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江家的大廳上,氣氛十分僵凝,尤其是江家二老的臉色十分難看,易如風是又氣又著急的等待,常克行一副等著看易如風如何麵對和解決,隻有江映瑤,她夾在所有人當中十分為難,也為易如風擔心、著急。

身為妾侍的十月,淚和恨早已不上心頭,但她還是躲在外麵, 等著易如風能還給她一個公道。

「如風,你爹呢?找他過來!」

「爹!我已經派人到處找他,到現在還沒有他的下落……」 江平之怒拍桌子跳起來,指著易如風罵。

「易如風,過去我欣賞你的人品,做起事來十分大氣,對商場下手快狠準,加上我女兒戀慕你,為了我女兒,我不得不任由你那個爹人五人六的開高價促成你跟映瑤的婚事,可現在你跟映瑤成親多久了?你都幾歲的人了?你不會告訴我,你爹的所做所為,你做不了主、控製不了他一直的拿你跟映瑤的婚姻來威脅勒索,更讓你那個妾也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這會不會太荒謬?你這兒子是怎麽做的?啊?」

十月,包括江映瑤和常克行都在等著易如風的回複,易如風心情十分糾結,在找不到易貴旺的同時,他隻能向江平之道歉。

「爹,我承認我爹綁架了我的人生,也勒索了我的終身大事, 那是他對我有養育之恩,身為他的兒子,明知道他的所作所為讓人覺得可恥、貪婪、不配做為人父,但,身為人子的我,您說, 我能怎麽辦?」

江平之一行人一聽,雖然生氣,但易如風的說詞一切合情合理,唯有躲在後麵目睹這一切的十月,卻無法認同易如風這一番說法,甚至,她聽出了有些矛盾和漏洞,但她沒有說出來。

常克行為江映瑤抱不平,也算上十月進江家門之後遭遇的一切,站在一個公平的立場,常克行覺得易貴旺這麽做就太欺負十月。

一番話說下來,江平之一來指責易如風,全是因為他的堅持, 不但讓初雪認為我們江家欺負人,二來也對初雪造成傷害,甚至把初雪所遭遇的危機全算到我們江家人頭上,萬一這事傳出去, 一向在商界德高望重的江家,就因為這事,讓不知情的商界嗤之以鼻、名聲盡毀,這筆帳該怎麽算?

易如風頻頻向江平之道歉,並發誓一定會把易貴旺找出來, 麵對他所有的錯誤跟接受的懲罰,向所有人道歉。

但江平之不樂意,之前易如風在私事上處理的讓他咽不下口, 這回他不再信任易如風,江平之決定收回他投注在江氏地產所有的資金,也就是,江氏地產一旦被江平之抽走銀根,除了易如風的一些所得的分紅之外,形同空殼,這才叫易如風幾乎快瘋了。

易如風以為江映瑤肯定會幫他說服江家二老,沒想到這回江映瑤及常克行全站在江平之這邊,他很後悔,當初為什麽一再的

縱容讓一個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養父來對他做親情的勒索? 回到書房,他是既懊惱又難過,沒有人來探視他,隻有十月,

十月見他沒吃沒喝沒睡,送上她親自熬煮的補湯,安安靜靜的坐 在他身邊,連一句責怪的話都不說,易如風發現,納悶。

「初雪,怎麽不說話了?」

「如風,你說,我應該說什麽好呢?你爹欠我的,你能還我嗎?現在我說什麽都不對,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你身邊陪著你,不是嗎?」

易如風第一次定定的看著十月,十月也安靜的迎視他的眼神, 久久地,終於,易如風說話了:「妳走,別再讓我見到妳!」

十月第一次見到易如風對她大發脾氣,這是十月認識易如風以來從來沒有過的,她可以體會,更可以理解易如風失去資金的心情,她沒有嚇到,也沒有不高興,隻是安安靜靜的離開,留下易如風一個人抱頭苦惱他人生的下一步該怎麽走下去?

這一夜,十月翻來覆去的想幫幫易如風,她實在睡不著,幹脆就想去敲江映瑤的房門,卻聽到易如風竟然在江映瑤的房裏, 兩人的談話讓十月明白一件事,再怎麽樣,江映瑤是他明媒正娶的結發妻子,而十月跟易如風再怎麽相愛,隨著時間,生活的現實和商場的無情,易如風終究還是會把江映瑤放在他人生第一個位置。

十月落寞的回到初雪樓,望著易如風當初為她打造的這個房子,她是感動也感激的,但現在易如風遭遇他人生當中不管事業、 資金和親情的出賣,他沒有那個閑情逸致跟她談所謂的天長地久的愛情,這是十月可以體會,卻又十分受傷的事,她想起了冷以烈。

冷以烈出院之後,心像被掏空一樣,他的養妹,他視如兄弟的小刀都走了,他的親人隻剩下鳳姐和十月,鳳姐是他的再生父 母,而十月就是他這輩子的最愛,午夜夢回,他好恨自己為什麽要把十月送到她最愛的人身邊,要是他心狠一點,也許,他現在也就不會這麽痛苦。

至於趙姍姍,冷以烈是基於對趙大山老板臨死托孤的承諾, 他對趙姍姍還是有著道義的責任,沒想到他一個不小心,竟然讓趙姍姍把感情放到他身上,這叫他怎能承受?

鳳姐其實一直把趙姍姍和冷以烈兩人的心思都看在眼裏,她心疼冷以烈,畢竟冷以烈是她從小一手養大,亦弟亦子的關係, 她知道冷以烈心裏放不下十月,加上趙姍姍也表態,為了冷以烈的未來,鳳姐還是把冷以烈找來。

「以烈,鳳姐到這把年紀,對感情是再也沒指望了,但你不同,你還年輕,我知道你對十月放不下心,但畢竟她已是人家的妻子,你是不是應該對她死心,再找下一家呢?」

冷以烈不吭聲,鳳姐歎了口氣。

「以烈,小刀跟玥玥走了,現在鳳姐也隻有你這個親人,我不會逼你做決定,隻希望你開心,一輩子你愛一個是那麽痛苦, 鳳姐希望有一個愛你的人,至少你就不會再為她撕心裂肺,可以嗎?可以嗎?」

冷以烈明白鳳姐是為了趙姍姍來做說客,其實,這輩子他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因為他把愛情給了十月,這一點他必須讓對方知道,要是對方不接受,他絕不勉強,但趙姍姍卻告訴他。

「你不愛我,我早知道,但是,隻要我愛你,你也願意讓我留在你身邊,這一切就夠了。」

冷以烈十分動容,但他還是要再想想,除非他看到十月真的很幸福,他才能放心,他決定再去看看十月。

這一天,十月愈想愈不明白,明明易貴旺已經向她坦承戴威尼斯人麵具的人就是他,那在別墅,冷以烈看到的那個人又是誰? 為什麽還有這麽多前仆後繼戴著威尼斯人麵具的人不隻傷害她、也傷害跟她有關的人?

十月突然背脊一陣涼,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冷以烈,接著是易如風,她已經失去夏至,不可能再讓凶手去傷害易如風,何況現在的易如風正跌入事業的穀底,說什麽她都要跳出來保護他。

當她準備來提醒易如風時,誰知易如風已早一步出門,江映瑤和常克行也擔心易如風一下子無法麵對事業資金的危機,三人不期而遇的在書房外碰麵,十月告知江映瑤二人並擔心易如風的安危,但常克行卻不是這麽想的,他說了一件讓十月更害怕的事, 十月反駁,並說,她會去找出證據出來。

就在易如風絕窮的時候,沒想到易貴旺竟然趁季朝陽失聯期間,跑到天熹紡織公司,向那些高層拿出數據,說他是季朝陽親生的父親,並準備代季朝陽接管公司。

此話一出,在上海灘商場一下子引起一陣嘩然,天熹的高層雖不信,但易貴旺提出有利的舉證卻是有憑有據,一時之間公司的高層,加上法律顧問也無法反駁,唯一能阻止易貴旺的是,隻要能找出季朝陽,認了這個親生父親,他們外人也無話可說。

但易貴旺仗著他手上的真憑實據,硬要進入天熹紡織公司代季朝陽坐鎮,所有人攔也攔不住,就怕萬一季朝陽回來知道,會怪罪他們這些人,易貴旺見狀,更是暗喜當初留了一手,甚至理直氣壯的到公司予取予求,讓所有公司的高層不知如何是好。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江家人及易如風的耳中,江平之夫妻和常克行對易如風有這樣一個詐騙又猥瑣的養父十分不屑,也讓江平之夫妻對抽掉易如風銀根一事有更合理的理由和借口。

這消息在上海灘傳的沸沸揚揚的,冷以烈自然也聽到,包括易如風和江家的事,他十分擔心十月,專程跑來要找十月,卻在門口碰到常克行和江映瑤,一問之下,江映瑤這才想起這兩天沒看到十月,便差人去請十月出來,誰知那丫頭卻說,十月已經兩天沒回初雪樓,也不知去向。

江映瑤三人錯愕,冷以烈擔心著急,追問十月的下落,江映瑤思來想去,提起那天十月和常克行談到擔心易如風,並說要去找出證據一事,常克行猛然一想,該不會十月去了那裏?

冷以烈一聽,氣急敗壞的急奔蘇州找到那家別墅,他拚命的拍門,但大門深鎖,冷以烈不得其門而入,他懊惱又著急的頹坐在那裏,他真的好擔心十月,尤其當初他也是在這個別墅看到戴威尼斯人麵具的人,之後,他就被打昏。

現在同一個地點,別墅看起來人去屋空,他害怕,不禁朝內大喊:「十月!妳到底在哪裏?」

易貴旺找到易如風,見他那麽落魄,忙向他炫耀:「還好當初我保留了一手,就算江家失去的,季家這邊也會還你的。」

易如風氣壞了,指責易貴旺:「我的人生原本應該一帆風順、 風生水起,卻因為你,我一輩子不管在任何方麵永遠在顛頗,憑什麽你欠我的,卻要季家還我?憑什麽?」

易貴旺仗著是季朝陽的親生父親這個身分,他氣勢旺了,整個人說話也大聲了。

「易如風,你最好對我說話客氣一點,也許我還會提拔你東山再起,要是你還妄想等著江家女婿的身分來壓我?哼!那別怪我不留情份給你!」

易貴旺撂下話掉頭就走,讓易如風對易貴旺咬牙恨恨,卻又無奈,易如風走在人生的三叉路上,他真的不知該何去何從。

同一時間,冷以烈去過的別墅,地下室一片淒黑,一個戴著威尼斯人麵具的人出現了,她就站在被擊暈的十月麵前,拿著一杯冷水潑醒她:「起來!」

十月被這冷水一潑,她猛然驚醒,一看眼前的這個戴著威尼斯人麵具的人,她又氣又恨,掙紮要起。

「你?你這個殺人凶手!放開我~~~」

誰知十月一動,卻發現她動不了,原來她被捆綁在椅子上, 她激動的問:「妳是誰?我跟妳無冤無仇,為什麽妳要接二連三的傷害我、傷害我的兒子、傷害我身邊的親人?為什麽?」

那個戴威尼斯人麵具的人不吭聲,沒想到讓她更震驚的是, 易如風由外麵走進來,她喜極而泣:「如風!你快來救我,你快把這個殺害咱們兒子夏至的凶手抓起來,快啊!」

##第二十五

易如風竟然冷臉以對,並沒有十月想象的應該同仇敵愾的去抓住那個戴威尼斯人麵具的人,更沒有準備報警,甚至還溫柔以對,這不是十月所認識的易如風,她蒙了。

「如風,快啊!幫我鬆綁,咱去報警,抓住她,讓她接受道德跟法律的製裁!」

「住口!」如風怒斥十月一聲。

十月錯愕,還來不及反應,易如風卻扶著那個戴威尼斯人麵具的人坐到十月麵前,並拿下她的發簪,她一頭長發像流水瀑布般的舞散開來,十月訝愕,原來這個戴威尼斯人麵具竟是一個女的?

易如風邊溫柔體貼的為那女人梳頭,邊說著。

「白荷,妳的痛苦,妳的委屈,妳那午夜撕心裂肺的難受, 我一點一點的加諸在傷害妳的那個人身上,而現在,她就在妳麵前,原本我想十倍還給她,可她已找上來了,她隻承受不到妳五倍的痛苦,我太不甘心了!」

「如風,夠了,放手吧!」白荷仍戴著麵具說著。

「不,妳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誰傷害妳,我就要十倍從她身上討回來,這是我對妳的承諾,我不會這麽便宜她的。」

十月目睹這一切,聽到如風這些話,她真的不敢相信,她一直告訴自己肯定是在做夢,但她被捆綁、掙紮,卻是結結實實的, 這不是惡夢,而是真實的,真實比惡夢還讓她驚駭受傷,她無法麵對和承受眼前這個曾經跟她立下山盟海誓,說著這輩子最愛的人是她十月,怎麽這些話言猶在耳,卻是對著這個傷害她的女人說,怎麽會這樣?

「如風,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

易如風麵露猙獰的執起十月的下巴。

「這所有的一切都要怪妳!怪妳的父母!妳竟然還敢來問我為什麽?」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易如風恨恨的鬆開她的下巴,提起當年的往事,原來廿六年前的某天夜裏,十月家開的初安堂先後來了兩名即將臨盆的產婦,但初母擔心,提起隻能接一名產婦,但兩名同時臨盆,初母一時之間在大半夜找不到幫手,不得不隻好安置兩人,並奔波在兩個房間同時接生,誰知一時忙中出錯,將兩個男嬰的身分交錯,也因此易如風的命運就此改變,這也是種下後來易如風得知身世之後,誓言翻轉命運,並埋下向初氏夫妻複仇的因子。

十月一聽,她十分難受,無法承受原來易如風竟然是為了報複她的母親,竟然叫人放火燒了初安堂,造成十月父母燒死在初安堂,她不敢置信,她痛苦的看著易如風。

「這麽說,九月九日那場蹴踘的比賽,你把火球踢向酒壇,

那不是意外,而是故意的?」

「沒錯,我希望能炸死妳,但妳運氣太好,竟然躲過那場爆炸,還留著一條命回來,也因為這樣,我才有機會慫恿妳、希望妳跟我雙宿雙飛。」

十月不敢相信她這輩子摯愛的男人竟然從一開始並不是真心愛她,而是有目的的讓十月把她的情、她的愛、她的一切的一切, 包括違背父母跟他私奔?現在易如風卻告訴她,他是引她入甕, 為的是為易如風真正愛的女人報仇,十月崩潰了。

「如風,你不愛我,卻這樣對我,你不覺得太殘忍嗎?尤其是夏至,他是咱的孩子,為什麽你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放過?」 至少這一點打中了易如風內心深處的良知,他黯然低頭,不敢麵對十月。

「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他,但那是一個意外,含青是個傻女孩, 我告訴她,這輩子我不可能愛上她,誰知她為了展現愛我的決心,竟然對妳跟夏至做出那麽可怕的事,還因此賠上她一條命,我真的嚇到了。」

十月無法接受這樣的解釋:「易如風,我的父母,加上我們的孩子,就因為我的愛情,竟然賠上三條命,你不愛我,可以跟我說,你可以拿走我的生命,你怎麽可以對付我這輩子最愛的人的性命,你好殘忍!」

「初雪,妳要知道,我錯置的命運是誰造成的?原本我是天熹紡織公司的兒子,原本我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就因為妳的母親,我從天堂掉入地獄,我的前半生一直活在讓人羞辱、沒有尊嚴的世界,妳有幫我想過我的痛苦嗎?」

「那我爹他又遭受什麽樣的罪?為什麽你連他也要對付?」十月幾近顫抖又不能承受地。

「我這坎坷的命運,這所有的因果全是拜初安堂所賜,就算放一把火燒了,還不能消我心底之恨,他們本來就該死!」

看著易如風咬牙恨恨、猙獰的麵孔,十月幾乎崩潰了。

「既然你這麽恨我們初安堂的人,為什麽不把我殺了,要留我這條命,還跟我說愛我,讓我就算背棄我的父母也要去嫁你? 這是為什麽?」

「從小到大,我被易貴旺那個該死的養父給押賣在一個又一個的酒館內,我沒有自己的自由跟錢財,有一個晚上,我做完工被趕出來,我養父不知去向,正好引起一場冰風暴,我凍得差點死掉……」

易如風哽噎說不下去,白荷拍拍他的肩,深情的安慰他,易如風續說。

「還好我遇到了白荷,她帶我去山洞躲起來,偷偷拿吃的、喝的、穿的和藥給我,總算從閻王爺手裏把我救回來,從此我愛上她,她在我人生最絕窮的時候一路陪我走過來……」

十月看著易如風深情款款的對著白荷談起他們的過往,如今對她來說,是一件十分傷心又諷刺的事。

「既然這樣,我沒擋你們的情路,為什麽要把我推到感情的漩渦裏?為什麽?」

易如風摟著白荷,突然,他當著十月的麵揭開白荷臉上戴著

的那張威尼斯人麵具,露出的是一臉燒燙傷毀過容、十分猙獰的臉。

十月沒料到,一下子看到、驚駭尖叫起來! 白荷扭曲的臉,淚流滿麵:「如風!」

易如風痛心又心疼的把白荷的臉推到十月麵前:「怎麽?這是妳的傑作,妳也會害怕?也會嚇到?妳知道白荷午夜夢回,一輩子為了這張臉,尋死尋活多少次?妳不會內疚?不會覺得對不起她嗎?」

「她的不幸是我造成的?」

「沒錯!當初白荷生病,由於妳手中開出的一帖中藥,沒想到我買回來在熬煮的過程中,竟然引發了一場爆炸,就因為這一場災難,白荷的臉被毀容,看著她生不如死,我就下定決心,我要讓毀她的人,一輩子嚐到跟她一樣痛苦折磨的日子!」

十月一聽,不寒而栗!「那江映瑤呢?你不覺得愧對她?」

「她隻是我事業的一個踏板,我本來想好好的對待她,可她的爹不上道,我說過了,隻要擋我路的人,我決不讓他好過!」 得知真相的十月既震驚又傷心,原來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竟然是個被仇恨蒙蔽了良心、也是個害她家破人亡的畜牲,她真沒想到,這個她心心念念深愛的男人,居然是造成她親離子散的魔鬼,十月悲憤吼著!

「易如風,你太可怕了,為了你那一己之私,卻傷及那麽多條無辜的生命,你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

易如風粗暴的喝止:「住嘴,妳給我住嘴!」

十月還要罵,誰知易如風一棒將她打昏,並準備送往金龍煙館去。

「如風,這樣……好嗎?」白荷茫然的看著易如風。

「白荷,我愛妳,我說過,隻要讓妳受到傷害的人,我會十倍從她身上找回來,不隻初雪,連季朝陽也是!」

原來地下室不隻捆綁著十月,另一邊被打昏、已陷入奄奄一息的還有季朝陽,他的命就在旦夕之間。

同一時間,冷以烈愈想愈不對,尤其聽到風聲,杜老板開心的向親信提及當初縱放十月,如今易如風竟然拿十月當籌碼,準備把十月這雙易如風穿過的舊鞋賣給杜老板。

冷以烈得知這個消息,他十分震怒,帶著所有的人馬著急的趕到杜老板的金龍煙館去。

這時的易如風和白荷將原本捆綁的十月帶到杜老板眼前,杜老板咬牙恨恨的冷笑:「我總算等到妳了。」

十月驚駭的瞪大眼睛,她知道杜老板對付她,完全是衝著冷以烈來的,而易如風可以得到的是跟杜老板在上海灘商界合作共事的機會,兩人一拍即合,十月就成為他們交換的肉中蛆。」

「杜老板,你……?」

杜老板狂笑:「初雪,妳也許察覺到生活是一場騙局,但妳一定沒想到,最可笑的是,身為主角的妳,就要被宣判妳的命運了!」

十月驚駭,不能麵對曾經深愛的人,如今不但騙了她,竟是個被仇恨泯滅良心、害她家破人亡的殺人惡魔,十月自責痛心極了。

「我沒有開錯藥,我可以以生命向你起誓,我不可能砸了初安堂的招牌,更不可能會讓湯藥炸傷白荷小姐,如果我有半句虛假,我願意接受上天任何的處罰。」

「住口!初雪,妳聽著,除非妳能還給我一個當年的白荷, 否則,我絕對不可能原諒妳!」

十月被易如風交給杜老板,易如風轉向杜老板:「杜老板, 咱的合作……我已經把人交給您,您是不是……?」

易如風話還未說完,杜老板竟然拿起槍指著易如風的太陽穴, 易如風錯愕:「杜老板,你……?」

杜老板冷哼:「一個會出賣女人的男人,你以為我會傻到跟你合作?你別做夢。」

易如風沒料到,他憤怒還來不及反應,杜老板已扣動扳機, 誰知白荷驚駭,早一步推開他,用盡所有的生命去保護易如風, 子彈穿透白荷的太陽穴,血像紅色的花朵渲染開來。

易如風淒厲尖叫:「白荷?」

十月震驚,活生生的看到白荷死在她麵前,更看到易如風崩潰的抱著他這輩子最愛的人死在他懷中,十月還來不及想到自己身處危機之中。

杜老板接下來就一把將十月攬入懷中,狂笑的撕她的衣服, 十月沒有抵抗,反而淒厲的狂笑,這是什麽樣的世道啊!

誰知易如風卻在這時趁勢擊倒杜老板,舉槍扣動扳機殺了杜老板,子彈穿過杜老板,這時冷以烈正帶著警察,押著易貴旺進來,無情的子彈直挺挺的射入冷以烈的腦門,一時之間血花四濺,所有的聲音都變了,時間也彷佛停止在這一刻。

十月驚叫:「冷哥?」

易如風錯愕,被警察銬住,經過易貴旺的坦承,易如風才知當初拿了十月開的湯藥,因為易貴旺的貪杯,才會造成湯藥爆炸毀了白荷的臉。

謎題解開,害慘白荷真正的凶手是易貴旺,易如風卻為了一個情字,利用他那俊逸的外表,迷惑含青、紫嫣及一堆女人為他戴上威尼斯人麵具去對付十月,讓十月日日活在恐懼之中,卻沒想到,到頭來真相是如此的醜陋。

易如風和易貴旺被警察帶走去接受法律的製裁,留下為愛而犧牲的白荷及奄奄一息的冷以烈。

一年後,天空飄起了初雪,此時正是常克行和江映瑤舉行婚禮的日子,當時被警方救出的季朝陽前來送上祝福,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平靜。

十月告訴鳳姐,其實她早恢複記憶,鳳姐卻急哭了,跑來告訴十月,冷以烈失蹤了。

十月著急,他會跑去哪裏了?她才回來一下子準備吃的送去醫院給冷以烈,他竟然就跑了?

鳳姐懊惱,不該離開病房,十月思前想後,突然她想到冷以烈可能會去一個地方。

河堤邊,十月和冷以烈並肩坐著,冷以烈的手術安排在明天, 十月想著醫生的話:「手術很有可能成功,但也有可能會失敗,如果失敗了,他的狀況也許會比現在還糟!」

突然,冷以烈一個貪玩,鞋子掉進了河裏,冷以烈像個孩子似的驚嚷著:「掉了!鞋子……鞋子……」十月想起從前。

十月問冷以烈:「如果我的鞋子掉下去了,你會幫我撿嗎?」 冷以烈笑稱:「我又不是傻子!」

十月氣悶跑開,冷以烈急喊:「我可以背妳啊!背一輩子!」 時空回到現實,十月看著冷以烈,緊緊的牽著他的手堅定道:

「是啊!鞋子掉了,我可以背你啊!背一輩子!……就算你一輩子都這樣,我也陪你一輩子!」

天空又下起初雪,冷以烈和十月開心的追著雪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