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唐栗子抱歉地笑笑，主動找話題。
“聽我同學說，當記者可以收大紅包吧？”
“哦，這個……”關健思索了一下，坦然地說。
“偶爾還是有的，比方說新樓盤的開盤活動。但是最近我跑的幾乎是政策性會議，肯定是沒有的。哦，對了，這幾天我還跟了一條電梯事故的民生新聞，每天都在連軸轉。”
唐栗子理解地點點頭。
“當記者真的很辛苦，比我當老師辛苦多了，至少我不會日曬雨淋。”
關健沒有接過話題詢問唐栗子的工作情況，他將唐栗子和肖曉笑麵前的杯子分別倒滿綠豆汁，回答道：
“還好還好，熱愛就是工作最好的動力嘛！你們兩也不錯，畢業沒多久都找到工作了。對了，平時晚上你們一般怎麽安排啊？”
唐栗子嘟著嘴：“我被熊孩子折騰得夠嗆，累趴了。回家看看電視、洗完澡就睡了。”
“哦，她呢？”
“肖曉笑啊，我隻知道，這幾天晚上都在家免費給別人當幼師。”
“她？在家當幼師？”關健興致勃勃地望著唐栗子。
“是的，給我們隔壁鄰居家一個小孩子輔導作業，可上心了！我覺得她以後絕對是個好媽媽，現在就開始實習了啊。哈哈哈哈。”
肖曉笑嚼著紅糖糍粑，瞪了一眼笑得前翻後仰的唐栗子。
關健很好奇：
“這孩子的父母呢？”
“可能忙吧，現在城市留守兒童也多，好多父母為了自己的事業都把孩子丟給父母帶。不過我聽樓下的大媽八卦，說這個孩子父母離婚了，媽媽跑了，爸爸隻有周末偶爾接他回家玩。估計他也找了新女友了。哎，以後要是結了婚，後媽肯定會再生一個孩子，越不會來看他了，好可憐……“”
她看了一眼肖曉笑，說：“這事還不能提，聽說爺爺奶奶很忌諱，誰提誰翻臉。”
“關健！”
肖曉笑突然抬起頭，定定地望著他。
關健和唐栗子同時轉向她。
“在！有什麽想問的，我保證知無不言！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保證赴湯蹈火！你記住：關鍵時候你就得找關健！”關健一臉興奮，等待肖曉笑開口。
肖曉笑巴巴地說。
“我，我還能不能加一份毛肚？”
唐栗子差點把嘴裏的綠豆沙噴出來。
關健尷尬1秒鍾，跟著連忙點頭，“可以可以，當然啦！那個，服務員——”
肖曉笑第一天上班，為了給兩個電台副總監和所有同事留下一個好印象，7點30就到了廣電大樓。
大門口的門衛問清她是新來的實習生後，和顏悅色提醒她趕緊辦好出入證。
她步履輕快地踏進電台大辦公室：靜悄悄地，一個人都沒有。
她把幾個辦公桌上的熱水壺添好水，按下燒水鍵。
再到洗手間外的水池邊找到一個海綿拖把，開始屁顛屁顛扮演田螺姑娘。
“喲！誰來這麽早啊？”
快到8點的時候，一個好聽的男中音從肖曉笑的背後傳來。
她扭過頭，是一個穿著紅藍格子襯衣的男主持，昨天還見過的，他叫……叫什麽來著？肖曉笑看到他胸口的工作牌：大偉。
“大偉老師，早上好。”肖曉笑畢恭畢敬地彎了一下腰。
大偉楞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你是“xiāo、xiáo、xiǎo、xiào”！哈哈哈哈，來得可真早啊，不錯不錯！”他手裏拿著一疊文稿，一臉爽朗的笑容。
肖曉笑瞬間就被他的笑聲感染了。
“車堵心不堵，一路好輕鬆。我下7樓去直播啦，一會見！”
一會兒，地板拖幹淨後，主持人陸陸續續進入大辦公室。
安靜的空間，突然熱鬧起來。
打卡機的聲音和大家的各種聊天聲不絕於耳。
“謝謝，已簽到。”
“對不起，請重按手指。”……
原來電台主持人上班也要打卡啊，和唐栗子的鋼琴學校一樣嚴格嘛。
肖曉笑看了看時間：8點28分。
是誰說媒體上班施行的是彈性工作製？
她暗暗琢磨：估計他們打卡的時間就是8點半。
“滴！對不起，您已遲到。”
所有人都望向打卡機的方向。
伍月頂著個臭臉進來了。
“什麽破電梯，我等了足足5分鍾！害老娘又遲到了！”一盒牛奶和一袋吐司被她狠狠甩在桌上。
肖曉笑緊張地站在窗台邊，拚命搜索記憶：就是她！昨天問自己要鞋子鏈接了的，當時還想：她的名字就是“下一個月”，很好記啊！對，伍月！
伍月旁邊那個手腕上係著麻繩、臉上戴著白色鏡框的男主持說：
“哎喲，這算什麽？不就是五十塊錢嗎？這還值得我們月月姐姐生氣啊？要不，你去史總辦公室再撒個嬌嘛，說不好這個月神不知鬼不覺的考核表上又沒你的名字了。”
“你！楊楓——”
伍月騰地站起來，眼看她馬上就要啟動吵架模式了！莫伽一出現在他們麵前。
“楊楓、伍月、薑宇，五分鍾後到小會議室開個短會。”
她對著拘謹的肖曉笑說：還有你！
肖曉笑鄭重地點了點頭，抑製不住的小激動。
昨天，唐栗子給她搜索了好多上班第一天的注意事項。
第一條是：不管工作單位實行的是固定工作製還是彈性工作製，你早點去上班不會有錯。
唐栗子還告訴她：
第一天上班可能沒有實質性工作，別人都在忙，你一個人無所事事，會度日如年！ 所以一定要製造存在感和參與感，幫同事燒開水，拖地板，為同事提供熱心幫助，第一天讓大家感受到你的熱情和勤快，你就邁開成功的第一步啦！
肖曉笑帶著謙虛低調的微笑，跟在那三個主持人後麵一起走進了會議室。
莫伽一永遠給人一種親切隨和的感覺，她說話簡短有力，沒有一句廢話。
她對四個年輕的同事說：
“我們電台人員本來就很緊缺，一個蘿卜一個坑。可是，目前一位專職記者琪琪休了產假，還有一個記者唐唐已經遞交了辭職信，一個月後離職回老家。所以現在采訪力量非常薄弱，隻能按照主持人工作量，抽調出幾個節目量相對較少的主持人填充記者隊伍。”
除了肖曉笑，其餘三個都麵麵相覷。
“這是昨天張總和我商量的一個采訪安排表，已經把采訪線路進行了簡單劃分，表格後麵還有本月市裏大型宣傳活動和廣電集團各媒體大型活動紀要，並附有聯係人號碼。希望大家各負其責，有什麽問題及時反饋給我，特別是和直播時段有衝突的時候，我會及時進行調整。大家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現在可以提出來。”
四個人默默翻看采訪安排表，都沒有說話。
莫伽一望著肖曉笑：
“對了，忘了介紹，這就是我們的新同事肖曉笑，今天起來我們電台當實習記者，大家認識一下——”
伍月忍不住插嘴：“昨天就認識了哦。”
伽一又微笑地對著肖曉笑一一做介紹。
“這三位分別是楊楓、伍月、薑宇，有什麽不懂的你盡管請教。”
“老師們好！”肖曉笑站起來向他們點頭問好。
薑宇和楊楓對肖曉笑友好地點點頭。
“你們都先出去忙吧。肖曉笑，你留下。”
肖曉笑應了一聲，她緊緊攥著手裏的表格。
上麵寫著：
記 者：肖曉笑 采訪線路：交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