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古靈精怪
趙金川並無大礙，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就醒過來了。
經檢查之後發現隻是左腿骨折，其餘都是皮外傷。包紮之後，他被送回了警局。
羅奕陽對陳詩安做完筆錄之後送她出門，恰好那輛押送趙金川的車返回。
車門打開的一瞬間，走出來的卻不是趙金川，而是坐在副駕駛上的羅依依。
羅奕陽還在和陳詩安攀談著，看到自己的妹妹突然跑了過來不禁有些傻眼。隨後他恍然想起來，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不得了大事……
“好你個羅奕陽，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羅依依直接衝過來，氣呼呼地抓住羅奕陽。看到一旁的溫文爾雅的陳詩安時，她又斂了斂性子，挑眉問了一句，“這女人是誰啊？”
那模樣頗有幾分人前爭寵的感覺。
陳詩安看了她一眼，試探地問羅奕陽，“你女朋友？”
“不是。”羅奕陽尷尬地笑了笑，扳過羅依依那張俏皮又古怪的臉，“這是我妹妹，讓你見笑了。”
“今天我出院，你不接我你還有理了？”羅依依撇嘴，“周凱那個大豬蹄子也是，你們兩個腦袋裏隻有案子，沒有妹妹是嗎？還好你們局裏的人大部分都認得我，我混了個臉熟就跟他們一起回來了。”
“等回去哥好好給你賠禮道歉好不好，這是警局，不要大呼小叫的。我這邊案子還沒處理完呢，可別逼我以‘擾亂執法’的名義把你關起來啊！”連哄帶嚇，是羅奕陽當哥哥的慣用手段。
“哼！”羅依依氣得別過頭去。
趙金川被人帶下了車，手臂上打著石膏繃帶，與羅奕陽等人擦肩而過時眼神裏滿是不服氣。
即將爬上人生巔峰，卻被執法者一刀砍斷了發財路，跌落到穀底。這樣的結局，他必然不能接受。
可犯罪者總是這個心理，明知道違法卻還要去做，沒有被抓到就心存僥幸繼續胡作非為，被抓到了就怪命不好。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一直在法網的邊緣試探，哪有不會落入其中的呢。
法律可能不夠人性化，但卻足夠公正。犯了錯，就應該接受懲罰，誰也逃不掉。
“先給他安排一個地方休息，等下我去做審訊。”羅奕陽吩咐道。
“明白。”
三人目送趙金川被押走，陳詩安鬆了一口氣，“知道他沒事我就放心了，不然我這心裏蠻過意不去的。”
“再次感謝你今天的幫忙。”羅奕陽微笑道。
“舉手之勞。”陳詩安低眸淺笑。
羅依依站在一邊，莫名地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哎，哥，你們什麽關係啊？”她情不自禁地打斷兩人的對視。
“我和陳小姐剛認識，她幫我抓了個犯人，做個筆錄，就這麽簡單。”
“陳小姐是嗎？”羅依依盯著陳詩安上下打量，“人漂亮，氣質也不錯，談吐優雅。冒昧地問一句，你單身嗎？”
“我……”陳詩安麵頰上忽然浮現一抹羞紅，然後點了點頭，“是，單身。”
“羅依依我警告你少亂來啊。”羅奕陽皺起眉頭。
“羅大警官你慫了。”羅依依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對羅奕陽笑了笑後，把頭轉向陳詩安，“陳小姐，我哥這個人呢，見到女孩子比較靦腆，當然對我除外，希望你不要太介意。不過呢，他這個人非常的優秀，品格也十分的正直，並且單身，是不是很巧合？你看，這就是緣分啊！所以，你們互相留個聯係方式，以後一起吃個飯試著交往一下嘛！來，這是我哥的電話號碼，你收好。”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已經手腳麻利地掏出筆和便簽本子，迅速地寫下了一行阿拉伯數字，塞給了麵色羞紅的陳詩安。
羅奕陽看著她這一頓“神操作”，臉都綠了。
“雖然不是很舍得，但是這麽優秀的男人不找個好歸宿的話有些可惜了，所以希望你能多考慮考慮喲！”
“好、好的。”陳詩安輕輕咬了咬下唇，看羅奕陽時，眸子明亮，“羅警官，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那……電話聯係。”
“好……慢走。”羅奕陽笑著擺手。
陳詩安優雅地轉身，驅車離開。
直到那輛白色的凱迪拉克不見了蹤影，羅奕陽伸出青筋暴起的手，一把揪住偷笑的羅依依，麵色鐵青地把她拖走，“好好的記者你不做，亂牽什麽紅線!”
“你這是恩將仇報！我可是在幫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明明就對人家小姐姐有意思！”
“閉嘴，再嚷嚷全局都知道了！”
“唔……”
安置好羅依依這個活潑的家夥，羅奕陽抽身前往審訊室。隔著單向玻璃，他看到趙金川神情呆滯地盯著空**的桌麵。
隋棠把一些資料交到羅奕陽的手上，“通過檢查犯罪設備痕跡，我們發現犯罪團夥中並沒有人具備這種病毒鏈接的開發能力，所以他們上麵肯定還有人。”
“他交代什麽了嗎？”羅奕陽指著趙金川說。
“他說都是自己做的，與其他人無關，讓我們把他們放了，尤其是那個叫徐嬌嬌的女人。”隋棠無奈地搖頭，“也算個有情有義的人，可惜走錯了路。”
“我去跟他聊聊。”羅奕陽拿了些東西，轉身進入審訊室。
趙金川安然不動地坐在那團光束裏，一言不發，也不抬頭看他。
“知道你出事的時候，那個女人很著急。我相信她在這件案情當中卷入的並不深，但你想過以後麽？如果你對這些病毒軟件和鏈接的來源坦白從寬，我可以幫你爭取獲得減刑的機會。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讓一個女人為我等太久。”羅奕陽盯著趙金川的臉說。
半晌，趙金川徐徐抬起頭，“我們之間沒有愛情，露水情人而已。我隻是覺得他們是被我連累的，不應該跟我一同承擔責任。而且女人總是很現實，我有經驗，所以我不妄想她會等我。”
“那你是否承認自己的罪名？通過iCloud鎖機詐騙，利用病毒軟件製造僵屍機，分享病毒二維碼以賞金返利誘導充值，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對嗎？”羅奕陽冷冷地問。
“沒錯，我承認。”
“我再問一遍，你的病毒軟件和二維碼是從哪裏來的？”
“無可奉告。”趙金川繼續低下頭去。
羅奕陽審視著他，把一部裝在塑料密封袋裏的手機拿了出來，放在桌麵上。
“技術組對這部手機上有通訊往來的號碼做了定位追蹤，發現很多號碼的最後一次使用地都在江州，我們已經聯係了江州警方。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們在你的設備裏還發現了一個統計軟件，那是你們用來計算瀏覽量及分紅的吧？上麵顯示的結算日期為三天，我讓人試著在不滿一天的時候點擊了結算，並關停了所有設備。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你上麵的人不會察覺不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想他這個時候應該打過來了……”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下，手機就響了起來。
趙金川驚慌地盯著那部手機，伸出一隻手來準備搶奪過去，卻被羅奕陽提前拿在手裏。
“我們在手機裏裝了來電劫持，對方的實時位置信息已經發送到江州警方那裏了。”羅奕陽冷笑著起身，“我給了你坦白的機會，你卻無動於衷。嗬，真可惜，大規模詐騙加破壞計算機係統罪，三年有期徒刑為起點，等待法院量刑吧！”
羅奕陽說完，轉身離開。審訊室中，趙金川麵如死灰，懸在他頭頂的那束燈光逐漸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