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劫船
窗外的風呼呼的灌入到車廂之中，小黑的身上穿著單薄的衣服，他也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寒冷的感覺，不由的將衣服的領子立了起來，遮蓋住深入到胸膛之中的寒意。
紅燜頭的坐著，淩亂的風將他的頭發也吹得淩亂了起來，就像是他淩亂的內心一樣。
紅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前行的汽車衝破了寒風，車燈前一束寒芒穿透世間。
“你有什麽心事嗎?”小黑看著紅問道。
“沒……沒有啊！”紅在微微的愣了一下之後說道。
“是嗎？”小黑打了一個哈欠說道：“你現在的可不像是你了啊！”
“你聽老板說了嗎？我們可能要去烏國了。”紅說。
“我離開家已經有好幾個月了。”紅忽然的變得惆悵了起來。
“你知道嗎？以前的時候我特別的想要逃離我那平窮落後的家，我想要去很遙遠的地方，一個永遠也不會被人找到的地方。”紅說：“我不希望耳旁還有我媽那整日不停囉囉嗦嗦的聲音。”
“我不喜歡各種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隨時都擺著一副我是在為你好的虛偽模樣，一麵在貶低著你，一麵又在炫耀著自己的教育。”
“我想逃脫我爸的束縛，他在那個家裏的時候，我和他在一個屋簷之下，仿佛做什麽都不自然，好像是我無論在做著什麽事情，都有一隻眼睛在無時無刻的盯著你。”
“無論我做什麽，我都在害怕。”
“害怕？”紅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說不清楚我到底是在害怕著什麽。”
“反正，我就想要逃離那個家，然後我就去當兵了。”紅仰頭靠在座椅之上，“在當兵的時候我除了訓練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時間在去想其他的事情。”
“但，每次休假的時候我甚至還有一點兒想念，我覺得那一定隻是我的錯覺而已。一定是我太閑了，所以我無時無刻的不在訓練，我不想讓自己閑下來，也不在讓自己閑下來。隻要每天累成狗，我就不會產生這種錯覺了。”
“你知道我剛才想著要去烏國的時候，我忽然的感覺到有點兒害怕了。”紅埋著頭，說道：“我害怕我再也回不了，回不了那個我萬般厭惡著的家了。”
小黑看著紅，在和紅相處的幾個月的日子裏，他一向都感覺這個小子的神經很大條的，任何時候都是那樣沒心沒肺的。
小黑也漸漸的忘記了，這世間的人，每一個人都是人。
對，所有的人，都是人。
小黑的手輕輕的搭在了紅的肩頭，說道：“我們一定會回去的。”
“你說我要是一去就是幾年，我的未婚妻是不是又會跟別人跑了啊？”
“不會的！”小黑說著微微的低語了一聲，“可能不會吧！”
劉東點燃了一支香煙，車廂之中彌漫著香煙的味道，一股股的煙氣順著窗戶打開的豁口之中，不斷的朝著窗外流溢出去，消失在黑暗之中，了無蹤影。
“你該來幹這個的。”劉東將手伸到了窗外，指尖微微的在煙上彈著煙灰，就算是那香煙並沒有燃燒到那麽的快，沒有煙灰可彈了，依舊在不停的彈著煙灰。
“你小子的心裏有鬼了是吧！”紅忽然的抬頭看著劉東，“我就這樣的盯著你，別想在我的麵前耍花招，我以前是空軍，我的眼睛就是鷹隼。”
“嗬嗬。”劉東的嘴角微微的蠕動，肩頭下意識的聳了聳。
汽車刺破了暗幕來到了港口之上，這裏的船是二十四小時發往澳門的。
盡管現在已經是淩晨了，但還是有不少的人在港口之上忙活著，一艘艘龐大的貨輪，在昏暗的燈光之下就像是一隻隻龐大的猛獸一樣，張著血盆大口，無數忙碌著的人在這血盆大口之中，如同是連成一條線一樣的螞蟻一樣，從船上不停的搬運著貨物上上下下，就像是不知疲倦一般。
三輛車排開的停在了港口之上，港口之上傳來陣陣鹹濕的海風，吹亂著發絲。
“老板。”劉東趕過去給老板打開了車門，“船票已經買好了。”
老板從車上下來，看了劉東一眼，“你什麽時候買的？”
“之前早就已經訂好了，本來訂的是明天的。”劉東微微的說道。
“好，謝謝你。還是你想事情比較周全。”老板雙腳踏在地麵之上，仰頭看了一眼港口之中停泊的大船，“尖沙咀是個好地方，你看看這裏停泊的這些船，這些龐然大物！”
老板不知所以的說了一句之後，拉了拉身上的披風，“走吧！上船。”
小黑等人跟著老板進入了候車室一樣的一個地方，淩晨這裏顯得有些冷清，小黑和眾人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很快外麵就停泊著一艘客船，幾人緩緩的上了船，船上加上小黑他們一共也就十幾個人左右，小黑審視了周圍的人，有幾個男人的膀子上雕刻著紋身，應是黑道中人，還有一對普通的男女，和一個中年的婦人，中年婦人的手裏提著一個大袋子。
上船了就跟上車是一樣的，船裏看著很簡單，跟普通公交車的布局差不多，隻不過分了上下兩層，除了剛才登船的十幾人以外，船上還有幾個乘客在二樓，小黑和眾人坐到了一樓。
馬達轟鳴的聲音激起水花，船身緩緩的移動了起來，小黑將船上的布局和人員記到心裏，問道：“從這裏到澳島需要多長的時間？”
“一、兩個小時左右吧！”劉東點燃了一支煙說道。
“現在是淩晨十二點三十分。”小黑抬頭看了一眼船上掛著的鍾表，那是一款搖擺式的老式時鍾，從裏麵不斷的傳出滴答滴答鍾擺移動的聲音。
當穿駛入了黑暗之中時，周圍一片寂靜，除了馬達轟鳴的聲音顯得有些破壞氣氛。
順著黑暗的遠處望過去，一艘很龐大的船隻，船上燈火通明，正在向著遠處的公海行駛著。
“那是誰的船？”小黑指著遠處那艘大船，那簡直就像是在海上移動的大樓，將周圍的海域都照亮，似乎遠遠的都能聽見船上歡樂的聲音。
“那是賭王的船。”劉東轉身依靠在欄杆之上，眼睛看著遠處漸漸遠去就快消失的大船，說道：“現在這海上都是他的後花園。”
“是這樣嗎？”小黑看著船消失了，“老板想要買船，是不是也想在這上麵分出一杯羹來？”
“可能是的吧！虎口奪食。”劉東的嘴角微微的彎出了一抹弧度。
“這海上可真的是黑啊！”小黑看著周圍黑漆漆的一片說道：“如果，在這海上殺人越貨是不是也如同這寂靜的大海一樣，沉下去之後便就無人知曉了呢？”
“這裏可還不是公海。”劉東彈了一個煙頭扔進了海中，然後轉身坐了回去，“我上去透口氣。”
劉東站起來朝著樓上走去。
現在已經是半夜了，今天一頓舟車勞頓的大家都已經很累了，所有人的警戒值也有些降低了。
小黑伸手拍了拍一旁的紅，說道：“讓所有人都警戒一點兒。”
“你上去盯著一點兒劉東。”
“這癟犢子一個人上去了，該不是想要動手了吧！”橙經過了小黑的提醒，現在清醒了過來，摸著腰間的槍。
“幹他娘的！”
老板穩如泰山一般的坐著，小黑不知道老板的心裏在想著些什麽，但此時是很危險的時候，老板怎麽會不知道？
對於老板來說，劉東是不可相信的人，那麽小黑他們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小黑現在很清楚，他們和老板才是第一天接觸而已。
老板對於小黑他們來說是一個陌生人，而小黑對於老板來說不同樣的也是陌生人嗎？
並且老板的身邊除了一個司機以外沒有帶任何的親信，老板並不了解小黑他們，他同樣也猜不準是不是小黑他們的人裏麵藏著內鬼呢？
小黑除了紅以外，其他的三人也都是第一次接觸的陌生人，小黑同樣的也猜不透其他的三人是在想什麽，或許其他人三人也是並沒有接觸過的陌生人呢？
現在是在一片完全陌生的海上，是一個殺人滅口的好環境，大家相互之間都不熟悉，相互之間都在提防著。
可能這就是老板的一種考驗吧！
叭噠吧嗒，船艙上傳來了腳步聲，所有人的神經一緊。
是劉東從船艙之上走了下來，他的臉上露出一些笑容，說道：“我在上麵認識了幾個有趣的人。”
劉東挨著小黑坐了下來說道：“我看見他們都帶了槍，你猜他們想幹什麽？”
劉東的聲音說得很小，但所有人有都聽得很清楚。
“他們想幹什麽？”小黑問。
“我猜他們想要進行一把最後狂歡。”劉東指著剛才遠處消失的賭船說道。
“他們要劫賭船？”小黑說。
“為什麽不呢？港島已經回歸，他們沒有了棲身之所了。”劉東抬起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