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手撕渣男
陳嘉易臉色沒有變化，可眼睛卻騙不了人，她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指著自己的臉，一邊搖頭，一邊詢問：“沒有顏值的緣故？我不相信。”
楊嘉煦一頓，沒料到她會問得這麽直白，仔細考慮一番後，確定自己心裏的答案，“有。”他沒有否認，自己確實先看上的是她的顏值。
“嗬，長得好看真的很輕鬆，不管做什麽都要比那些普通人簡單多了。”無論是工作還是愛情，她嘲諷笑看眼前這個人。
她本以為楊嘉煦不同，會注意到女生的內涵，然而依舊是個看臉的視覺係。她逐漸笑出聲音，將頭慢慢低下。
“你錯了。”
聽聞他這句話後，陳嘉易抬起頭來，一動不動地看向他，眼睛透露著些許仇恨，淚水已經沾滿整個臉頰。她哪裏錯了，難道這不是事實嗎？
“你沒經曆過別人的人生，怎麽有資格評判別人？我剛才說過，尤然身上充滿矛盾，她表麵怯弱遇事慫，可她本身應該是個果敢的人，因為在觸碰她原則時，她會毫不退縮。我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麽，讓她把本身性格隱藏起來，裝個笨蛋，但我確定她一定遇到了難以跨過的坎，才會這樣。”
陳嘉易已經怔住，迷茫代替了原先的仇恨，可她還是不想簡單放下，反駁道：“這隻是你的猜測。”
“因為她痛到，麵對誰也不肯坦白。”
她的嘴唇動了兩下，但沒有講話。這種痛她沒有遇到過，一有不開心的事，她都會找自己的朋友訴苦，而朋友也會耐心幫自己解決。
此後兩人默聲坐在觀眾席上，好似在看比賽，又好似透過比賽，回想自己的事情。時間慢慢流逝，一直到這天的比賽都結束，大家散場時，楊嘉煦才開口：“走吧，都散了。”
“嗯。”
得到陳嘉易的回應，他站起來拍拍自己的褲子，拿起外套，抬腳準備走，還沒走向前一步，被她拽住衣袖。
楊嘉煦不解，扭頭看她，之前不都解釋清楚了嗎？
“我可以擁抱你嗎？”
坐著的陳嘉易更顯她的嬌小，而現在臉頰淚痕明顯，整個人都顯得如此可憐，忍不住讓人憐惜。而且這個要求不過分，喜歡一個人那麽多年，最後隻求一個擁抱，便放下整段感情，算得上是通情達理。
楊嘉煦也這樣想，將她的手從衣袖上拿開，認真注視著她，這才說出自己的答案。
“不可以。”
陳嘉易咧開一個苦澀的笑容，“就這麽狠心嗎？”
“你的要求不過分，可我有女朋友，即使她不在身邊，也要照顧她的感受。”楊嘉煦很有原則，生怕她再有什麽想法，因此拒絕了那個擁抱。
“好吧。”
陳嘉易說完，雙手撐在背後，仰頭望著場館的頂部，絲毫沒有要走的打算。
“不走嗎？”
“我一個人待會兒，你先走。”陳嘉易看也沒看他，打發對方走。
“嗯。”
楊嘉煦心想這個場館來過幾回，不怕她會迷路，也就放心離開，快速跑到隊友身邊，一個個拍他們的腦袋，嬉鬧瘋笑著。
他沒意識到，身後一直有人注視著他的背影，不用問，一定是陳嘉易。多年感情，哪會輕易放下，隻不過她也要努力，忘記這個人給自己帶來的感覺了。
複賽結束，N大戰隊略勝一籌，贏得比賽，與上次一樣，他們一塊出去聚餐慶祝，這次程越再次消失不見，讓剩下的四人麵麵相覷。
尤然被勝利的喜悅衝昏頭腦，沒有想到程越去哪裏，和誰慶祝，她隻知道，今天她終於不再給團隊拖後腿，反而是PK掉一個人後才淘汰的，也算是付出了自己的一份力，而這次比賽，她也沒有像之前那麽緊張。
這次真的要謝謝蔣玄，如果不是他經常開導自己，她或許會有更差勁的表現，所以她在聚餐結束後，邀請他明天一起吃飯。當然，是她請客。
“喲，怎麽隻請蔣玄一個人啊，小尤然？”同隊的一個男生打趣她。
比賽之前的磨合讓五人早已成為朋友，加上現在又相處了多天，而一個團隊形成的友誼更加親密，所以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昵稱。尤然年齡是隊裏最小的那個，不自覺就叫成了小尤然，和羅新文對她的稱呼一個樣兒。
“因為他是我上司呀。”
尤然避重就輕，她怕真心話讓隊裏的人想歪，然而沒想到這句話更讓人想入非非，因為掩飾就是事實，剩下的兩個人已經在心裏默認，這兩人有貓膩。蔣玄嗬嗬笑著，也不解釋，單注視著尤然越發慌亂的舉動，似乎默認兩人的想法。
“咱倆明天就湊合湊合吧。”同隊的男生對另外的一個女生說道，結果回應他的隻有兩個字——“滾蛋”。然而事實上，這兩人第二天還真一塊相約出去放鬆了。
第二天，尤然帶著蔣玄去往當地好評率高的一家餐廳，剛點完菜，隨便聊了兩句，推門進來了熟人，程越帶著同一個女生坐到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尤然背對他們，也沒見進來的是誰，繼續和蔣玄聊天，說著說著，蔣玄突然提起程越，這才起了疑心。
“我以為程越是不苟言笑的人，沒想到他在女朋友麵前，這麽忠犬。”
“嗯？”
尤然聽得是一頭霧水，他認識周以白嗎，怎麽說起他們的事兒了？
蔣玄指著她的斜背後，而她也順著他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程越，但他對麵的那個女生……學妹？
看到相似的一幕，尤然“噔”地站起，鬼使神差走向程越的桌子，隨手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下便插在兩人的談話中間。此時她完全不在意是否會惹到誰，隻想著不能讓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周以白受欺負。
“這是哪個妹妹呀？”
尤然看也不看程越，神情自若看向程越，也不等他解釋，繼續說道：“認了妹妹這麽長時間，也不讓她見見嫂子，可是你的不對了。”
她越是平淡無水，程越便坐不住，她怎麽敢當麵質問自己，分明就是個膽小鬼。這樣的尤然令他措手不及，而他越發慌亂的眼神暴露了自己的戀情，惹得對麵的學妹不再當個不說話的乖寶寶。
“學長……是真的嗎？”
見對方沒有給她準確的回複，學妹的雙眼立刻變得水汪汪，哭著跑了出去。
“聽我解釋！”
程越正要跑出去，卻被尤然的話攔下，“還是請你先和我解釋吧。”
“我現在沒空和你鬧，萬一她出事，你會付出代價的！”程越幾近嚴厲對她講這些話，絲毫不念兩人多年來的同窗之誼。要知道，他就算和別人沒什麽交情，在他溫和處世原則下，也沒有這麽嚴厲對別人說過。
尤然也不怕他，為了好姐妹暫時找回那件事之前的自己，嘴角嘲諷一笑，直接挑明：“放心吧，她一定會沒事的，這麽快就醞釀出眼淚的女生，還能簡單到哪裏？”
“你……”
“還是先請你講明自己的事吧。”
尤然靠在椅背處，翹著二郎腿，渾身充滿自信，一旁的蔣玄第一次見到與人爭論的尤然，而她現在氣場全開，似乎換了一個人，這讓他很是吃驚。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和他是怎麽回事，和楊嘉煦又是怎麽回事？”程越沒有回答尤然，反而質問她的三心二意，指著還在座位上的蔣玄。
被提到的蔣玄順理成章走過來，坐到程越的對麵，卻聽到他不想聽到的真實。
“我和蔣玄本就沒什麽，你們誤會了。”
“誤會，你男朋友會相信嗎？”
程越為了逃脫自己的責任，準備拉尤然下水。尤然如今處的戀人，隻告訴過周以白和溫佳琪，周以白無意間告訴程越這件事，而他也記了下來，沒想到今天會在這個場合說出來。
男朋友？
蔣玄聽到這三個字，目光震驚看過去尤然，而她卻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神，而是繼續和程越理論，絲毫不關心他提到的事兒，“他就是個傻瓜，除了他誰會喜歡這麽慫的一個人呢？”
尤然總是小看自己，而她對感情也一直有些笨拙，如果別人不把自己的真實心意講出來，她是不會自作多情，認為別人喜歡自己的，所以暗戀過尤然的人不少，隻是她不知道而已，到最後都是還未開始，就已結束。
楊嘉煦是第一個向她踏出那一步的人，而她也願意接受他，努力變得優秀，“這樣才和世界冠軍相配”。當然，最後那半句話是楊嘉煦所言，尤然才不會說出類似的話，她隻會用行動表示。
“所以，等你找到另外喜歡我的人再說吧。”
“有沒有很失落？”
程越轉頭問蔣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蔣玄對尤然不是一般的感情，否則怎麽會無緣無故不厭其煩照顧對方，也隻有尤然看不出這裏的門道。
蔣玄露出程序化的笑容，向兩人告辭，“對不起，我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事兒。”說罷，也不等兩人同意，徑直離開這家餐廳，剛點好的菜一口也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