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3

劉一陽被煙嗆到了氣管,咳的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你是我親姐行嗎?你可千萬別跟老許說你是聽完了我的話要去尋找真愛的,真的,我還沒活夠。”

商伊文見劉一陽真急了,當下“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不會說的,至於嚇成這樣嗎?”

劉一陽猛擊了 一下方向盤:“不至於?那你是不知道他那個德行。”

兩人說著車已經到了商伊文家樓下,劉一陽把手機掏了出來:“我給你看看他那時候的照片。”

商伊文將頭靠過去,還沒等看清楚圖像就聽見有人在敲車窗,她一抬頭,看見許晉陽冷著臉站在劉一陽那邊的窗外,一雙眼睛仿若餓狼一般幽幽冒著綠光。

“我操。”劉一陽倏然收回手機:“沒回頭我都知道是他在外麵,老妹兒你快下車替哥擋一下,哥要逃命了。”

商伊文還沒等說話就被劉一陽連推帶搡的給推下了車,緊接著車門落鎖,然後一溜煙就衝了出去。

許晉陽本也沒想真心為難他,這會見他識時務自己消失了,臉色緩和了不少。

“你怎麽過來了?”

商伊文難得對許晉陽如此和顏悅色的說話。許晉陽略挑了下眉,又朝劉一陽汽車尾燈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果他沒猜錯,劉一陽應該是做了商伊文的思想工作。

“看你那時候喝了酒,所以來看看你。”許晉陽說著遞給商伊文一個袋子:“剛才順路給你買的牛肉麵,拿回去吃吧。”

商伊文微微一怔,剛才在飯桌上,她偷偷看了他幾回,見他一直在跟別人聊天,吝嗇的連後腦勺都沒給自己一個,他居然知道自己沒吃什麽東西?這不符合他一貫的風格啊。

“這,我……”商伊文看著那還冒著熱氣的袋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要覺得為難,現在我們是朋友了。”許晉陽笑得非常溫和,仿佛兩個人真的是多年好友。

商伊文最終還是接過了許晉陽的袋子:“謝謝。”

許晉陽輕輕應了一聲:“什麽時候回去上班?”

“後天的機票。”雖然牛肉麵還沒吃到口裏,但好歹是承了人家的人情,商伊文此時友善多了:“你什麽時候回去?”

“我明天就回去了,你那邊的房子我幫你留意了一套,不是三期,是六期,價錢也算合理,等你回去聯係我,我帶你去看一下。”許晉陽說完推了一下商伊文:“進去吧,一會麵涼了就不好吃了。”

商伊文認識許晉陽很多年,即便是初遇時她也從不曾見過許晉陽如此彬彬有禮的模樣,一時有些不適應,想開口提個建議,卻發現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商伊文歎了口氣,轉身進了屋。

商伊文的航班在周六下午一點,商伊文剛將行李箱的鎖扣上,就聽見秦女士在身後道:“你說你非去那麽遠的地方工作幹什麽?就咱們小區旁邊那修理廠不好嗎?你媽和你爸想你了去看你還能方便點。”

這是每次商伊文離家時的必要橋段,商伊文已經見怪不怪。

“媽,我這工作幹到現在不容易,您就多擔待點吧,我馬上就可以在那邊買房了,到時候我把你跟我爸都接過去住。”

“我們才不去。”秦女士沒好氣的把行李箱往門口一放:“這次又多久才回來?”

商伊文想了想:“我盡快哈。”

在秦女士的罵聲中,商伊文拎著行李箱小跑出了家門,直到看不見家的影子,商伊文才停住了腳步。

雖然海邑與慶鴻離得不算太遠,但到底是背井離鄉,每次走的時候她心裏也不太舒服,更遑論是年過半百的父母,所以商伊文每次都將傷心掩飾的極好。

飛機很快落地,商伊文還沒找到房子,正要進市區找家旅店將就一夜,忽然聽見手機響了起來,她低頭一看,許晉陽的大名閃爍在屏幕上,她猶豫再三才接起了電話。

“到了?”許晉陽尾音上挑:“剛才給你發微信了,你可以直接過來看看房子,如果滿意可以直接入住。”

商伊文已經一腳踏進了旅店的門,聞言又灰溜溜把門關上了,惹得前台一個白眼飛了過來。

“你把具體位置發給我。”商伊文小聲說完就掛了電話。

許晉陽替商伊文挑房子跟上次挑飯店一樣上心,六期緊挨著物業公司,許晉陽一拉開窗簾就能看見樓群。正如他所說,六期的房子整體的質量要好過前幾期,所以許晉陽直接掏錢把房子買了下來,隻是這事沒跟商伊文說。

“你覺得怎麽樣?”

許晉陽和原房主在屋裏又轉了一圈,出來時見商伊文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餘暉下的城市,不由放柔了聲音。

“嗯,我覺得挺好的。”商伊文沉吟片刻:“ 就是不知道房租……”

原房主忙道:“姑娘,房租這你放心,一年一萬八,絕對低於其它樓盤,不信你可以去打聽對比一下。”

聽到這個價錢,商伊文著實驚了一下,一萬八還用對比嗎?根本不用,簡直是比市場價便宜了太多,如果不是許晉陽在中間作保,這房子她壓根不敢租。

“不用了。”商伊文連忙擺手:“現在可以簽合同嗎?”

“當然當然。”原房主笑得一臉燦爛,不過是從中做個空頭人情,這樣的事何樂而不為。

房東走後,許晉陽叫人把室內的門窗等檢查了一遍,又親自把門鎖給換了,這讓商伊文心裏過意不去:“謝謝你啊。”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商伊文由衷向許晉陽道謝:“天也晚了,我猜你應該還沒吃飯,我請你吃飯。”

許晉陽正站在洗手間裏洗著手,聞言哭笑不得的看著商伊文:“至於這麽客氣?飯免了,你以後對著我和顏悅色點就行了。”

商伊文訕訕的摸了摸鼻尖,她都已經承了他的情,以後還能對他板的起來臉嗎?商伊文恨不能一扳手敲在許晉陽頭上。

“反正你也要吃飯,不如一起吃了。”商伊文又邀請了一下。

許晉陽心裏早已樂開了花:“也行。”

商伊文:“……”

這是兩人闊別三年後第一次平心靜氣坐在一起吃飯。許晉陽掌握著商伊文現在的心理,知道她覺得欠了自己的情,所以不會再像從前那般對自己冷言冷語,幹脆趁著這難得的好氣氛狀似不經意聊起來兩人的過往。

“我覺得你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當年怎麽就想到分手了?”

商伊文舀湯的動作一頓,她其實有些避諱提起來當年的事,更何況讓她糾結的是周燦,跟當年的關係不大。

“那時候不懂事,也不懂愛情。”商伊文壓著嗓子回,然後欲蓋彌彰的給許晉陽盛了碗湯:“快吃吧,一會都涼了。”

許晉陽見商伊文逃避,自然沒有再追問,順勢接過她手裏的湯低頭喝了起來。

一聲刺耳的椅子摩擦地麵的聲音從身邊不遠處傳來,大廳裏坐著的食客不約而同朝發聲地看,隻見周燦被安宜拉著從桌前站起來,在經過許晉陽和商伊文那桌時,不輕不重的罵了一句:“狗男女。”

商伊文向來不是脾氣好的人,看見周燦之後也知道安宜這句罵的是誰,當下也不冷不熱的回了句:“現在是什麽世道,有些人都能用排泄器官說話了。”

“你!”安宜回頭就要找商伊文理論,無奈被周燦緊緊拉著無法動彈,最後氣急敗壞道:“你看看你這個性格,都被人欺負到家了還不敢吭氣!”

商伊文一臉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自己吃頓飯怎麽就成了欺負周燦了,她並沒有去周燦家吃吧?商伊文見周燦又紅了眼眶,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任安宜如何在那邊絮叨也不再出聲。

“服務員。”一直安安靜靜吃著飯的許晉陽這會像是吃飽了,抬手把服務員叫了過來:“那邊很吵,麻煩你們看一下怎麽回事。”

畢竟安宜也剛剛在這家飯店吃過飯,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這四個人認識,所以服務員沒有太過分,隻是溫和道:“女士,不知道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地方呢?”

安宜的初衷並不是讓別人看好戲,剛才她罵了半天,商伊文都沒有再搭理自己,許晉陽更是吃的安穩,再這樣下去,丟人的隻有她自己,她冷哼一聲,沒有再做糾纏,拉著周燦掉頭就走。

周燦原本一直忍著眼淚,等一出門被風一吹才徹底斷了線。

“別哭別哭。”安宜一看周燦那委屈的模樣,忙將人拉到懷裏:“裏麵那對渣男賤女肯定不得好死。”

周燦不說話,隻顧著低頭哭,安宜心裏一股火躥起來,正好看見許晉陽的車停在兩人身邊,想也沒想拿著包便照著風擋玻璃砸去,不過輕輕一下,車已經報起警來,再然後,許晉陽便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