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雲暖,不要躲我

“咚咚咚…”

直到敲門聲響起,雲暖才從自己的思緒裏回過神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有點難以接受自己的認知。

房門已經被舒幼寧打開,門外是邵寒。

“寧寧你們聊完了嘛,鬼哥呢?”

舒幼寧衝他使了個眼色,邵寒往她眼神所指的方向探頭看去,就見到雲暖窩在落地窗邊的沙發裏出神,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邵寒伸回腦袋拉住舒幼寧的手,小聲問道:“她怎麽了?”

舒幼寧搖搖頭:“不知道,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朋友圈,突然就這樣了。”

聞言邵寒糾結道:“那看電影還看不看?”

“什麽電影?”舒幼寧頓了頓, 又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季大哥去嗎?”

邵寒狐疑得看了自家明顯沒安好心的女朋友,回道:“張妄導演的電影,電視劇太長了,所以找了一部同風格的電影想讓鬼哥看看,有助於提高劇本。”

“大哥應該會去吧,反正他也閑著沒事。”

舒幼寧表情惡劣的咧嘴一笑,不知道又在想打什麽鬼主意。

邵寒莫名的替那兩位打了個寒顫。

最後雲暖還是被舒幼寧強行拉去了別墅三樓的家庭影院。

“暖暖我跟你說,雖然說我的這個本子改編難度不大,但是你也不能這樣消極怠工的,不然以後瓊華改起來有的你頭疼的時候。”

雲暖聽著舒幼寧一路碎碎念到了影院門口,之前思考的問題頓時變成了一團漿糊,她怎麽也抓不住重點了。

無奈,隻能順著她進入影院,暫時把這些拋之腦後,投入到人間星河的劇本創作裏。

嗯……看同一個導演的電影也勉強算作其中一環吧。

家庭影院既然稱作影院,就必然是個在一個活動空間不算小的房間,觀影效果也是極佳的。

觀眾席是幾套並排的小沙發,每套沙發的位置看上去隻能容納兩個人。

雲暖和舒幼寧過去時邵寒已經關上了燈,大屏幕裏正播著電影的開頭。

雲暖隨意坐在了其中一套沙發上,整個人就像陷了進去一般十分柔軟舒適。她將準備好的筆記本拿出來後,就十分正經的把目光投向了屏幕。

電影正常播放著,雲暖沉浸在工作裏,本子上也標記了不少比較有張妄個人特點的場景或是對話。

不知過了多久,沙發的另一邊突然陷了下去,雲暖隻覺得身邊一輕,身子不免有些失重,整個人朝塌陷的那邊倒去。

事出突然,雲暖差點輕呼出聲,手忙腳亂的想要撐住自己,與此同時,一隻有力的手掌將她扶了起來,用十分熟悉且令她沉醉的嗓音道:“抱歉,嚇到你了。”

雲暖坐穩後立刻抬眸看去,她瞳孔微縮,有些呆住。

季司弦似是剛洗完澡過來,穿著看上去就十分舒適的黑色家居服,身形修長而勻稱,鬆軟的頭發沒有完全吹幹,少許發梢還凝著細小的水珠,房間內忽明忽暗的光線映射在他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周遭的每一絲空氣都令人著迷。

雲暖沒忍住老臉一紅。

總裁大人真的無論哪個角度看都完完全全長在她的審美點上,她看到他就很難動腦子思考。

還沒等雲暖開口,一旁隔了一段距離的舒幼寧探過身子,對雲暖耳語道:“暖暖,阿姨突然想吃我煮的麵條,我和邵寒先走啦,等你電影看完我也給你做一份。”

雲暖意味深長的看了舒幼寧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她就說哪來這麽多巧合,這貨這要不是又開始作妖了她直播吃shi!

雲暖回過頭,發現季司弦正事不關己的看著電影,她眉毛打結,想破頭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萬一她猜測的一切要都是巧合,她在總裁大人眼裏豈不就是板上釘釘的神經病?

也許是餘光發現了雲暖一直在暗搓搓打量自己,季司弦動作未變,再次打破沉寂:“沒有什麽想問的?”

雲暖心頭一震,下意識回道:“啊?沒……沒有啊!”

季司弦還是沒有轉過來,繼續看著屏幕聲音低啞:“那就是同意了?”

雲暖再次懵比:“同意什麽???”

這回季司弦沒再目視前方,身子往後一靠,揚著眉看向雲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同意我追你啊。”

她她她…什麽時候同意了?說起這個她就來氣。

雲暖不停腹誹:總裁大人,您到底什麽時候追過我了?我懷疑你在無中生有暗度陳倉……同意個錘錘啊同意!

“季總你是不是喝多了?”腦子不太清醒的亞子。

季司弦從沙發旁邊的小冰箱裏拿出兩罐啤酒,遞了一罐給雲暖,不以為意道:“一會就喝多了。”

雲暖:“……”

但她還是接過啤酒,打開喝了一口。

害,好煩人哦最近。

季司弦兩隻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握住啤酒,看著雲暖失魂落魄的樣子動了動唇,話到嘴邊變成了:“先看電影吧。”

其實該注意的東西早已經記錄的差不多了,電影講的不過是一個俗套的愛情故事,雲暖不用看也能猜到後麵的劇情,但她還是依言看完了。

房間完全沉寂黑暗下來,季司弦和雲暖都隻能看到臉彼此一個朦朧的輪廓。

也許是黑暗給了雲暖勇氣,這次是她先打破沉寂:“季總,為什麽要說你在追我?”

分明就沒有這個事。

季司弦原本是想去開燈,聽到雲暖的聲音,他便歇了念頭,喝了一口啤酒才準備開口。

不想這時雲暖又接著問了一句:“是因為感興趣嗎?還是熟悉感。”

後麵這句,雲暖用的是陳述句。

黑暗中,季司弦危險的眯了眯眼睛,眉頭微蹙,過了一會兒才道低聲道:“雲暖,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給我媽買禮物那天說過的話?”

雲暖眉尖一顫,點了點頭,末了又想起沒有開燈,才輕聲道:“記得的。”

那時候不就是說還分不清是熟悉感還是別的什麽,這會兒突然智商上線分清楚了?

“你一直在躲我。”像是能聽到雲暖的腹誹,季司弦再度開口:“讓我怎麽分?”

雲暖突然回過頭狡辯:“我哪有!明明本來就沒什麽機會接觸呀!”

季司弦仿佛能看到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在黑暗中準確的找到了雲暖的位置,抬頭揉了揉她的頭發,囅然而笑:“那就請雲暖小姐賞臉,給鄙人一個機會如何?”

讓我靠近你,熟悉你。

今天沒有發膠,男人的手掌突如其來的覆上發頂,雲暖在這寂靜的黑暗中聽到心髒狂跳的聲音。

分外清晰,分不清是誰的。

雲暖沒有出聲。

季司弦也不需要回答,他感受的到。

這種感覺雖然很陌生,但又如此令人愉悅。

而沒有說話的的某人現在卻超級想化身土撥鼠,滿腦子都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了,總裁大人用八百年前的俗套劇情成功撩動了她!

雲暖摸了摸自己可以做鐵板燒的臉,靈魂被抽離了般問道:“上次你問我…”是誰。

話音未落,季司弦便開口打斷她,聲音恢複清朗沉靜:“等你願意的時候再說不遲,隻有一點,以後…不要躲我。”

追尋了二十幾年的怪誕夢境與破碎又莫名的記憶,這一刻似乎也不那麽重要了。

很奇怪,聽到這樣的保證,以自己對季司弦不知何來卻詭異而堅定的信任,雲暖現在應該完全放下了心才對。

這會兒心怎麽還高懸著近乎瘋狂的跳動著。

“好。”

雲暖聽到自己說。

“那我們出去吧,季總。”

季司弦起身打開了房間的燈,長身筆挺的立在一旁,意有所指的對雲暖道:“那個時候我就想告訴你,叫我的名字就好。”

不用這麽客套。

雲暖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不敢看他。

心有野草瘋長,想起那天她站在商場門口問。

“季先生,你是不是挺喜歡我的?”

是那個時候嗎?她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