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是我家祖傳蒲鬆齡如廁用過的廁紙
次日,汪有文三人將長壽村觀光了一遍,這兒雖然沒什麽名勝古跡,但秀美的山水,清新的自然環境,還是深深地吸引了他們的目光。幾人一路東拍西拍,將這美好的風景記錄下來,作為紀錄片的素材。
長壽村和和氣氣、熱熱鬧鬧的,村民們也一個個和藹可親,也沒有小麗說的那麽恐怖嘛。真的是,一定是謠言傳出來的,但謠言隻能在止於我這樣的智者,汪有文不由地輕鬆了起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去。
不知不覺,長壽村已經被夜色籠罩。遠山、近樹、叢林、土丘,全都朦朦朧朧,像是罩上了頭紗。將圓未圓的明月,漸漸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地遮住月光。田野上麵,仿佛籠起一片輕煙,縹緲迷幻,如同墜人夢境。晚雲飄過之後,田野上煙消霧散,水一樣的清光,衝洗著柔和的夏夜。
三人返回客棧的途中經過一條小湖,不少遊客租了船家的船在湖麵上劃船。
汪有文他們心血**,於是向船家租好了一條漁船,便和潘玉琪還有寧靖踩著船前的踏板,坐到了船艙裏。經商量,潘玉琪和寧靖都不會劃船,而且害怕,於是決定第一個讓汪有文來劃船。於是,汪有文坐到了劃槳的地方,用雙手握住槳把,使勁地用手劃著船槳,隻見船槳在水中畫了一個個圓圈,瞬間間平靜的湖水激起了浪花,浪花追逐著銀色的月光,像頑皮的小猴子似的跳躍著,可船卻還在碼頭旁打轉,甚至還有些後退。
“汪有文,你會不會劃船啊,劃了半天,這船還在原地打轉!”潘玉琪取笑道。
“我是不是在學嗎!”汪有文沒好氣地說。
這時,船家笑著對汪有文說了一些劃船的技巧,在劃船的時候,身體不要僵硬,隻用手臂的力量。劃船,是靠上半身的力量,在往下壓船槳,然後再起身,這樣往前退後畫圈劃。劃船的時候,船槳不要隻漂浮在水麵上,那是劃不動的。必須要深入到船槳陷下去三分之一,劃船是用水的力量來推動它前進的。不管是在船尾劃還是在船頭劃都是一樣的,劃船弧度要大,才能走得快。最好是劃船尾,船尾的方向比較好控製。船頭有可能對於才學會劃船的人來說,不好控製船的偏向。
於是,汪有文按照船家說的那樣,果然船緩慢地向前遊動了起來。
湖中心的風景就是不一樣,湖的南北麵有著金子一般的沙子和開滿桃花的桃樹。從船頭眺望遠方,湖的邊際和天的邊際的交界處,湖和天的顏色合在一塊,讓人感覺到這真是“水天一色”!再看這一望無際的水平麵,幾灘海草在水麵上無憂無慮地飄著,其他的船隻遠遠看去,就像浮在水麵上的幾片落葉。一陣陣涼爽的風吹過,水麵上激起了層層波浪,那波浪形成了一條條美麗的曲線,就像重巒疊嶂、連綿起伏的群山一般,吸引著他們的視線。微風吹拂著他們的臉龐,感覺到自己的心靈的確得到了淨化和解放。
不知不覺,小船駛入了片片荷葉群中,荷葉碧綠碧綠的,挨挨擠擠的,就像一個個圓盤,又像一柄柄大傘。
“怎麽,想要我幫你摘一朵嗎?”汪有文看出了潘玉琪的心思。
潘玉琪白了汪有文一眼:“摘什麽呢,你還是讓它快樂的在這裏生長吧,這樣可以得到更多人的觀賞。”
“還是姑娘心腸真好啊!”聽了潘玉琪的話,船家爽朗地笑道:“小夥子,你可以采幾個蓮蓬,裏麵蓮子剛好熟。”
“好的,謝謝!”汪有文說完,一伸手,便摘下一個蓮蓬,扣出蓮子,去了皮,拿出了果實和寧靖吃了起來。
“喂,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麽這麽不紳士,隻顧自己吃起來,不顧旁邊的美女了?”潘玉琪看著汪有文和寧靖吃得正香,於是不樂意地說。
“剛才誰在那裏故作矜持呢,現在怎麽要吃了!”汪有文沒好氣地說。
“快點,給我嚐一個!”
幾天下來,汪有文三人在長壽村裏吃吃喝喝,四處走走,前來的目的沒有得到半點進展。而且《聊齋誌異》裏所說的離奇事件也沒看到發生,汪有文不禁懷疑是不是以前蒲鬆齡收了這兒村民們的錢,將這裏寫得玄乎其玄地作為噱頭來炒作。
就在汪有文想盡情享受這美妙的旅遊時光時卻接到了陳羊的電話。
“喂,汪有文,你是不是去長壽村旅遊了?你忘記你去做什麽的了?電影男主角還要不要了?”陳羊的數落聲狂轟濫炸起來,“我跟你說,我這個男主角有多少人覬覦你知不知道,昨天萊昂納多還請求我給他機會出演這部電影,結果都被我拒絕了,你能不能爭點氣?”
“陳導,我這也沒辦法啊,這兒和其他的旅遊村一樣,再平常不過了,你要我將長壽村懸疑離奇的氣氛做好,捕捉獵奇的鏡頭,解開長壽村裏的秘密太難了吧?”汪有文委屈地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那我不管,我再給你兩個星期的時間去找到可以報道的點,不然電影男主角的機會我就給萊昂納多了,聽到了沒?”陳羊威脅道。
“明白。”汪有文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山不動,我動;報道的點不來,我來。汪有文也知道這樣幹等不是辦法,於是拉上了潘玉琪和寧靖對長壽村的村民們開始采訪關於長壽村和《聊齋誌異》的傳聞。要采訪的對象肯定是作為一村之長的村長徐超,他知道的消息應該比其他村民多。
四處打聽,汪有文找到了村長徐超的家,潘玉琪架著攝像機跟隨著汪有文來到了村長的庭院,村長正在院子裏曬太陽。
汪有文走過去詢問道:“村長,在曬太陽呢?”
村長新奇地望著汪有文和潘玉琪,然後點點頭。
汪有文笑著說:“村長,是這樣的,我們是南江電視台的,想要來采訪您一下關於長壽村和《聊齋誌異》的事情。”
“電視台的?”村長驚呼一聲,“你們怎麽不早說!”
“村長,不好意思,突然探訪是我們……”汪有文話還沒說玩,村長立刻躲進了房子,關上了門。
“你看看,我們就不應該說是電視台的,村長肯定害羞不好意思了。”潘玉琪皺著眉說。
“唉,我哪知道。”汪有文說。
汪有文和潘玉琪正要悻悻離開,這時,房子的門開了,村長昂首闊步地走了出來。此時的村長西裝革履,稀疏的白發梳成了大背頭,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洋溢。他麵帶微笑地望著潘玉琪攝像機的鏡頭:“開始吧。”
汪有文臉上黑線直冒:“村長……我們想要來采訪您一下關於長壽村和《聊齋誌異》的事情。”
“這個我可最清楚了,因為我聽我父親說過,蒲鬆齡寫長壽村的這篇怪談小說並不是道聽途說,而是他親自在長壽村遊玩了幾天記錄出來的。”村長得意地說,“因為當時他就在我們家住了幾天。”
“村長,那您能詳細地和我們說說當時的情況嗎?”汪有文繼續問。
村長眼裏露出回憶的色彩:“讓我想想啊,這個要追溯到我祖父的那個年代。當時他們隻知道蒲鬆齡是一個遊曆的書生,於是熱情地招待了他。就這樣,蒲鬆齡就在我們家住了五天,他根據自己的親聞或者是村裏口口相傳的故事將長壽村的奇聞奇事記錄在《聊齋誌異》裏。他寫的《聊齋誌異》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可以確定的是,關於長壽村的怪談故事一定是真的。”
與此同時,村民們見電視台在采訪村長,一個個也湊熱鬧圍了過來,擠滿了院子。
說著,村長帶汪有文和潘玉琪參觀了他的房子,裏麵的東西曾今都是蒲鬆齡用過的。其他村民們也興奮了起來,抓住這次上電視的機會,紛紛各自回家拿出傳家寶炫耀:有的是蒲鬆齡吃飯用過的碗筷,有的是蒲鬆齡呼吸過的空氣,拿袋子裝著,甚至還有蒲鬆齡如廁用過的廁紙。
這正是深深地印證了一句話:名人用過的東西叫文物,凡人用過的東西叫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