！突然理解情蠱大大**落淚了！】
【這薄弱的次元壁要你何用！雪心兒這個顏這個演技我太i了，球球寧趕緊簽個公司出道吧！】
【女孩子要一起誇！啊啊啊我寧寶的姐姐也超有魅力啊！】
【絕了絕了，奇怪的cp增加了！】
【扛起心丞大旗！！！】
【白鬼大旗永不倒！】
心丞也就算了，白鬼又是什麽鬼？！
（對叭起親愛的小白鴿們，我也是小白唯粉來的！但是原諒我真的無能把“白執”和“一隻野鬼”兩個名字排列成其他組合了）
但被人誇讚的感覺真的太太太好了，雲暖看的很開心，也選擇性忽視了一些不好的評論。
難聽嚴苛如世界都是垃圾唯我清醒鍵盤俠：【三流小說寫手加三流演員演的一個九流爛劇本也能吹成這樣？水軍做個人吧。】
自掘墳墓如某家麵癱小花腦殘粉：【就這貨色？就白執和這個素人還演技？比我家寶貝都差遠了！】
永遠資本論自以為是的高貴路人：【這麽個小成本短片買這麽多熱搜，白執背後的金主哈真看得起他，這個兩個網文作者是也想進軍演藝圈被白執的金主看上了一起捧吧？老套路了！】
雲暖考慮了一下自己要不要也認證個微博和她親愛的書友以及觀眾朋友們互動一下，猶豫不決間打算問問舒幼寧有沒有什麽建議，突然鬧鍾響了，她這才想起今天答應了雲縉要去他家裏吃飯……
於是就暫時按下這個心思，收拾一下就出了門。
有人歡喜有人愁，嚴意拍完今天的最後一場戲從助理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時臉色十分難看，立馬快步回了化妝間。
看完的視頻嚴意立馬給聯係了白執。
嚴意:“你這個時候給雲暖造勢是不想要瓊華了？還是這是你另辟的蹊徑？”
白執那邊顯然也在線上，很快就回複語音過來：“你還不知道嗎？垣江那位女企業家把《瓊華》的策劃從許總手上截了回去，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和朝華簽了約，就在昨晚。”
“而且請你注意用詞，我是在幫我的同門師弟，和雲小姐有什麽關係？”
嚴意直接忽略了後麵一句對她來說毫無作用的一句話，也懶得浪費時間，一個電話撥了過去單刀直入問道：“怎麽回事？”
隻聽那邊白執慢條斯理的回到：“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們與瓊華失之交臂了。”
嚴意眼神有一瞬間的渙散，失聲低喃：“那……”
白執打斷她：“嚴意，作為合作夥伴，你不該背著我和許總達成其他協議，這一點我對你很失望，並且決定終止我們的口頭合作。而作為朋友，我想提醒你，演員是我們的職業，你可以去爭取你想要的角色，可以服務觀眾證明你的價值，但請你不要本末倒置，也不要不擇手段。”
嚴意深吸了一口氣，瞬間便知道他在說什麽，她沒有立馬解釋，反而無力道：“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這是我的決定，想走向高處，就要做好犧牲的準備。否則我一旦與朝華解約，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再進一步了……”
“隻要你想，隨時都可以回頭，同樣，隻要初心不改你也會一直進步。”
電話裏的白執分明句句都在為她好，語氣卻帶著慣有的嘲弄：“現在瓊華的事已經塵埃落定，你答應許總的事情也就一筆勾銷了，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平時都這麽跟她說話的嗎？”
白執看了一眼對麵找上門來的女人，兀自收了手機，神色淡淡的。
聞言也不做回答，目光不善的打量著她。
到底還是幾年沒見，她與自己記憶中那個清清淡淡的少女還是有了不小的變化。
更從容，也更能裝了。
他不欲與她多話，直入正題：“莊小姐的意思是，想讓我出演瓊華的男主？”
陌生又熟悉的稱呼入耳，莊綾菀有瞬間的恍惚，手上倒水的動作頓了頓，抬眸看他：“白執，你還在怪我。”
白執回以他標誌性的嗤笑，答案不言而喻。
莊綾菀自知有愧也不惱，隻是把合同遞給白執：“接下瓊華對你而言百利無害，沉浮這個圈子多年，我相信你知道怎麽取舍。”
他卻看都不看那天價的合同一眼，一動不動的看著莊綾菀，似笑非笑道：“莊小姐這是又要幫我做選擇題了嗎？當年的事，我還沒有好好感謝過你呢。”
當年……
莊綾菀苦笑一聲，不知如何開口。
她本以為時隔多年，她可以很坦然的道出當年事。
可事與願違，有些事情經過陳年發酵，非但沒有淡化，反而生長的更加蓬勃而野蠻，時時刻刻讓她喘不過氣來。
最後她留下合同，離開了白執家。
……
白執那邊不做停留的掛斷了電話，嚴意的臉不出意料的黑了下來。
嚴意的助理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對，小心翼翼的喚了她一聲：“意姐？你還好嗎，咱們直接回家嗎？”
嚴意點點頭，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劇組。
“許總？咱們談好的條件，你是怎麽辦事的？”嚴意驅車回到自己住的小區，進門就聯係了垣江副總許冬亦，語氣頗為不善。
許冬亦聞言哼笑出聲：“嚴大小姐，這原本就是你情我願，挑個酒店來一發的小事兒。可事情傳了出去，我還差點因此被莊綾菀那個女人趕下台，你不跟我道個歉也就罷了，畢竟也是我自己掉以輕心，我認。可你氣勢洶洶的找我興師問罪，怕是不太妥當吧？”
“我們見麵當天我的保鏢可是留在飯店外從頭到尾沒有進來過，你是不是該先查查自個兒身邊的人啊？”
嚴意幾乎是下意識就想起了助理小關。
不同於經紀人各處奔忙，小關於她相處的時間更長，她去哪都會帶著她，上次與許冬亦的會麵也不例外。
雖然和他談這件事時，她讓已經她出去了。
許久沒有聽到嚴意出聲，許冬亦低低笑開，音色低沉柔和：“看來嚴小姐是有答案了。”
嚴意掐斷電話。
這時小關正好拎著嚴意的東西從地下車庫上來，放下東西後便笑著對嚴意道：“意姐，東西都在這裏了，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走，明天見。”
人還是那個人，笑容也一如既往的不含雜質。
“小關，我和許冬亦的交易是你透露出去的？”
小關頓時一顫，麵色不自然起來，她沒有回答。
這個表現嚴意已經再清楚不過了：“我自問待你不薄，這種事你偷聽也就罷了，還捅了出去，你想看我身敗名裂萬劫不複嗎？”
嚴意從來沒有這樣咬牙切齒的跟她說過話，小關頓時眼淚就下來，哽咽著說：“意姐，我就是知道你對我好才不願意看你為了一個角色做出這樣的犧牲！垣江那個許總一看就一肚子壞水，你走到今天有這樣的地位全靠自己打拚，我都在看眼裏，更不可能讓你被這樣的人糟蹋了！”
也不等嚴意回答，她自顧自說。
“意姐，就是不為你自己，你也想想季總，你喜歡他那麽多年比我更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他最厭惡的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藝人……我不想你被他看不起。”
小關的雙眼哭的通紅，嚴意聽完歎了口氣，揉著眉頭在沙發上坐下：“你多慮了，他眼裏從來就沒有我，又怎麽會看不起我？”
小關哭的更凶。
嚴意繼續道：“再說許總長的多好啊，又是諸城出了名的鑽石王老五，雖然跟季總比是差了不少，名聲也不太好，但我和他，誰吃虧還不一定。”
內心崩塌的小關：你還不如別安慰呢！
小關整理好情緒認認真真的對嚴意道了個歉：“對不起意姐，這件事情是我魯莽了，當時我隻顧著阻止你做傻事，沒有設身處地的為你著想。不過好在我也不傻，我告訴垣江那邊是那個許總想要利用瓊華……逼你就範，你們談話的內容我一個字都沒有透露的！你相信我，姐！”
嚴意沒有出聲，其實即便小關不說，誰又不是心知肚明呢？
這個圈子裏的人哪個不是老謀深算，城府極深。
許冬亦的話裏不難聽出，垣江那個女總裁，應該早已忌憚他多時，就等著抓他的把柄想將他趕下台，隻是他也不是什麽好對付的角色就是了。
而這次的事垣江那邊從小關這割開了個口子，他們才不管你真相如何，還要感謝她借坡下驢，提供了這麽個把柄，一切不過是利之所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