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幹將莫邪
“先生教我。”
“青帝大才,何須在下指導。不過·······”黑袍人撚其茶盅,玩味的看著黃巢之。黃巢之還是如此恭敬,絲毫沒有一絲不耐煩之意。黑袍人心中暗暗稱讚。
連忙起身,挽起黃巢之,二人推諉一番,最終雙雙坐下。黑袍人掀起黑袍,隻見的一個麵色鐵青之人。非是饑餓所致。而是 本就如此,麵色鐵青,消瘦無比,雙眼銳利如同兩把尖刀一般直逼人心靈。
要是被那些驚鴻大儒看到這個人,必然是什麽書卷之氣涵養全無,無論是老幼肯定掀起袖子那就要打他。雖無什麽私仇,但是卻是道統之爭。此人便是法家陳子懸。
陳子懸祖師便是法家弟子來俊臣。說起這來俊臣就要先說周興。武則天臨朝時,他掌管刑獄,貪暴殘酷,專以嚴刑逼供,屈打成招,害死了許多人。
武則天把他利用完了,就派來俊臣收拾他。這一天,來俊臣請周興吃飯,飯後,來俊臣問他:“囚犯如果硬是不認罪,你有什麽好辦法?”
周興回答:“這很容易,取一個大甕,用炭火四麵燒烤,把囚犯放進甕中,他定會把什麽事都吐出來!”
來俊臣就叫人搬來大甕,用炭火圍住,然後,站起來對周興說:“那好,我奉聖旨勘問老兄的罪行,請君入甕吧。” 周興惶恐叩頭,對所犯罪行,全部承招。被判流放嶺南。他過去所迫害的人家,有很多人也流放在這裏,於是周興便被他迫害的人所殺。時人議及周興,都說:古人講,多行不義,必自斃。信然!
再說來俊臣他在武則天時任侍禦史,辦理刑獄,打擊對手,也極為殘暴,並借機中飽私囊,結黨營私。後因得罪武氏諸王和太平公主,被處死。
提起這兩人不得不再講索元禮,武則天時,任遊擊將軍,在洛州辦理刑獄,迫害忠良,貪贓枉法,酷刑逼供。他造“鐵籠頭”以銬訊犯人。後來,武則天派人審訊他,也用他製作的“鐵籠頭”來對付他,他隻好認罪伏法,死在獄中。
這三人全都是法家弟子,法家興於秦朝,商鞅,李斯皆為法家弟子,然大漢立國,漢武大帝獨尊儒術,法家勢大,被儒家壓製,苟延殘喘上千年。
後來,在武周時期,終於法家三人,周興,索元禮,來俊臣被重用,大肆殺戮儒家弟子泄憤。儒家法家早已經不死不休。但是法家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儒家也不負當年強大,最終這樣相互製衡百年有餘。
法家這一次找上了這黃巢之,就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於一人,這是賭,拿法家千百年來的傳承來賭,拿天下來賭。
所以對於黃巢之那是多方考研,黃巢之又何嚐不是那。法家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法家,但是這法家千百年來未曾斷絕,即使是在儒家興盛無比的時候,自然這千百年來的底蘊積累就不容小覷。
儒家是看不上自己這樣的販賣私鹽出身的低賤之人,更何況儒家講究忠君愛國,以君子道義傳頌天下,黃巢之也是讀書人,哪裏不知道,讀書讀書,有的人是為財,有的是是為權,但是儒家的那些君子是為名。生死無懼,隻求青史留名。
寧願是守著李唐一塊死,那也絕不會是投奔自己的。當然了,儒家的思想無論是什麽朝代,都會受帝王的歡迎的,再加上儒家弟子遍天下,到時候一開科舉,儒家肯定又會死灰複燃,所以不用擔著個不忠背主的罵名。
可是法家就不同了,這一次就是他們最後的機會,黃巢之也在考慮,要是他受法家支持的消息被那些儒家的人呢知道了,到時候天下儒家群起討伐他,那時候他就是眾矢之的了。可是,自己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聚集了如此雄厚的兵力一方麵是自己禮賢下士,另一方麵就是法家的幫助。
不勞而獲,這是最叫人著迷的,如果沒有嚐試過這樣的感覺那還罷了,但是黃巢之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哪裏舍得放棄。取舍之間,輾轉反側。
“青帝,先是假意答應,那群烏合之眾,等到了那些人的軍隊編入了軍中,到時候隻怕再也回不來了吧。”
“先生高看在下了,巢之哪裏有這樣大的能耐,可以左右他人,隻是人心在己,到時候他們願意留下,巢之也不能強行驅趕他們啊。”說罷,黃巢之便將自己手中把玩一久的茶盅之水一飲而盡。如同饕餮,氣吞天下。
“既然如此,青帝為何這樣拖著王克芝,你要知道這宋威在這虎牢關之中聚集兵馬不下十萬人,可是遠遠多於王克芝的啊。這宋威又不是什麽酒囊飯袋,身後有虎牢關雄城為天險,又有泉州周轉糧草,期間依然聚集十萬兵馬,又有淮南、忠武、宣武、義成、天平軍五節度使進擊。六大節度使,超十萬人,數千鐵騎。正在向虎牢關 聚集。天時地利人和獨占兩樣,這一戰宜早不宜遲啊。你為何行如此·····”
“如此?如此什麽?如此蠢事是嗎?天下人皆知王克芝,可是誰人知道我黃巢之,想我黃巢之,論樣貌,論家世,論文采,哪一樣比他王克芝差。遍觀天下英豪,可以撐的上是梟雄的,唯有二人,一是我黃巢之,二是他黃巢之,天下雖大,卻不能共主,隻有他死了我才可以安心。”
“可是你不怕,萬一王克芝被宋威所滅,你獨木難支,這宋威攜大勝之勢把你接連剿滅了如何?”
“宋威的確是良才可是,若是說剿滅王克芝,那也必然元氣大傷,就算是大勝,可是我的三萬大軍已經在路上了。王克芝大才,最起碼可以阻擋的主宋威十日,那時候我得軍馬趕到,就算是占不到什麽漁翁之利,那也絕對會叫宋威不敢輕易動兵,先生要知道軍馬之外,可還有功高蓋主之說乎,朝堂之上那些人可是對於宋威嫉恨的很那,要是····”說到這裏,黃巢之微微一笑。意味深長。
陳子懸雖見識過這世間種種黑暗,自己亦是這世間頂級的謀士,可是此刻看到這一個微笑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幸得自己委身於這黑袍之中,在外麵看不出有什麽異樣。心中有一絲忌憚的同時也更加確定了自己 的豪賭。天下之主,莫過於此。
黃巢之派出去的三位軍候連夜趕路,期間馬不停歇,短短兩日便跑死 的五匹快馬終於來到了王克芝的營帳之外,王克芝看著黃巢之親筆所寫的書信,開篇便是連連歉意,然後話音一轉 ,將責任推得那是一幹二淨,甚至將自己寫的委屈十足。可是就這樣的大才竟然連一個秀才的功名都沒有真是叫人惋惜啊。
王克芝手一抖動,手中的書信便化作了一堆碎片,散落在地。
看到這一幕,三位軍候愈發的恭敬,麵前的這一位那可是天下第一人,雖不善言辭,但是卻有著一種令人心折的氣勢,在他的麵前就有一種應當臣服的感覺。這就是氣勢。
“你們大帥說,他的三位將軍已經在落上了?”
“林克,劉峰,王德,三位將軍已經率領三萬大軍前來,不出五日就可以趕到,大帥也和各路英豪往這邊趕來,十日左右,大軍便會到達。”
王克芝不禁多看了兩眼這個軍候,好一個少年郎,竟然 能在自己麵前不露絲毫膽怯,還將話 說的有理有據,著實不一般。
不過,也隻是不一般罷了,他王克芝,起於微末,經曆人生大變,多少次死裏逃生,這才有了這一身 武藝。名劍山莊如何?天下第一莊,傳承千年,以鑄劍聞名天下,這一任的名劍山莊莊主,名見更是非凡,少年成名,手持三尺青峰,闖**江湖。
十六歲入四品武夫境界得一名劍名曰紫薇,十九歲入五品境界,二十四歲便達已經是達到了傳說中的六品武夫境界,身如金剛,尋常刀兵不可傷。天縱英才禦劍逐潮,萬馬奔騰之潮水名見手持龍泉,一劍揮之,濤浪止於劍下,白衣飄飄持劍立於天地之間,風吹白衣,回眸一笑,一時之間世間多了幾多癡情女,世間男兒那個不佩劍穿白衣,立於錢塘邊,輕功獨立立於潮上,隻是不知又多幾個水鬼?古有左思三都賦洛陽紙貴,今有名見,盡叫一城男子著白衣手持名見,於一古刹之中又得一劍名曰幹將,手持幹將,紫薇,二劍十招之內打敗劍皇上官塵,從此名見二字如雷貫耳,一下子震住了整個江湖,不過是二十年級,就已然是六品武夫,這等天賦,如此家世,弄潮於江湖前頭,於江湖中行走,尋劍,練劍,追求劍道,傲視群雄,何等意氣風發,這座江湖,便當屬此時的他。
男兒大丈夫,身在江湖,誰不想做那天下第一人?
名見心中直指劍道,便已把情感二字丟得一清二楚,可既然依然忘情又為何要了那個女子?既然要了那個女子為何又拋棄她?
人生至多不過百年,不過三萬六千五十日,名見醉心於他的劍道,身邊女子多若牛毛,可是再也想不起那個叫做王銀屏的女子。再也想不起那個將自己最寶貴的貞潔予了他的女子。
更不知道那個女子一夕之間家中變故,全家上下竟然一夜之間被屠戮一空,王銀屏致死手中仍拿著那一幅畫,看著那一身白衣。
王克芝之姑姑,王銀屏,終其一生尋得一劍名曰莫邪,隻因為那人有一把幹將,幹將莫邪,本是一對,隻是莫邪之主卻已死。王克芝憑此劍殺出一條血路。從此漂泊江湖道。看慣生死,竟習得絕世武功,不過是二十年級就已經是五品實力,便帶著那一把莫邪去哪名劍山莊尋那名見。
莫邪已死,幹將又豈能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