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沒錢的回家取點錢來捧個錢場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此時,長壽村裏正在進行著一場法事。
隻見院子中央擺著一張長條桌案,上放著香爐、蠟燭、朱砂、表紙、銅鈴等物品,算命大師正站在桌前,朝著周圍人大喊:“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回家取點錢來捧個錢場!”
緊接著,他手拿木劍,雙目緊閉,口念開壇咒語。
汪有文、寧靖還有潘玉琪站在旁邊,認真地看著算命大師的表演。若在以前,他們一定會覺得十分滑稽,可現在,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門古老的行當,看一看裏麵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玄機。
喪彪三人站在一旁,他們此時極為狼狽,杵著拐杖,纏著繃帶,臉上早已沒了昨晚的張狂,取而代之的是夾雜著些許恐懼成分的緊張。喪彪雖然害怕,但天性又讓他對眼前的事情格外好奇,伸著脖子瞪著眼,生怕漏過了任何精彩的鏡頭。
“陽明之精,神極其靈,收攝陰魅,遁隱原形,靈符一道,諸患彌平,敢有違逆,天兵上行!”隨著算命大師一聲長喝,隻見他將一張黃符穿在木劍之上,放到蠟燭上點燃,連晃數下之後,迅速將紙灰放進旁邊的水盆裏。
接著,他放下木劍,開始拿著水盆兒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繞著院子轉了起來,同時將盆中的水用手灑到了院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這場景汪有文在電影裏見過,但他對此從未當真過,而此時此地,看著算命大師那莊重的神情,他的心中居然真的感到了一種神聖的感覺。
撒完符水之後,算命大師又拿著羅盤在院子裏轉了兩圈,最後停在了一個村民的屋門口。
“就在這裏!”
算命大師此言一出,嚇壞了站在一旁的屋主,急忙問道:“您說什麽?什麽就在這裏?”
“害死周東的鬼王就在這個房間裏!”算命大師站在門口,用極其深邃的目光看著房間裏的布局,似乎在思考著對策。
“啊?那該怎麽辦?”王大富焦急地問道。
算命大師沒說話,而是再次回到桌案前,重新上過三柱香之後,從簽筒中拿起了一根銀簽,並在上麵穿了三個銅錢和一道黃符。
“喳喳冥冥,天地昏沉,雷電風火,官將吏兵,若聞關名,迅速來臨,驅除幽厲,拿捉精靈,安龍鎮宅,功在天神,請!”隨著請字出口,隻見算命大師右腳跺地,同時將手中的銀簽刺入了立在一旁的白紙人的胸口上。
之後,隻見他迅速拿起桌上的鈴鐺,用力的搖晃起來,同時口中繼續念動咒語。
這個場汪有文也在電影中看到過,雖然細節上有所不同,但大致都差不多,看著算命大師渾身顫抖的樣子,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然而,未及他多想,算命大師已經停止了儀式。隨後,他走進了那個屋子。
屋裏雖然麵積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床,櫃子,電視機,縫紉機,煤氣灶等該有的還是一應俱全,隻有吃飯用的方桌前還有一些空地。
算命把紙人放到屋子裏,然後又看了看插在紙人胸口的銀簽,在裏麵的桌子上點兩根蠟燭,確認一切無誤之後,他便來到門口,開始做法。
彎月如勾,星光燦爛!
院子裏,所有人都屏氣凝神,透過窗子上的玻璃,緊緊地盯著屋裏的紙人。
由於隻點了兩根蠟燭,屋裏十分混暗,隻能隱約看到紙人的輪廓,正因如此,紙人那張用朱砂勾勒出的麵容在黑暗中顯得更加詭異。
突然,紙人的頭動一下!
夏夜的微風,輕輕舞弄著樹葉,為這焦躁的夜晚帶來了些許涼意。
在這樣的夜裏,人們本應喝茶賞月,下棋聊天,輕輕鬆鬆地去享受勞累一天之後的悠閑,但在長壽村裏,所有人卻都在高度緊張地關注著算命大師舉行的驅妖法事。
紙人,由高粱桔做骨架,白紙做皮膚,顏料做衣服,朱砂繪五官,原本毫無生命,但被貼上算民先生的黃符之後,卻奇異般地自己動了起來。
隻見慢慢地在原地轉了一個圈,接著身形一縱身,朝著床的方向蹦了過去,接著便從屋裏傳來了一陣打鬥之聲,雖然外麵的人已無法看清裏麵的情形,但從傳出來的聲音可以判斷出裏麵的打鬥十分激烈。
此時,算命大師在門前,手持木劍,雙目緊閉,口中快速念動著咒語,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水,似乎是他在操縱著屋裏的紙人。
這時,紙人再次出現在窗前,但見他身形轉動,舉手投足猶如行雲流水一般,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紙人能做出來的動作。
“哐當!”隨著一聲巨響,屋子裏一片漆黑,蠟燭熄滅了。
與此同時,算命大師一聲驚叫,木劍撒手坐在了地上,嘴角滲出了鮮血。
“先生,您沒事吧!”王大富急忙上前攙扶,眾人也趕忙圍了過來。
“沒……沒事!”算命大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緩了半天才說出話來,“這個鬼王太狡猾了,居然弄滅了招魂燈,破了我的法,唉,又讓它跑了!”
雖然汪有文完全不懂驅鬼捉妖,但從算命大師的話還是可以判斷出,那兩隻蠟燭似乎是他請神作法的關鍵所在。
難道真的存在鬼神之說?
汪有文還是很難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又該如何解釋呢?
紙人身上插的銅錢與黃符,其它部位與普通紙人毫無兩樣,而且屋子裏自己也看過了,沒有任何機關。最無法解釋的就是剛才紙人所做出的動作,普通紙人是根本無法完成的。
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汪有文沒有等算命大師發話便一把便推開了房門,看著黑洞洞的房間,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了電燈開關。
電燈散發出來的光芒勝過百倍燭光,使得屋子裏的所有物件都無法遁形。汪有文環視四周,隻見鍋碗瓢勺散落一地,床單被褥淩亂不堪,那張擺放蠟燭的方桌也已被掀翻在地,唯獨那個紙人,依然立在原地沒有倒下,但其身上早已破爛不堪,身上幾乎沒了白紙,隻剩下光禿禿的高粱秸骨架支持著它站在原地,身上全都是紅色的血。而插在紙人身上的銀簽此時也已經掉在地上,上麵的銅錢還在,黃符卻已經化成了紙灰。
汪有文在屋子裏轉了一圈,一邊收拾一邊仔細地觀察著屋子裏的每個角落,然而卻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痕跡。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