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貼身伺候
眾所周知,世界上有個名詞叫做團寵。
很不幸的是,任唯遠變成了它的反義詞——團欺。
由於班上隻有他一個人不要高考,是徹徹底底的清閑戶。
任唯遠要不不來上課,一來上課就被各種使喚,從老師到同學,從搬書到倒水,各種活計應有盡有,他班級地位的直線下降恍如經曆了滑鐵盧。
“既然在一個班上,大家都是一家人,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好兄弟宋淩雲順手把兩個水杯塞到任唯遠手裏,然後一臉神聖地拍了拍任唯遠的肩膀。
任唯遠還沒來得及回話,手裏又多了一個水杯。
看著林音天真無邪的飽滿笑容,任唯遠嘴角微微抽搐。
“既然你姓任,那就趁現在了解一下任勞任怨吧。”林音一本正經地安慰道。
任唯遠看著她俏皮地眨眼,無奈地聳了聳肩,“那你姓林,為什麽不呼進二氧化碳,給教室釋放一點新鮮氧氣呢?”
林音被噎了一下,自覺任唯遠這段時間確實很辛苦,剛準備把杯子拿回來自力更生,就看見任唯遠拿著三個杯子站了起來。
“要溫的還是冷的?”任唯遠漫不經心地問。
這已經是五月份了,陽光燦爛,氣溫攀升,自然是喝冷水舒服了。
林音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任唯遠自言自語道:“還是溫水吧,你親戚要來了。”
林音:……
好像是這麽一回事,她自己都沒想起來。
耳朵十分尖的方媛聽見這話,等任唯遠走開後飛快地轉了回來。
“學神怎麽連你大姨媽什麽時候來都知道啊?”方媛雖然壓低了聲音,但臉上誇張的表情不難看出她的震驚。
林音挑了挑眉,“我怎麽會知道,我聊什麽也不可能主動和他聊這個啊。”
方媛意味深長地看著林音,“這麽說他是自己總結出來的?”
短短幾分鍾,林音被噎住了兩次。
看來最近文縐縐的作文寫多了,連打嘴炮的能力都下降了不少,林音無奈地扶額。
“哎,反正喝溫水就喝溫水,萬一冷水喝多了,大姨媽時間不正常了,正好撞上高考那幾天就慘了。”
“這倒是,還好我平時也不太痛經。”方媛慶幸道。
“我聽我媽說她有同事的女兒高考之前為了延期吃了避孕藥。”
“還可以這樣的?不會有副作用嗎?”方媛睜大了她圓圓的眼睛。
“多多少少有一點副作用,不過劑量少問題也不大,不是真的痛經厲害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那倒是,我之前初中有個同桌就特別嚴重,每次都疼得臉慘白慘白的,要是撞上高考影響可就大了。”方媛想到她的樣子就特別心疼。
林音理解地點點頭,“而且痛經又特別難調理,好在我關鍵時期不吃生冷的東西就沒有關係。”
正說著,任唯遠拿著三個杯子回來了。
方媛也不再談這個話題,接過任唯遠手上自己和宋淩雲的兩個杯子道了聲謝便轉回去學習了。
“聊什麽呢?”任唯遠把杯子放回林音的課桌上,隨口問。
林音笑而不語,“這是我們女生之間的秘密。”
任唯遠無奈地搖了搖頭,“對了,晚上陪我去趟超市。”
“去超市幹什麽?”林音疑惑地問。
畢竟現在任唯遠晚上都在自己家吃,又不需要買菜。
“去買糖。”任唯遠的回答讓人匪夷所思。
“買糖?”林音挑了挑眉,感覺自己比剛剛更加迷惑了。
任唯遠看著她懵懵的樣子笑了一下,“老柳讓的。”
“不是還有兩三周就要高考了嗎?他想上考場之前給每個人一顆糖。”
“哇,看不出來老柳這麽用心啊。”林音感歎道。
任唯遠輕笑一聲,拿了一支筆在手裏把玩,“這也未必就是他想出來的,咱們的隔壁班也要買。”
“薛老師的班?你的意思是這主意可能是薛老師想的?”林音的目光不知不覺劃向任唯遠骨節分明的手,“不對啊,你怎麽知道隔壁班也要買?”
任唯遠風輕雲淡地放下手裏的筆,“因為隔壁班也是我買。”
林音汗顏,“這夫妻黨還真不是一般的會省事。”
“沒事沒事,反正有我陪你的,大不了就被奴役三個星期,快了快了。”林音打趣道。
這離高考越來越近林音反而沒有之前焦慮了,遇事十分輕鬆。
任唯遠笑了笑,“到了大學寫履曆的時候,我就寫在高中曾任後勤部長。”
林音啞然失笑,“大家都是打雜的,何必分個高低。”
任唯遠看林音一直盯著自己的手,幽幽地拉長了聲線,“我的手有那麽好看?”
林音見自己當場被揪住,訕訕地笑了一下,“的確好看。”
任唯遠聞言勾了勾唇,“我可要懷疑你是看上我的人還是我的手了。”
林音不甘示弱地開口:“食色,性也。”
吃完午飯後,林音趴在桌子上午休。
說是午休其實也就是閉著眼睛罷了,且不說時間長短,就這像鐵一樣硬邦邦的桌子就大大降低了睡著的可能性。
偏偏昨天林音整理從高一到高三的作文素材稍微熬了個夜,不得不眯一會,但是她很快又直起了腰。
“怎麽不睡了?”任唯遠壓低了聲音問。
“桌子太硬,算了算了,不睡了。”林音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早知道學班上機智的小同學也帶個小枕頭過來了。
林音剛從堂板裏翻出一張周練的卷子準備訂正就看見任唯遠把胳膊放在了自己麵前。
“睡吧。”任唯遠的聲音輕飄飄的。
林音錯愕地看著麵前的人肉墊子,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也沒有往這邊看的。林音猶豫了兩秒鍾,果斷拋棄矜持選擇舒適,乖乖把臉擱到任唯遠的胳膊上了。
果然,沒多久,林音便進入了香甜的夢境。
任唯遠的一個胳膊被林音的臉枕著,另一個胳膊托著下巴看著林音的睡顏。
不說話的林音像一隻乖順的小兔子,忍不住想讓人順毛,任唯遠把她鬢角的碎發捋到耳後,然後一言不發地端詳著他的女孩。
少女的皮膚白皙且吹彈可破,眉如小山,卷翹的睫毛自然地鋪在眼簾,像兩把精巧的小扇子,臉頰浮上淺淺的粉色潮紅,嘴唇好像春日櫻花點染上的顏色。
任唯遠看著她的鼻尖突然心生玩意,用那隻閑著的手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
睡夢中的林音微微皺了皺眉,在任唯遠的手臂上蹭了幾下,重新調整好睡姿。
已經是初夏了,任唯遠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襯衫,因此即使隔著一層布,任唯遠依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感受到手臂的酥麻。
任唯遠抿了抿唇,看著舒舒服服在睡夢中、完全不知道撩撥了自己的林音,按捺住內心的躁動,歎了口氣,他總是沒事找事。
老柳從後麵進來把買東西的經費給任唯遠,誰知竟然看見了這樣的場景。
他自己也還沒從新婚中抽出來呢,多多少少能理解小年輕們熱戀時的熱情。
但是——這他媽還在班上啊,作為一個班主任,作為一個親舅舅,麵對一個清華保送生和一個年級第一保持者,他到底是管呢?還是不管呢?
任唯遠看見老柳走過來,也沒有一絲驚慌,他淡定自若地接過老柳遞過來的鈔票,然後用眼神示意自家舅舅趕緊走,不要打擾到他的小女朋友睡午覺。
老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倒沒再說什麽。
他是親舅舅,這是自己的親侄子和侄媳婦,克製,克製。老柳自己默默地開始自我催眠。
等著吧,等他給這臭小子生個弟弟,讓他做個電燈泡跟著任唯遠,就算是上大學他也別想逃離自己的魔爪。
到了晚上,林音照例沒有上晚自習,而是跟著任唯遠去超市買糖。
在散裝糖果的地方挑了兩種糖果,一個是玫瑰花形狀的硬糖,一個是金幣狀巧克力。
每種糖果數了一百多個,任唯遠提著袋子去稱重量。
到了結賬的地方,任唯遠在排隊,林音就在一旁瞎晃悠。
不設防的,林音的目光突然穿過益達、曼妥思雲雲,瞟到了某不可言說的東西上了。
林音猛地收回眼神,但是很快,好奇心戰勝了羞恥心,林音看任唯遠專注地在排隊,眼神又瞟了回去,靠著兩隻五點零的眼睛,林音即使隔了又一米,依然可以看清上麵的字。
原來除了尺寸,還有味道和觸感之分?
林音覺得自己長見識了,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很快輪到了任唯遠,林音從善如流地跟著任唯遠結賬,看他波瀾不驚的樣子,心下舒了一口氣,幸好他沒有看見。
誰知離開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任唯遠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你剛剛看那個幹什麽?”
林音臉猛得紅了一下,她結結巴巴地開口,“怎麽了,秉著科學學習的精神,對未知的東西探索一下。不可以嗎?”
任唯遠看著過分激動、好像他說出一個不字就要當場胸口碎大石的林音笑了一下,“沒什麽不可以的。”
過了一會,他又補了一句,“我以為你想提前了解呢?”
他這麽遺憾的語氣到底是為了什麽???
林音原地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