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隱藏多年的秘密
她下了床，走到之前住的玩具房子邊， 房子已經變成普通的玩具房子了，庭院裏的那些橡膠老鼠也不會動了，裏麵空空如也；又走到靠著摩薩多臥室的牆邊，輕輕地敲牆呼喚他，回應她的也是寂靜無聲。
羅小夜呆了，慢慢地坐到**上。
他們果然不在了啊……
心裏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失落和擔憂：他們會不會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呢？！
這時樓房間外來媽媽的呼喊聲，已經到了吃早飯的時間。她忐忑不安地開門走出去，媽媽正像往常一樣往桌子上放饅頭片和煎雞蛋。她坐到位子上，偷看著媽媽的臉，發現媽媽的神情一如往日，簡直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好吧，就算會打我罵我，我也要說……您這樣……實在是太偏激了！”餐桌上羅小夜實在按捺不住爆發了。
“怎麽了？”媽媽放下煎蛋，抬眼泰然地看著她。
羅小夜有些膽怯，但還是勇敢地把自己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我知道您為什麽不喜歡爺爺驅魔，也知道您為什麽討厭魔法……可那是不對的！我們被妖怪傷害，不是爺爺的錯！更不是他會魔法的錯！我們被妖怪傷害，隻是因為我們是正義的，而妖怪是邪惡的……邪惡的東西必定會攻擊正義的一方，即使我們沒有魔法也是一樣！我沒覺得爺爺做錯了，他用魔法保護我們，並且保護其他善良的人不受妖怪的傷害！他是英雄……對不起，我惹您生氣了，你打我罵我吧！”
她說得很激動，媽媽聽了後卻無動於衷：“這是他們誰跟你說的？你已經被洗腦了麽？”
“不，誰也沒有跟我這樣說……”羅小夜更激動，“這完全是我自己想到的！其實，我昨天打敗了一個妖怪，救了我的同學……我覺得我做得很對！而且如果沒有魔法，我不僅救不了別人，自己也會喪命！”
“什麽！？”媽媽的身體猛地一顫，手不受控製地一揮，把盛著煎蛋的盤子帶到地上摔得粉碎，“你遇上了妖怪……是誰？！你有沒有受到傷害，到底是怎麽回事？！”
羅小夜從沒有見過媽媽這麽激動，不由得對自己的所作有且畏縮，不過想起自己昨天是消滅了家裏的老仇人，驕傲地說：“媽媽，您放心，我沒有受到什麽傷害……我徹底地打敗了那個家夥，那個家夥就是血隱啊，就是在那個暴風雨之夜找過來的，傷害過我們的血隱啊！”
“什麽？！”媽媽的臉變得毫無血色，怔怔地放開羅小夜的肩膀，盯著她呆看了一會兒，冷笑起來，“你真傻……你還說這不是你爺爺驅魔導致的禍患……如果你爺爺不招惹血隱，血隱會來傷害我們麽？她會在你爺爺死後再找你來報仇麽？如果她不想報仇，幹嘛要傷害你的同學，設陷阱引誘你去呢？這一切都是驅魔引起的！”說著朝窗外一指，更加激動，“你看看外麵的那些人，哪個不是安安全全地過了一輩子？！為什麽他們沒有被這些妖怪找上？！那是因為他們不會魔法，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魔法就是萬惡之源！有了魔法後驅魔更是不對！”
媽媽這話聽起來頗為強詞奪理，可羅小夜由想不出能反駁她的話，隻是掙紮著抗辯：“不對，您這樣想錯了……我知道那天晚上真的很驚險，您這樣想也情有可原……但是您也不能……”
“那天晚上？”媽媽的神情簡直像被人用刀刺傷了心窩，“你以為我們遇到的不幸，隻是那次有驚無險的……我告訴你，如果隻是那點事，我根本不會在意……我告訴你，因為你爺爺驅魔，我們家遇到了很多不幸的事情……連你爸爸也……”
“什麽？”羅小夜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頂，“爸爸……您不是說爸爸是出車禍死的麽……爸爸到底怎麽了？！您告訴我啊！
媽媽的臉色變得死灰，一個趔趄向後便倒。羅小夜嚇壞了，趕緊去扶，而在她還沒來及觸到媽媽的時候，媽媽就伸手撐住了桌沿，自己穩住了身體。
“聽著，以後，堅決不許，再學魔法，或是用魔法做任何事。”媽媽低著頭，一字一頓地說，聲音就像一個寒冰做的錘子，一下一下地往羅小夜頭上砸，“也堅決不許，和任何天使來往！他們都是騙子，是壞人……當然了，也不許和惡魔來往！”
羅小夜像被一根冰釘釘住了心窩，雖然媽媽沒有明說，但是能感到她對天使的厭惡勝過一切……
為什麽會這樣？！難道說，爸爸的死和天使有關……
一想到這裏她渾身冰冷，抓住媽媽的袖子想問個究竟，媽媽卻毅然決然地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去廚房了。
上學的時間到了，羅小夜不得不背著書包出門。她精神恍惚，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媽媽目送著她走遠，深深地歎了口氣，眼中湧出淚滴，正想找條毛巾擦擦，卻看到一塊毛巾自己晃晃悠悠地朝她飛來。她冷笑了一聲，朝毛巾一彈指。毛巾“哄”地一下著了，晃晃悠悠地墜了下去，卻在快要接觸地麵的時候重新飛起，變成一個火焰小人兒，朝著她拉起火弓射出小箭。媽媽輕蔑地一哼，挑起眼角的淚滴一甩。淚滴立即變成了一片小小的鏡子，火箭還沒有觸到它就被反射了回去，同時也由火箭變為了水箭，射回火人的身上，立即讓它滅成一縷青煙。
青煙嫋嫋地伸向空中，卻沒有消散，而是像蛇一樣地遊動，圍著媽媽的身體轉圈，一匝一匝地像要把她圈起來一樣。
羅媽媽冷眼看著這些煙霧，動也沒有動，隻是眨了眨眼睛。那個淚水化為的小鏡子陡然上浮，忽然發出亮光，分裂成無數個小鏡子，一起插入煙蛇之中，把它一段段地截開，然後把煙霧全部吸入鏡內。媽媽打了個響指，那些鏡子便一直碎裂消失，連點碎渣都沒有剩下。
“看來你寶刀未老啊。”摩薩多微笑著從陰影中浮現，“為什麽這麽早就金盆洗手呢？還不讓你的女兒學魔法……她可是塊好料子啊。”
“別告訴我你是為了教我女兒學魔法，才專程混進我家的。”媽媽斜睨著他，“你不是個惡魔嗎？怎麽這麽好心，當成義務魔法掃盲員了？”
摩薩多似乎被這句話戳到了痛處，眼中露出凜冽的光芒，盯著羅媽媽打量看半晌，忽然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哈哈，不愧是當年叱詫風雲的紅衣女法師明惠啊，果然厲害……”
明惠眉毛一顫，似乎被這個名字刺到了，冷然說：“明惠已經不存在了。現在我隻是個一心看護孩子的家庭主婦……哼，之前我是一時疏忽，才被你耍了幾次，現在……你試試看？！再一次警告你，以後不許你接近我的女兒！否則我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消滅你！別以為我沒這個能耐！”
“好，好，你當然有這個能耐，”摩薩多笑著說，“不過，我也要說明一件事，我之前接近你女兒的時候的確沒什麽好意，但是現在我是真心想和她做朋友……”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和惡魔做朋友的人，遲早也會變成惡魔！我無法相信你們會做好事！” 明惠一點也不留情麵。
“好吧……”摩薩多晦澀地笑了笑 “我知道我們在你們心目中的形象，但是……我覺得你好像討厭天使更勝過討厭我啊。這好像不應該是你們人類的作風啊。能告訴我怎麽回事麽？”
“這和你無關！” 明惠臉上再度露嚴厲的神情。
“現在和我有關了哦。”摩薩多凝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是不是和羅小夜的父親有關呢？我想知道有關羅小夜的所有事……請告訴我！”
“你想知道我就該告訴你麽？什麽叫現在和你有關？誰允許你胡亂攀關係？！如果你再敢接近我女兒，我一定會消滅你……你現在是不是就想試試？！”
“好吧。”摩薩多冷冷一笑，“既然你這麽說，我就……不過你是不是更該提防那位天使呢？！你沒有對羅小夜說出一切吧，她也不願意聽你的話，如果那個天使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再接近羅小夜……他可是天使啊，誆人的本事一流……羅小夜也願意相信他，你就不怕她也被他引上歧途麽？”
明惠聞言身體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所以說呢，”摩薩多向前一步，露出魅惑的笑容，“不如你把事情真相和利害關係都告訴我，我去勸說羅小夜，讓她不至於落入天使的陷阱……”
摩薩多的話聽起來十分有道理，明惠微微有點動搖，卻及時穩住了心神：“不好意思，我不想接受你的好意。雖然我和小夜有點代溝，但她畢竟是和我血肉相連的女兒，我相信我的心意她終歸會懂！如果那個天使敢對我女兒不利，我照樣能消滅它！不勞你費心！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