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9
佟卉安睜開眼的時候,看到陽光灑進來照耀在身旁的人身上,那人的雙手緊緊地環著她,看著看著忽然有了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
睫毛輕顫,蘇行佑緩緩睜開了眼,看到懷裏的女子一眨不眨地瞧著自己看,勾起一抹笑給了一個早安吻,“學妹,早。”
佟卉安臉上劃過一抹郝然,居然看得失神,實在是太丟人了。轉身去了洗浴間,留下蘇行佑磨磨蹭蹭地換衣服,望著那纖細的背影笑得滿是滿足。
從洗浴間出來時,佟卉安就看到隻穿了一條褲腳的男人擺了個很是撩人的姿勢,低啞著性感的嗓音道,“學妹,幫我穿褲子~”
“……”佟卉安一頭黑線,這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為什麽他每次都要玩的這麽銷魂?
走過去認命的替他穿好,卻被抱了個滿懷。
“蘇行佑……”佟卉安低聲的警告,不怕傷口再崩一次麽!
蘇行佑咧著嘴笑,牢牢地抱著她,說道,“噓,別吵,讓我抱一會兒。好像隻有這樣抱著你才會覺得真實,醒過來的時候能看見你真好。”
沒有再次的離開,真好。
佟卉安不再掙脫,嘴角溢出一抹無奈的笑,伸手回抱住了他,“蘇行佑,你是個傻瓜。”
這樣的蘇行佑一點也不像蘇行佑,可是她卻更愛。
咳咳——
從門口傳來的咳嗽聲打斷了相擁中的兩人,Ason身後溢出一抹輕笑,佟卉安驀然睜圓的眸子看著阿布從Ason身後走了出來,“阿布?”
“我來接你出院的,正好碰上了。”阿布走到了她身邊,眸子裏盈盈的笑意,剛才從佟卉安臉上看到的那一抹幸福很是耀眼。
佟卉安很快將屬於蘇行佑的東西放進了皮箱裏,連同蘇行佑一塊兒交給了Ason,“既然有這個得力下屬來接你出院,我還是避避風頭不跟你們一塊兒了,如果被記者認出來那就麻煩了。”
她本意是想同阿布一起離開,蘇行佑趕緊從**跳下來,幸好一旁的Ason手快扶住了他差點又要多躺一陣子了,“不許走。”
佟卉安還沒離開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回到他身邊皺眉道,“你做什麽,我隻是不跟你們一道走,又不是……”
看著蘇行佑的眸子佟卉安後麵想要斥責的話又咽了下去,算了,這算是自己帶給他的後遺症吧。小心地攙扶他回到**叫來了醫生,Ason就趁著這會兒的功夫出去辦好了出院手續又回到了病房。
拆了石膏的蘇行佑覺得一陣輕鬆,雖然走路的樣子還不是很靈活,不過醫生在一旁叮囑適當的走路還是有助於恢複,隻要不劇烈運動就好,尤其是那四個字咬的極重。蘇行佑和佟卉安被老者盯得麵上一紅,顯然昨晚的意外令人印象深刻。
一行四人走出病房,電梯下降到二樓的時候,蘇行佑帶著佟卉安走了出去,讓Ason和阿布去後門等著,他們先去看一個人。
佟卉安的麵色一僵,她想到要看的人是誰了。
阿布也同樣擔憂的望了她一眼,在她示意不用幫忙的情況下,隻好跟著Ason順著樓梯下去了。
佟卉安跟著蘇行佑來到喬洛洛所在的病房,跟他的VIP套間所差無幾,隻是病房裏看不見一樣尖銳的物件,顯得空****的。走在後麵的佟卉安一邊打量著房間裏的情況,驀然察覺到身後一股勁風襲來,佟卉安拉著蘇行佑閃身一避,發現了從旁邊洗手間裏衝出來的喬洛洛披頭散發,雙目滿是怨恨地盯著她。
在喬洛洛再度發了瘋地撲上來時,蘇行佑伸手死死地按住了她。
“洛洛,你看清楚,我是你行佑哥!”被蘇行佑按在懷裏的喬洛洛,聽到聲音忽然安靜了下來,愣愣地轉過頭看著他,最後抱著他不停的哭。
佟卉安瞧著那畫麵覺得刺痛,門外突然響起的動靜,使得三個人一同看向了那門口,秦靳言就在這時候拿著熱水瓶走了進來。看到蘇行佑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而後看向佟卉安的眸子裏卻多了一抹複雜神色。
就在這時候,喬洛洛又開始像發了瘋似的想要趕秦靳言出去,麵容扭曲到猙獰。臉上還掛著眼淚,卻發了狂地將佟卉安和秦靳言一起趕出了房間。
兩人被推出病房站在門口,麵麵相覷,卻都沒有離開,裏頭沒有絲毫動靜。
秦靳言的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佟卉安卻覺得有一絲心神不寧,喬洛洛是真的瘋了嗎?她看著秦靳言的目光滿是絕望,可是剛才發狂的動作卻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其實從喬天明入院後她就一直這樣了,家裏被毀的差不多了,沒辦法才轉移到醫院,希望能夠治療好。可是你看她現在的樣子,連醫生都說沒有把握。”秦靳言倚在牆上,點上了一根煙,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抽煙,模樣有些頹廢,連下巴上都開始冒出來細小的胡子渣。
佟卉安斂下了眸子,不置一詞,那都與她無關。
“佟卉安,你說你當初為什麽又要回來呢?”良久,抽完了一根煙的秦靳言驀然看向她,眸子裏有一絲沉痛,甚至是懊悔。“洛洛還沒瘋的時候說了很多,大多是關於你的,當時我們都隻當她是瘋了。可是後來她不說了,隻是見到跟你差不多年歲模樣的女子就衝上前去撕咬,幾近癲狂,是有多麽強烈的恨才會讓她支撐不住崩潰瘋掉,真的隻是因為喬天明還是一段視頻?”
他的眸子直視著佟卉安,是最深沉的黑色,佟卉安與他對視了許久驀然揚起了嘴角,“秦督察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秦靳言攤開了手心,上麵赫然躺著一枚徽章,而秦靳言曾經在賭場那天,親眼看到過Talia身上也佩戴過同一款式的徽章。
手上的這枚跟她的不一樣,可是卻與她有關。他的眸子越來越黯淡,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似的問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佟卉安張口卻發現病房的門已經打開,蘇行佑的表情在逆光的房間內忽明忽暗,突然伸手拿過了秦靳言手上的那一枚徽章,拖著佟卉安進了房將門落上了鎖,不管秦靳言在外麵怎麽拍打都不再打開。
他說:這是他要處理的家事。
佟卉安的麵上始終維持著清淺的笑,仿若置身事外。
蘇行佑在安撫了喬洛洛睡著後,本來想將門口的二人帶進來,卻不想聽到了那段對話,目光接觸到那枚徽章滿是沉痛。起先聽洛洛講的零碎片段他不想相信,可是現在卻有了物證,偏不巧,這枚徽章他也認得,蘇天戎的遺物裏也包括了這一個,甚至對這枚徽章有一個詳細的講解。
那代表的是清義幫。
“佟卉安,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連自己都沒發現,問出口的話會那麽的幹澀,生怕再傷害到她一絲一毫,故此在那些懷疑隱隱冒出的時刻他選擇掐滅了,卻沒想過真的會是她,對洛洛,甚至對他……殘忍得讓人生駭。
佟卉安搖頭,她從頭到尾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她要是錯了,那采薇呢,阿布呢?所以她望向**安睡的喬洛洛目光還是怨恨的。
啪——
響亮的耳光聲在房間裏響起,佟卉安捂住了左頰,漠然地看著他,眸子裏暗湧的情緒卻出賣了她。隻是沉浸在怒其中的蘇行佑沒有發現,他失望地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佟卉安,真沒想到你如此狠毒!”
他想著等跟洛洛解除關係後,再把這一切解釋給她聽,可是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對洛洛出手,綁架,視頻,吞並喬氏……眼前的這個毫無表情的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佟卉安強忍著左頰的火辣痛楚,硬是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像是本能似的反擊道,“怎麽你是第一天知道麽,我從來都沒說過我是個良善之人,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忘了嗎?”
被聲音吵醒的喬洛洛看到佟卉安露出那樣的笑容望著她,一下又好像回到了被綁架的那天,瘋了一樣地衝上前對著佟卉安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之前因為怕她自殘所有房間裏空****的沒有一件利器,可是她卻能用尖銳的牙齒像是要咬死她一般的下了狠勁兒。
佟卉安吃痛抬手朝著她的後脖頸手刀下去,卻被蘇行佑擋住,佟卉安忽然就不抵抗了,任由那隻手臂被她咬著,鮮血一滴兩滴順著手腕掉在高級地毯上,留下斑駁印記。
蘇行佑的眸子一黯,他看到了喬洛洛咬過的地方血肉模糊,他想阻止洛洛卻在佟卉安的目光下無法開口,忽然看見她眸子中閃過的絕然,心底的一塊忽然就慌了,好像被硬扯斷了牽扯,再也沒有了。
就在一瞬間,佟卉安甩開了他虛抓著的手腕,掏出了槍支朝著喬洛洛開了一槍,而幾乎是在同時,蘇行佑手裏突然多出來的槍被扣下了扳機,子彈穿過了她的腹部。
佟卉安放開了因為槍聲受到驚嚇後木然不敢動一下的喬洛洛,在放開的一瞬喬洛洛很快跑到了床邊狹小的角落躲了起來,蘇行佑這才發現佟卉安剛才開的那一槍隻是擦著喬洛洛的衣服打在了地上,地毯上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小洞,而佟卉安捂住了腹部的傷口,鮮血不斷的從那捂住的手中流淌出來。
固執的站著,揚起笑盡管看上去有一絲蒼白,卻是那麽高傲,她看著蘇行佑眸子裏滿是決絕,蘇行佑的心髒驀然一頓,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慌亂地靠近卻被佟卉安狠狠地推開,那傷口因為推拒的動作,血液流的更加洶湧了。
滿目猩紅。
佟卉安聽見門被撞開的聲音,一下落在了一個溫熱的懷抱中,聞到那熟悉的青檸味佟卉安安心的倒在了那個懷抱中,看著蘇行佑的眸子裏隻剩下寒意,“蘇行佑,你從沒信過我。”
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卻讓蘇行佑感覺到後悔,似乎有什麽錯了,可是他卻不知道如何做才能挽回。注視著她平靜的容顏,胸口鑽心一般的疼。
阿布冷冷地看著他,想要說什麽卻被佟卉安扯住了衣角,眸子裏央求帶著她離開這裏。最終,阿布看了一眼那傷口沒有再說什麽抱起了佟卉安走出病房,隻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丟下一句你會後悔的,就不見身影了。
等秦靳言與蘇行佑反應過來一同追去,整座醫院都遍尋不到那兩人的蹤跡。蘇行佑無措的站在醫院走廊內,為什麽把她帶走?這裏是醫院,她受的是槍傷為什麽要帶走她,帶去哪裏了?
秦靳言站在他身邊亦是一臉哀痛,自始自終她都沒有注意過自己,而旁邊這個男人才是她所深愛的,卻也傷她最深。
因為他,所以選擇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傷害自己,來了斷嗎?
被阿布抱著上了私人飛機的時候,佟卉安看了一眼陽光普照下的B市,風太大,吹得眼睛澀澀的,左邊的胸口怎麽捂著都暖和不起來,傷口被弄了麻醉,可是痛意卻絲毫不減。
蘇行佑,你這一槍好疼啊……
“姐你撐著點,我們很快就離開B市了。”
“姐,你不要睡。”
“姐……”
耳邊阿布緊張的聲音幾個字幾個字的傳入耳中,佟卉安無力的朝他微笑,卻是比哭還難看,手被阿布緊緊的握著。
可是她好困了,好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