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名門之後

此時的大殿之外,這皇宮之外,卻不知有多少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憂愁下一頓食糧。又有多少人合家痛哭,明日賣兒賣女。又有多少人家,深夜磨刀,坐北望南?

隻是此時,此地,在此宮中,這垂簾聽政的太後娘娘卻在為如此詩詞拍手稱好。楊廣仁手中之酒,一飲而盡,太後親自拿起酒壺,為其添酒。再看一旁秦歡,安然不動,臉色之中隱有不快,隻是不知道這不快是因其楊廣仁搶起風頭而不快,還是這唐唐英武男兒,名門之後,卻 在此行此等不堪入目之事,而不快?

楊廣仁挑釁地看了這秦歡一眼道:“素聞秦兄,名門之後,既有文韜又有武略,這武略嗎?媚兒已經告訴了在下。”說著看了太後一眼。太後嬌羞不已,秦歡臉色亦然紅潤,隻是不知是羞是怒?

“現在啊,我想見識一下秦兄的文濤。”

挑釁之意,亦然越於紙上。秦歡道:“比不得楊兄之大才,做不得詩詞。”

楊廣仁並未罷休,咄咄相逼道:“那,吟一首總是會的吧。”

“你真的要聽?”秦歡身體前傾微微逼近楊廣仁一雙冷酷的眸子掃視他,帶著一絲殺氣。嚇得這楊廣仁一哆嗦。剛想膽怯退場。可是這秦歡沒有給他反嘴的機會,接連道:“既然你楊廣仁有此興趣,我便吟一首。”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 照花前後鏡,花麵交相映。新貼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穀。 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 ”

邊吟此詩,這秦歡邊看著這正位之上的太後,太後的臉色越是嬌羞。

一首吟罷,可是這秦歡並未停止,反而是接連吟了起來:“雙蝶繡羅裙。東池宴,初相見。朱粉不深勻,閑花淡淡香。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亂山昏,來時衣上雲。 ”

“雲一咼,玉一梭,淡淡衫兒薄薄羅。 輕顰雙黛螺。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奈何! ”

“你可還要?”此時這秦歡之眼神,猶如方才這楊廣仁看秦歡之眼神,如此一折,楊廣仁氣的臉色羞紅。因其皮膚及白,更是尤為明顯。太後連忙調和,不知是說了些什麽,三人又開始觥籌交錯,好不快活,宴會不知幾時方休,這殘羹聖誕卻都是喂了狗。

此時的泉州之一處,約為三千與人,安置在幾處大宅之中,觀其打扮,卻道是軍武中人。可是看其佩戴之物皆是這金玉之物,價值連城不說,這其中還有名家之書法字畫,更是這貴族之物。看其佩戴之姿勢,並沒有將這些作為什麽金貴之物,而是普通之飾品,天下如此亂世,能有如此之底氣豪奢的隻有那些傳承多年的勳貴子弟才會如此了。

“李兄啊,你看我們何時才可以離開這個破地方啊?”講話之人不是別的正是這朝堂之上兵部尚書的公子,他問話之人也非平常之輩乃是這皇室之乾武侯之世子。李哲一死,這勳貴子弟,一時之間分為三大派係。

一者為這兵部尚書的公子,王子聰為首的朝堂之中群臣子弟。這二者就是這這李鵬之為首的皇室子弟。還有這最後以唐家七公子,唐少川為首的 武將之子弟。可是這唐家的七公子卻並不合群,再說了這武將在大唐早就是日薄西山和他們這些勳貴子弟相比較,總是差了那麽一點意思。

所以這兩撥人,也沒有過多的邀請,唐家公子來此商議。

“王兄,此事你我兄弟之間,我就直言不諱了,你我兄弟之父輩祖輩本就是這朝堂之上數得著的大臣勳貴,現在你我等人都是家中世子或是家中看中之人。太祖是馬上得的天下,太宗皇帝又是武功赫赫,那當年的房玄齡,房相國,杜如晦,杜相國,還有那長孫無忌大人,雖然是文官,但是都是可以領兵殺敵的人物,所以我大唐雖然不喜武官可是要是在朝中升遷做官那也是隻好不壞的,你我父輩將我等放在這宋威的軍中就是有此意,到時候立下軍功,回到朝中,升官發財,那不都是手到擒來之事嗎?”

“誰說不是那?再說了這宋威不也是太後娘娘的家將嗎?那也是號稱大唐名將的,怎會料到竟然如此的不堪啊,就是這第一戰,那李哲大哥都已經出兵了,因該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吧,可是李哲那是興高采烈的出去的,回來的時候那是叫人家抬著回來的,哎,武成王的世子都死了,你我又算得上什麽呐?”

“那依照王兄的意思,我們應該愛惜一下自己的小命就此離去?”

“離去?那不是白來這一次了嗎?”

“王兄信那徐遊之言?”

“難道李兄不信嗎?”

二人對視一眼,雙雙大笑起來。

而在另一處大宅之中,卻是愁雲慘淡。“少川兄,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啊?”

“諸位兄弟是如何想的?”

“兄弟們私底下也商議過了,你看我們雖然是武將勳貴,並不是受朝堂重視,可是好歹那也是勳貴家族啊。就算是家境再差的那養活百八十口子人那也是輕而易舉的。可是現在你我皆在這戰場之中,雖然這兵力上麵我們占據優勢,又有這虎牢雄關為依靠,可是不要忘記了,那李哲可就是死在我們的麵前 啊。這群逆賊勢大,我們商議還是盡早的離開泉州,回到長安。”

唐少川聽聞,微微一愣,環視眾人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盯著眾人,那些驕傲不可一世的勳貴子弟都不敢與其對視。唐家七公子威嚴慎重。暗歎了一聲,對眾人道“你們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現在問我這是為何?”

“這?唐大哥,我們是······”

唐少川道:“讓我幫你們說吧。你們隻是心生畏懼,畏懼自己若是回到長安該如何向家中交代?我說的是也不是?”

“這,少川兄,我們也是一片好意啊,你看著沙場之上,刀劍無眼,你我皆不是這沙場上摸爬滾打的糙漢子,要是萬一有一個三長兩短的,那該如何向家裏交代啊?我們也不是擔心你的安危嗎?這才邀你商議是不是一同回京。”

“要回去,你們回去吧,我要留在這裏。”

“你可當真?”

“自是做不得假。”

“唐少川,到時候不要怪兄弟們沒有勸過你,你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到時候可不要說兄弟們不仗義。”

“你們就放心吧,我唐少川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就算是死於疆場之上,也不用爾等為我上一炷香。”

聽完此話,眾人皆甩袖而去。這時候,唐少川往門外追去,眾人不屑。唐少川,你這時候怎麽不當您 的好漢英雄去了,現在這是怎麽了?難道是要和我們這些上不得台麵的紈絝子弟,一道回長安嗎?

“諸位,小弟奉勸各位,萬自珍重,今日一別,隻怕再無相見之日。”說罷,唐少川眼角看向這大宅一旁角落,還未等那些勳貴回話,便徑直走去了。

一眾勳貴子弟看到唐少川這個樣子,追也追不上了,隻得罵罵咧咧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