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顆 星星
早晨六點半,沈之煜輕聲的起了床,宿舍裏徐子洲還在打鼾,嘴裏說著夢話。身體接觸冷空氣的那一刻,意識完全清醒。穿好衣服,快速地洗漱完。
桌子上擺放得有一個紅彤彤的蘋果,那是昨天宋晞送給他的。宿舍裏其餘三個人也有,隻是沒有他這個大顏色深紅,徐子洲那個已經被他吃了。
想了想重新打開衣櫃,看著單一色的衣服,第一次有些懊悔。最終還是把那年白色羽絨服拿出來,替換上自己身上這件黑色羽絨服。站在鏡子前照了照,男生一件白色短款羽絨服,黑色緊身褲,臉上的表情很淡,桃花眼沒有什麽情緒,給人一種清冷與孤傲。
皺了皺眉頭,走到徐子洲床前:“把你的圍巾借我戴下。”
腦海裏浮現每次見到宋晞都是羽絨服,圍巾,帽子,全身上下給人感覺很暖和。
還在夢裏的徐子洲閉著眼翻了個身,無意識:“櫃子裏,自己拿。”接著又見周公去了。
看著衣櫃裏花花綠綠的圍巾,沈之煜默默地把角落裏那條黑色拿了出來,站在鏡子前圍好。
葉霆墨坐在**看著鏡子前的人臭美了會兒:“小姑娘那好了。”
沈之煜僵硬了下:“從前有個少年很傲氣,不服父母管教,一個人偷偷跑到別的城市,下車的那一刻錢包被偷。後來他突然接到家裏的電話,他不喜歡的父母沒了,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分錢可以買票,坐在車站的公交座椅上。突然來了一位姑娘,她帶著那位少年去吃了肯德基,把自己剩餘的錢都給了那位少年。那位姑娘是少年見過最善良可愛的姑娘。”
說完也不等葉霆墨反應提起書包,裏麵裝著提前一個星期買得禮物。
出門的前一刻問了在**的葉霆墨:“這樣還行吧!”
“非常行。”
關門的聲音落下,其餘兩個人齊齊坐起身看向葉霆墨。“都看著我幹嘛?”
徐子洲抓了把雞窩頭,“宋學妹確實善良可愛,昨天還給我送了蘋果。”
“我也有份。”
兩人又齊齊看向葉霆墨。那個蘋果雖然不怎麽樣但好在有新意,“嗯。”
“沒想到三哥的青春期這麽叛逆。”
“小心他回來,我們告狀。”
“別——”
等到約定地點,小姑娘已經在原地等了。
宋晞把腳下的雪踩化後,就開始來來回回跳,跳著記憶就拉扯到了上學期,沈之煜答應給他補課後,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當時是為了緩衝緊張,如今到是真的無聊,跳一跳想身上暖和一些。
抬眼遠處走來一人,與這滿天雪白色融為一體。如果不是黑色褲子顯眼,大概沒有人會注意到遠方走來一人,帶著清冷的氣息,沒有一個人能走進他的心底。
等人走進了,你會發現桃花眼的眼底裝滿的是那個穿著米色羽絨服的姑娘,而姑娘一臉笑意等人走進。
“你來啦。”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把兩個人關係拉的很久,不是生疏的學長學妹,而是增添了一層不明不暗的意思。
“等很久了?”有些懊惱自己在宿舍磨磨蹭蹭,讓姑娘在雪地裏等這麽久。
“沒有啦,我也剛到。”現在兩個人的相處,已經讓宋晞可以說謊不臉紅。
早上六點鍾的時候,宋晞就悄悄地爬了起來,洗漱完之後,把向婧也搖醒了,讓她幫忙給自己搭配衣服。平時對服飾搭配很有自信的人,這會兒也有些藏不住小心思,第一次怕給人留下不好的形象。
等見到沈之煜後,宋晞偷偷在後麵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裙子,這會兒有些不自在。就不應該聽婧婧的,穿什麽裙子。
“你身材這麽好,相信我!這麽搭,保準對方視線在你身上。”
想起這話臉就微微發燙,視線倒是自己身上了,隻是那眼神有些不太對勁。
遲疑了會兒,沈之煜還是問了出來:“你,這麽穿,不冷?”
“啊?”低頭看了看百褶裙和黑絲襪,毛絨馬丁靴,雖然自己也有不自在。不過女生第一時間都是下意思的否認:“沒有,很暖和的。”說著又扯了下裙子。
這會兒緊張得也忘記冷了。
昨天見還是長款羽絨服,帽子圍巾,雪地靴。今天雪比昨天還大了點,卻穿得越少。實在無法理解的沈之煜,默認為女生出去要都想穿好看點。
兩個人一起吃個早飯。等車的時候沒有想到,雪下得太大,去遊樂園那路公交車不開了。兩人站在雪地裏,互相看望。
“換個地方吧!”
“你說去哪?”
這可把沈之煜難倒了,畢竟他來這座城市也就三年多,平時不是上課兼職就是待在圖書館完成項目,這會兒讓他找地方玩,那就是純屬等於沒說。
“……”尷尬地摸了摸鼻頭,“你想去哪?”
穿著一身好看的宋晞,覺得再不走自己就要凍傻了。絲襪雖然是冬天款的,可奈何不住這寒風刺骨,身上一點溫度都沒有。
跺了跺腳,戴著手套的手哈了一口氣捂在臉上,“我們先上車吧,在做決定。”
見宋晞鼻頭通紅,嘴唇有點開始發紫:“行。”
步步高新開了一個電競城,對於新用戶實行滿整減半的優惠。
沈之煜用一百塊錢換了兩倍的硬幣,“今天好好的玩。”
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音樂,遊戲聲音,宋晞有一瞬間的茫然。把頭伸到沈之煜嘴邊,耳朵對著。
炙熱的呼吸在耳朵旁邊,心髒快速地跳了下,耳朵麻的沒了感覺。等炙熱的呼吸從耳邊移走的時候,還保持著動作沒動。掌心被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下意思得被嚇了跳,抬頭目光對上。忽明忽暗的燈光,把男生的麵容照的幽暗,在宋晞麵前蒙了一層紗看不真切,手上的觸感卻實實在在。
“跟進了,別丟了。”
這一句話宋晞聽得清清楚楚,清楚到男生的聲音沒有了以前的疏離感。
心裏偷偷地想,幸好是閃動的燈光,自己臉上的表情就不怕被人看見。
朱家豪接到妹妹電話的時候,下午兩點多還在睡覺。昨天半夜通宵和朋友一起打遊戲,他本來就是縱跨子弟。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以後你家的家產都是你的,你不想讀書不要緊,隻是去學校混個畢業證,以後對股東好友說服力。從來沒有人耐心地跟他說過,哪怕那些是你的,如果你不努力最後也會失去。
“幹什麽?有屁快放。”來電看也不看,語氣裏藏不住的暴力。
手機裏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哥,你是不是把我的水晶球拿走了。”
“嗯。”
“你,你,你怎麽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那是表哥在國外給我帶的,我……”
話還沒說完,手機裏傳來“嘟嘟……”的聲音。
手機從**掉到地上的時候,“啪”的一聲,人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