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表白失敗
手機已經從手中滑落，眼睛卻望著天花板，尤然懵了，她被陳嘉易罵的有些懵，腦子一團漿糊。前腳她幹脆地懟一個人，後腳被另外一個幹脆地懟過去。
楊嘉煦……
尤然的腦袋裏全是他的身影，和平時與他相處的片段，不得不說，陳嘉易點醒了她，如果不是陳嘉易提醒她，她好像察覺不到兩人相處的親密。從小到大尤然都沒有什麽異性朋友，楊嘉煦算是第一個，而他對她的好，隻讓她以為是朋友間的正常結交。
現在想來，兩人平時的相處確實有些……親密。
一通電話弄得她煩躁不已，玩的心情都沒有，到最後竟忍不住自嘲，胡亂想些什麽，如果大家都誤會了怎麽辦，陳嘉易又不是楊嘉煦本人，她難能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不過話說，與陳嘉易比起來，沈靜茹和王曉萍簡直是小學生級別的，殺傷力僅有的一點點，還把自己給折進去了。尤然早已過了衝動的年齡，就算再怎麽明白兩人的關係親密，也不會主動向前，除非楊嘉煦把事情挑明，讓她無路可退。
尤然終於靜下心，決定還是問問楊嘉煦目前的狀況如何，她從微信上給他發了“這麽晚回去有事麽”，盡量裝作不知情。尤然等了許久才收到他的回複，而她更加確定他被教練罰過。
胡楊：沒事呀。
胡楊：小慫包是不是特想我有事？
群裏正麵剛後，沈靜茹和王曉萍安生不少。欺軟怕硬的人呐，果然反擊後才能得到短暫的安寧，如果想要盡快遠離他們，就不管學習還是技能，盡可能提升自己，才能在未來的日子裏跳出他們的圈子，從而登上更高一層。
尤然自始至終奉行這個道理，即使課前四目相對，也從未產生任何情緒，隻把她們當作普通學生，好似群裏咒罵沒發生過。
“她們那麽對你，你怎麽什麽情緒都沒有？”
溫佳琪攜帶一陣風，在臨上課的時候終於坐在尤然旁邊。這幾日她神出鬼沒，很少和尤然一塊出入，甚至有些不太受重視的課她都會翹掉，要知道在以往她可不會這麽做。
“舍得出現了？”尤然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別有意味笑著。
“什麽，我一直有好好聽課。”
溫佳琪眼神飄忽不定，甚至不敢看尤然的眼睛，而她確實不信溫佳琪的“好好聽課”，不然她怎麽會心虛。
“你絕對有事情。”
尤然靠近她，小聲說道。現在已經上課，就算大學老師不管課堂紀律，說話也得壓低聲音，不然也會被其他同學討厭。
“好吧，我承認，”下定決心告知尤然的那一刻，溫佳琪瞬間坦然，撩撥了下頭發才說，“我確實有事情。”
尤然等她繼續說，握著筆沒有動靜。
“我和那個學弟在一起了。”
“李宇澤？”尤然眼睛一亮，繼而皺眉拍腦袋，“啊，運動會的時候你是不是給他打氣來著？”
“嗯。”
“我可真是不稱職的朋友呀，當時緊張自己比賽，忘了八卦你！”
尤然有些激動，若不是現在上課，她一定細問到底什麽情況。也來個三堂會審，不把前因後果說出來，不讓她離開，難怪這些天出沒無影，原來是和小學弟約會去了。
“怪不得把我丟下，原來和小學弟約會了，好啊，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尤然假裝嗔怒，輕拍下她的手。
“哎呀，這不是告訴你了嘛，”溫佳琪胳膊撞下尤然，讓她原諒自己這些天的失蹤，“這不我們感情確定後，立馬告訴你了就。”
“哼哼，是告訴我嗎，我自己發現的。”
“好好，你發現的。”溫佳琪趕緊哄尤然高興，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尤然哪能這麽快原諒她，挑眉笑道：“不行，下課我要告訴宿舍的小姐妹，讓她們也給你來個會審。”
“不要！”
溫佳琪有些緊張，立刻握住尤然的手腕，生怕她下一刻拿手機給其他兩人發消息，尤然不解看著她，“怎麽了？”
她不好意思撓了撓臉，“我不想告訴她們，姐弟戀呀，總歸有人看不慣的。”
尤然盯了她一小會兒，鄭重點頭。她沒有料到，平日落落大方、熱情爽朗的女生，在遇到感情這件事，也會變得自卑，在意起別人的感受。感情隻是兩人之間的事情，為什麽要在意別人怎麽想，或許她真的不太懂吧。
溫佳琪想到一茬是一茬，剛才還糾結自己的年齡，現在又讓尤然趕緊找個對象，“我已經脫單了，你要是不想一個人上課，就趕緊找個對象吧。”
“我？”尤然指了指自己，聳肩不在意說，“還是順其自然吧。”
“好吧。”
雖說順其自然，可她腦海裏蹦出那個熟悉的身影，啊該死，怎麽會想到楊嘉煦呢。以他的個性，陳嘉易和他才更相配。
溫佳琪呀，果真說到做到，說不和自己一塊走，結果還真把她丟下，可等她到了教室，竟然發現她和學弟坐在一起，看到她的時候，還不忘給她打招呼。
尤然真想當作不認識她，不過有個問題，學弟能聽懂大二的課程嗎？也難保證學弟不是個學霸，說不定溫佳琪懂得還沒有學弟多，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可就好玩了。
少了溫佳琪，尤然就少了很多樂趣，現在待的地方不是圖書館就是宿舍。這天晚上她和往常一樣待在宿舍，楊嘉煦突然打來電話，問她在學校的哪裏。
“在宿舍。”
不過她在哪兒，楊嘉煦也不能做什麽呀。
“有事嗎？”
“沒事。”
“下來吧，我在你宿舍樓下。”
楊嘉煦言簡意賅，也不確定她是否同意，就掛斷電話。這是反常的一點，平時打電話楊嘉煦心情總是不錯，而這次卻有些嚴肅，讓她直覺有事發生。
沒來得及換鞋，就飛奔到樓下，他從出來的人影中，一眼看到高挑的尤然，看著她慌張向自己走來，見麵第一句話就是，“你還好嗎？”
“不好。”
他實話實說，如果不是心態巨差，他也不會比賽結束就跑來學校找尤然，而且也不會在她是否同意下來見他的時候就掛掉電話。
“怎麽回事？”
見尤然憂心忡忡，穿著夏天的涼拖就下來了，楊嘉煦終於笑了出來，“秋天還穿拖鞋？快回去換雙鞋。”
說罷，他輕推尤然的後背，讓她上樓換鞋去，“聽話。”
到底是誰叫她下來的，如果不是在電話裏聽得他語氣不對，她也不會這麽匆忙跑下來，鞋都沒來得及換。
尤然撇嘴，還是換了運動鞋下來，“現在能說了吧。”
“陪我走走吧。”
“你不怕被人追了嗎？”尤然見他口罩帽子都沒戴，忍不住開口提醒。天色已經暗下來，但想要認出來他的話，還是可以的。
“嗬嗬，我又不出名，怎麽會認出我？”
楊嘉煦邊走邊說，語氣卻帶有落寞無奈感。她總覺得他有什麽糟糕的事情，隻不過要等他自己開口說，才能明白其中原因。
“我認識你呀。”
這句話出口，兩人之間出現短暫的安靜，尤然瞬間感覺自己的話有些尷尬，這不是廢話麽，都已經認識三四個月了。
“哎呀，你還真是小慫包。”
楊嘉煦笑著向她襲來，這次不是腦袋，而是臉頰。他兩個手指輕輕夾住尤然略帶肉感的臉頰，隨後抽手。
尤然覺得這次舉止太親密，正要提醒楊嘉煦，他卻先開口，“我這次比賽又輸了，還是那樣，最後決賽輸的。”
他勉強笑了下，繼續說：“網友說我對內強悍，對外認慫。”
“他們又不懂乒乓球怎麽打，憑什麽聽他們瞎說的？”尤然的音調不由提高，每次都是這樣，隻有自己才懂的痛，其他人可沒有說三道四的資格。
尤然的話讓他震驚，驚奇她說出這句話的堅定。當初她初學滑冰時，眼神飽含不服輸的氣質，那時他便覺得尤然沒有她表麵向人展示的那麽簡單。
這一刻，楊嘉煦再次看到尤然眼裏的倔強，而現在的她才是原本的那個尤然，釋然說：“你說得對，管他們說的啥，我才是打球的那個人。”
“對！”
楊嘉煦本就是心大的人，又被尤然的話講通，跟她隨意講比賽時，那些國際友人的趣事和糗事，兩人在校園裏隨意逛著，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楊嘉煦準備離開。
“得麻煩你送我到校門口，這次繞得遠，我可記不清路了。”不知為什麽，和尤然相處總讓他覺得輕鬆。
“小事一樁。”
尤然領著楊嘉煦到學校門口，停下不再動，然而她見楊嘉煦一直盯著她，有些發毛找話說，“那你，走吧。”
“給我個lucky hug吧，祝我下次比賽奪冠。”楊嘉煦雙手張開，目光真誠。
沒有見識過什麽套路的尤然，也想給他加油，於是邊打趣，邊和他擁抱，“不知道這麽講英文很土嗎，我可是教過你們的。”
尤然抱過來的同時，楊嘉煦合起雙臂，把她圈進自己的懷抱裏，停頓了幾秒，在尤然耳旁說了幾個字，讓尤然直接愣住。
“我喜歡你，可以在一起嗎？”
楊嘉煦在說什麽，他在和自己表白？尤然反應過來時，立刻推開他的懷抱。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推你。”
“我知道。”
之前沒和她表白，就是怕她受到驚嚇，今天她原有的性格激發，本以為不會被排斥，結果還是嚇到她。
“有些突然……”
尤然慌了神，垂著眼眸不願意直視他。
“還是突然？”楊嘉煦略微抿嘴，“我一直在追你，你沒察覺到嗎？”
“我……”
她終於抬起頭，可看到的是楊嘉煦深邃的眼睛，她知道自己這麽做不好，可她害怕開始一段感情，也害怕失去。
楊嘉煦還是敗給她，看著她失神慌亂的神色，終究於心不忍，退一步講到，“你不用立刻答複我，我可以等。”
為了尤然，他願意把自己放在感情的劣勢一方，將主動權放在尤然手裏，這樣她才有安全感。不過這也說明他做得不夠好，不能讓尤然完全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