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噴發的緘默火山（五）
何九耀回到了署裏的時候，腦子裏麵都有點兒渾渾噩噩的，就像是還沒睡醒一樣的，一不小心的一下子的就撞翻了旁邊的一個架子。
“你小子幹什麽！”旁邊的一個人使勁兒的推了何九耀一把，直接的就把何九耀給推倒在了地上。
那人看了一眼何九耀，“你小子幹什麽？你想要碰瓷的啊？我給你說，別給我搞得你一副很柔弱的樣子。”
“就算是你裝可憐也沒有人會可憐你的，你叔叔不是當警署的署長了嗎？我們這個地方留不住你的，你快點兒滾吧！”
整個署裏的人都不由的笑了起來。
一個女同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扶起了何九耀來，問道：“九耀，你怎麽了？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請假回去休息一下的吧？”
“不用！”何九耀站了起來，站直了身體，整理一下衣服，或許他真的是需要一點兒改變了，這樣碌碌無為的下去，或許這輩子就這樣的結束了呢？
“咳咳。”何九耀微微的咳嗽了一下，問道：“我師傅在嗎？”
“在裏麵呢！”女同事微微的點頭。
“謝謝。”何九耀朝著師傅的房間之中走了進去。
他的師傅已經是一個五十來歲，接近六十歲的老頭了，在署裏混了一輩子也並沒有任何的結果，馬上就要到退休的年紀了。
“師傅。”何九耀坐了下來叫道。
“九耀啊！”師傅一眼的就看出了何九耀的臉色似乎是有點兒不對勁兒，“怎麽了九耀？他們又欺負你了，我出去說說他們。”
“不怪他們。”何九耀在微微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師傅，我是不是應該做出一點兒改變了？”
師傅拿著東西的手在微微的抖動了一下，歎口氣說道：“你確是是需要一點兒改變了。不然，你看看我，我在這裏整理了一輩子的檔案了，99年的就該退休了。”
“年輕的時候我想要幹很多的事情，臨末了其實我什麽事情也沒有做。”
“去吧！你還年輕，你是可以融入 到他們之間去的。”
何九耀在微微的沉默了一下，說道：“師傅我說的改變不是這個改變。我想要改變的不是自己，而是所有人。”
師傅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眼睛在微微的打量了一眼何九耀，“去吧！你還年輕，你用不著像我這個行將就木的人一樣的混日子。”
“就算是你失敗了，你依舊的還有時間站起來。”
“好！”何九耀轉身的就出去了，抬頭看了一眼處長的辦公室，推門進去了，“報告！”
處長抬頭看了眼何九耀，繼續的忙著手裏的事情，說道：“什麽事兒？你說。你想要調去警署了？”
“不是！”何九耀說道：“我給您看點兒東西。”
何九耀把之前小黑給他的東西，拿給了處長看了一眼，處長的臉上麵無表情，“你給我看這些有什麽用？”
“說明你大義滅親？沒用，這些東西所有人的心裏都清楚的，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你想要幹什麽？”
“你想要來做我的位置啊？滾蛋！”
何九耀還沒開始的時候，就被當頭一棒的給打了回來了。
在酒店之中，老板剛吃了飯之後，就把劉東給叫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劉東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老板，怎麽了？忽然的就把我叫來了，不會是想要開除我了吧？我們之前有過協議的，開除我可以，你得給我補償費。”
老板笑了笑，“開除你。為什麽要開除你啊！你不是我最得力的幹將的嗎？”
“我是有事情給你說。”
老板將何東升收錢的證據給了劉東說道：“我知道你有路子，你把這個東西給我小範圍的傳出去，最好能夠給放在反貪廳的桌子上去。”
“懂嗎？”老板看著劉東。
劉東的撇了撇嘴角，“你……你現在想要把他搞下去，那你之前還幫他幹什麽啊？我有點兒看不懂你耶。”
“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這個是你工作。”老板說：“也是留下你來的理由。”
劉東就是一個多麵探子，他或許是上不了台麵，但是他和很多的人都有著一點兒關係。
像劉東的人，有多少的人恨他，那麽就會有多大人和他是有聯係的。
他之前在何先生和霍先生那兒都混過的，就算是得罪了兩人逃到了港島去，現在回來了，何先生和霍先生也並沒有把他怎麽樣，甚至是還有點兒一點兒聯係。
就是因為劉東這種人不起眼，做掉了他劃不來，留著的話或許能夠從快速的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好啊！”劉東答應了，“沒有其他的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恩。”老板點了一支煙。
劉東出了門之後，心裏在琢磨著，他感覺到這個老板不簡單，他敏銳的直覺，很明顯的就察覺到了這個裏麵有事情，
首先老板並不相信他的，老板現在把這個東西告訴自己了，難道就不怕自己轉手的就把這些東西告訴何東升了？
“搞什麽東西啊？”劉東還是把消息給遞了出去了，順道了通知了一下東野和一些商會，他就是靠著販賣消息吃飯的。
之前跟在何先生和霍先生身邊的時候，隨便的漏兒消息出去就能吃肉，在老板身邊的時候，老板倒是鬧出不少的幺蛾子出來，但是始終是一些不上台麵的事情。
老板想要搞一個大事情出來，買巨型貨輪回來搞海上大型賭場，連家門都出不去的，誰相信他能夠搞成的啊。
若奧那裏已經走不通了，何先生開口了，給若奧兩個膽子若奧也不敢給老板批條子，除非是若奧不想回國了，永遠的留在這個地方。
老板抽著煙，“這個火燒不起來，就是差一粒火星，扔著一粒火星進去之後，一定會轟轟烈烈的燃燒起來的。”
老板的眼睛之中帶著一股倦怠，倦怠的眼神看透了黑暗，看透了人心，他是一個聰明人。
小黑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在老板的身後問道：“老板，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麽走。”
老板在看了一眼小黑說道：“怎麽做不就在你的兜裏的嗎？”
小黑在身上摸出了那張紙條出來，上麵說的在十二點的時候去十二點的時候去接那個女人。
“我們的每一環都卡在了一個恰到好處的點之上了。”老板說道：“如果，你這次的冒險成功的話，可以把我們的計劃提快一點兒。”
“但是，我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去冒這個險了，你是以私人的身份在私闖別人的住宅。”老板說道：“你可能被抓住，但是，如果你被抓住了的話，我就隻能放棄掉你了。”
“我不會因為你一個人而影響到我整個計劃的。”
“當然，很很大的可能會被人直接的槍殺掉了。”
“你隻是我的雇員，並不是我的努力，我沒有讓你去送死的權利。”老板說，手裏叼著煙，不斷的在狠狠的抽著煙，房間裏麵開著燈，現在才六點的時候外麵已經漆黑掉了。
不斷的從指間升起來的在，在頭頂之上燈光下麵來回的繚繞著，久久的聚集著好半天都沒有散開。
小黑也伸手的點燃了一支煙，他的身上已經不是之前他剛剛出來時，身上的那個一塊多錢的煙了，他不認識上麵的英文，但是他認識煙盒之上的三個五，抽起來的時候比起小黑之前的劣質煙口感更加的柔和。
但是，確有著一股小黑不是很適應的奇怪味道。
而小黑也在慢慢的去習慣著這股味道。
就像是他現在正在慢慢的適應著他的身份一樣的。
小黑抽了一口煙之後，點頭說道：“好！我去試一試。”
“我先走了，我去把藍和橙調回來，我安排好他們的事情。”
小黑轉身的開門出去了。
老板的嘴角在微微的動了動，想要說什麽的時候確並沒有說出來，直到小黑走了之後，老板的雙手才撐在了窗台之上，自言自語的說道：“要是換做我來的話，我肯定就不會去。”
“不過，年輕真好啊！年輕人的身上就帶著一股年輕人的拚勁兒，要是沒有這股拚勁兒的話，或許……”
“或許什麽。”
“世界之上就沒有或許！沒有後悔，當踏出了第一步的時候，就隻有不斷的往前走了。”
“能夠走多遠誰有能知道的呢？”
“我把我能夠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了，那麽就沒有什麽遺憾的吧？至少去做的，不是在徘徊之中原地踏步。”
小黑在樓下等待了一會兒，天色變得非常的黯淡了起來，就像是被打翻的墨水瓶一樣的。
很快的，藍和橙就回來了。
橙的嘴裏叼著煙，是一種很長的煙，叼著嘴裏的時候，好像是很久都抽不完的。
“叫我們回來幹什麽呢？”橙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小黑的旁邊。
小黑猛然的一拳砸向了橙的肚子，橙想要躲開的時候，小黑的一個倒肘直接的就封住了橙想要躲開的路線。
橙在狠狠的挨了小黑已到肘之後，身體在微微的後退著，小黑最後還是留手了，橙摸著自己的臉上，看著小黑大叫道：“你瘋了吧你！”
“不是我瘋了，而你飄了。”小黑在黑著臉，臉上麵無表情。
“你是不是都已經忘記了你是來幹什麽的？”小黑問道。
“我沒忘啊！”橙的眼睛之中有點兒飄忽的在躲避著小黑的眼神。
“你才離開我幾天？你看看你現在已經變成什麽樣子了？”小黑在質問道：“不能在放你們出去了，放你們出去你們就管不住自己。”
橙的臉色有點兒蒼白，眼睛之中顯得疲倦之意。
他這兩天明顯的就是有點兒縱欲過度了。
藍則是習慣性的沉默。
從剛剛來港島的時候，藍跟著橙一起去被人給扒光了衣服之後，小黑就知道藍這個人雖然不怎麽說話，給人一種很靠譜的樣子。
但實際上藍是最沒有主見的一個人。
小黑在歎了口氣說道：“晚上看住老板，要是老板出什麽事情的話，我回來扒了你們兩個的皮！”
橙微微的咂了咂嘴，臉上一副顯得很不耐煩的樣子。
小黑輕輕的拍了拍藍的肩頭，說道：“以後少跟著他一起出去鬼混。”
“你要有點兒屬於自己的主見！不是別人在做什麽的時候，你就要去跟著做的。”
藍的上麵二代都是當兵的，而且都是槍法很好的狙擊手，到了藍這一代的時候，他好像是就應該是一個天生的狙擊手。
在他的記憶之中，從小的時候家裏的人讓他去怎麽做，他就在去怎麽做，到了軍營之中的時候，班長要他怎麽去，排長要他怎麽去，連長要他怎麽做。
他人生就是在別人的指點之中度過，他好像是從來沒有自己去決定過一件事情，都是別人讓他怎麽去做，他就怎麽去做。
他好像是早就已經養成了這種習慣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幹什麽，就像是小黑說的一樣，他沒有一點兒自己的主見。
“我今晚要出去辦點兒事情，晚上的時候安保的事情我就交給你們。”小黑說道：“老板的身邊有五個安保人員，十七個隨從人員。”
“那些人員裏麵你們都可以隨意調動的，我把權限給你們了。”
“而你們就需要拿出實力來給我看。”
“我不希望看著你們就這樣的墮落下去，才幾天的時間而已，你們做了什麽我都知道的。現在不是在軍營之中了，我沒有去約束你們的權利。”小黑微微的頓了一下之後，說道：“認清楚自己的定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
“我先走了。”小黑出門去了，拿了一把車鑰匙，開車就快速的離開了。
劉東在窗口之上看了一眼，他看見小黑走了。
“他幹什麽去了？”劉東摸了摸嘴角，“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剛才劉東竊聽了老板和小黑之前的對話，“瞞著我幹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