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助攻套路
練習了一兩周，加上體育老師放水，所有人總算是達到了及格線以上。裴晚鵲的分數不算低，扣分點依舊在最不擅長的球類身上。
林翎的分數和她基本持平，她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日子不鹹不淡的過著，給三點一線的校園生活添了點茶餘飯後談資的，大概就是藝術節的成片。在預告的剪輯裏，不管是學生們青春洋溢的樣子，穿著演出服裝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樣子，都讓人印象深刻。
程硯星看到視頻的時候，已經過了大家熱烈討論的時候了。
周末在家裏，他在微信公眾號找到了視頻，大致瀏覽了幾分鍾後，開啟了一點五倍速，甚至看到自己的時候，他心裏還有點生澀的羞恥感，要不是怕有紕漏，他恨不得直接快進。
視頻分成兩部分，花絮剪輯和完整版。
當穿著c服的人上場的時候，程硯星才想起那日的裴晚鵲。
時間很少，但卻很閃耀。
他手裏的鼠標一邊不自覺地點到正常倍速，手指關節不斷地輕輕叩擊著桌麵，一邊暗想裴晚鵲怎麽還沒出場。
換個坐姿的間隙，程硯星挺直了腰，盯著屏幕上那身熟悉打扮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加了後期的緣故，屏幕上的裴晚鵲，比那日所見還要驚豔一點，但也是因為這份修飾，看上去又少了幾分真實。
好比，人無完人。太完美的東西也許是觸手不及，所以帶著殘缺的東西總是更容易被人青睞，被人們當作“完美”。
思考的過程中，程硯星不知不覺地截了圖，存在手機裏。
有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對裴晚鵲的事這麽積極，有的時候，卻又好像能看清自己在想什麽。
是那樣的感情嗎？
他能確定的是，期末分科考試，他一定可以繼續贏，而她一定會選理科。
期末的前一周，也是高英班本學期的最後一節課。
裴晚鵲的筆斷墨了，她朝地上甩了好幾下，忽然感覺手上沾到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一塊墨水在手指上流動，視線順著上移，對麵人的校服上也穩穩地接住了剩下的墨水。
程硯星看著身上的墨水，慢慢滲進去。裴晚鵲手忙腳亂地翻找著紙巾，順手就幫他拭著身上還沒幹的墨水。
察覺到這個動作不太對的時候，後麵的好幾雙眼睛正盯著她。
裴晚鵲用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的人，停住手上的動作，卻感受到程硯星的溫度在指尖蔓延開，她莫名一緊張，紙巾掉落在地上。程硯星這才不緊不慢地伸手去撿，仿佛剛剛是故意不接紙巾的一般。
英語老師咳嗽兩聲，教室裏立刻又鴉雀無聲。
“看來，那次的筆芯必須還你了。”
程硯星拿出簽字筆芯盒，塞給她兩根。
“快寫吧，待會下課還得收作業。”
裴晚鵲換上筆芯，轉頭看了眼程硯星沾著墨漬的衣服，有點愧疚。她倒是想負責幫他洗了，但學校要求每天必須穿校服，況且，要是拿著男生校服回寢室，她可受不了虞北北的唧唧歪歪。
下課時，程硯星沒有如她所料讓她給校服善後，隻是披上外套告訴她：“沒關係，我也不喜歡別人來洗我的衣服，更何況是個女生。”
林翎跟在後麵出教室，撞見了在門外等程硯星的許邵。
似乎是有點印象，林翎開口：“你是程硯星的那個室友，許邵？”
許邵微微訝異，但隻是點點頭，看著教室裏已經沒人了，他一拍頭：“什麽時候能跑的，怎麽在我眼前都能錯過。”
他作勢要走，林翎卻叫住了他：“那個，我叫林翎。”
“你認識裴晚鵲嗎？”
兩句話跨度有點大，許邵緩緩點頭，腦子裏卻飛快轉動，思考這個問題的含義。眼前的女生倒也挺漂亮的，但總感覺少了幾分特色，並且，她的眼睛沒有裴晚鵲那麽平靜洞察，而是有什麽東西在燃燒。
“那，程硯星……是和她很熟嗎？”
比起剛剛的感覺，提起程硯星，這個女生卻軟下來了，他立刻明白了。
“這個，你們一個班，應該比我清楚吧？”
林翎見他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嗯”了一句，抱著書離開了。
“怎麽這些女生提起程硯星就奇奇怪怪的，果然是我大神嗎？”
聽到鈴聲響起，許邵才想起門禁的事情，火急火燎地衝向寢室。
程硯星洗淨墨水，思考著怎麽讓它快速變幹，但無奈，隻能掛在晾衣杆上撞運氣，看看明中午之前的情況。畢竟他們下午有集會活動，不穿校服是會被“批鬥”的。
所以，當裴晚鵲在操場看到程硯星還帶著水漬的衣服時，心裏還是有點愧疚。
因為期末的事情太多，要不是裴母提醒，裴晚鵲都快忘了自己的生日。她看了看日子，剛好是在期末後的一天。可是她現在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反倒是家裏人提前一周就在想怎麽安排女兒的生日，畢竟學習太累，也是借著這個契機放鬆放鬆。裴父還給席旭一家人打了電話，說是一起出去吃飯。
席旭因為初三要補課的緣故沒辦法去參加，滿是遺憾。他這個當弟弟的覺得，要是能多找幾個人陪姐姐自然最好，但他認識的裴晚鵲的同齡人很少，更別說是女生了。
翻列表的時候，席旭的眼神停留在程硯星那裏。
畢竟以他的視角來看，程硯星的小心思可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他試探性地提起裴晚鵲過生日這件事，對麵果然很快回複。
—你姐姐生日？什麽時候？
—就是你們考試結束那天啊。
席旭裝作遺憾—可惜了，我也不能去，滿腦子的點子也派不上用場。
程硯星發過來一個問號，席旭笑嘻嘻地回複—你知道我姐喜歡什麽嗎？
—聽我的，限量版星空天文望遠鏡，不過這個太貴了，不合適。就用帶著星空元素的小物件代替也成啊。
程硯星“嗯”了一聲，發過去才感覺哪裏不對。
自己被這小孩套路了？
席旭在屏幕麵前偷笑，知道自己又做了件好事。
程硯星算了算時間，要是網購，好像現在應該下單了。
他在淘寶逛了一圈，選了好幾個手鏈，還把鏈接發給室友問哪個好看。
室友看著女款手鏈，當場驚呆。
程硯星隻撂了一句：“送我妹妹，選吧。”
星期一早上升旗儀式，校長念著繁瑣無味的演講稿，聽得人昏昏欲睡。紅旗在陽光的照射下映出紅色的光，虞北北耷拉著腦袋快要靠到旁邊人的身上了，裴晚鵲撐起她的腦袋，遞給她一遝連在一起的小紙條：“想睡覺就看看單詞。”
虞北北接過紙條，密密麻麻的讓她頭禿。
“你舅不是說了，要是期末考差了，就把你調到平行班去，還要給你加作業，他天天盯著你寫。”
虞北北哀怨起來：“不會那麽嚴重吧？”
裴晚鵲裝作認真思考：“不過七中確實有這製度，火箭班的考得太差會被調到平行班，相反地，平行班成績很優異的人也會被提上來。”
“這就叫——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嘛。”
散會後，大家都急匆匆地往教室走，程硯星去了趟廁所，雖是下課時間，但這層樓的人都認認真真地坐在教室裏，偶爾有幾個人出來走動，但他卻看見林翎遞給了麵前的男生什麽東西，看背影，應該是許邵。
雖然覺得奇怪，但他也沒多想，倒是林翎看到程硯星後反射性地用男生的身子擋住臉，退後兩步進了教室。
許邵拿著林翎給的巧克力，即便知道她可能另有目的，心裏卻有種異樣的感覺。
回寢室後，許邵順嘴就問了程硯星手鏈的事。
“奇了怪了，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個妹妹？”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許邵見沒撈著什麽東西，暗自嘀咕：“我不知道的事確實很多。”
明遊接話道：“我倒是覺得星空元素的東西還蠻好看的，程硯星你還沒想到你也有浪漫的時候。”
程硯星裹著被子不再理他們，安安靜靜打開台燈看書。
不是教科書，他還沒有努力到那種境界。
書名是《自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