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深巷中的強者上

(6)深巷中的強者(上)

陳立現在一窮二白。

陳立現在沒有靠山。

陳家也非常窮困,而且沒落,麵臨著可能徹底破產解散分家的危機。

就算陳家有錢,陳立在陳家的地位也堪憂。

陳立會製作藥劑,有很多其他各類生活技能的知識或者技能書,或者配方,或者製作方法。可是這些方法不能賣,沒有信得過的人脈。

陳立沒有草藥,做不了藥劑。沒錢買草藥,也沒能力采到草藥。

陳立沒武力值,雖然是法師,卻無能施展魔法。

雖然曾經是頂級劍師,可是現在四肢無力。

上一世自己在風雪城結交到的朋友,完全不認識這具身體,更何況,這個時間點,他上一世也還是舉目無親呢。

而現在的這具身體,之前壓根兒就沒有朋友,一直渾渾噩噩的生活著。

他總不能再去偷錢,那成什麽了!

在這樣的困境下,陳立反複思量,除了上一世的記憶,他仍然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資源。

而上一世的記憶,技能、配方這些,不敢輕易露底。那麽……

就在反複糾結,所有想法和計劃都四處碰壁時的陳立,突然憶起了上一世聽到的一個真實故事。

一個關於大法師隱藏鄉野的故事……

大陸的法師分為‘法師、魔導師’兩個階段,而法師階段,分為初魔法師,和大法師兩個層級。魔導師分為初魔導師和聖魔導師兩個級別。

在曾經的惡魔入侵大戰之前,是大陸戰力最輝煌的時候,也是各技能發展最輝煌的時候。那時候,曾經出現過最高等級的法師,被大家定義為聖魔導師,他是27級的頂級存在。

而在18級法師之前,都還屬於法師階段,未進入魔導師階段。

曾經風雪城有過一個這樣的故事,一個17級的大法師,想要突破屏障,成為18級的初魔導師,曾經潛伏在風雪城一個最邋遢貧窮的巷子裏,專心的研究法術和自身的屏障。

據說這是個非常倔強,脾氣很大的老頭兒,但是即便有這麽多缺點,可是傳說中,他又還是個非常重感情的老倔頭兒。

陳立抿著嘴唇,忍不住想到: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榮幸認識這位老人家。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自己能接觸的到的切入點了。

陳立不敢耽擱,想到了,便循著記憶,朝著風雪城東南角的老區街道上走。

他上一世隻見過這位老人家一次,是一起做的一個保衛任務。

在記憶裏,那位老人家身材消瘦,頭發剃著毛寸,與其他人的長發梳髻或者披散長發之類的發型截然不同。

老頭很瘦,但是眼神很亮,穿著從不講究,但是附魔卻很強。屬於走在路上貌不驚人,打起架來牛b兮兮的類型。

陳立一下午的時間都在走街串巷,饑腸轆轆都沒在意,腦子裏都想著未來自己怎麽辦,一個個的想主意,一個個的考慮實施姓,再一個個的刪掉。

走到東南角快出城的小巷子裏,巷子兩邊的牆都有2米高,隔牆幾米就是一個大木門,門口都堆放著各種雜物,讓小巷子走起來崎嶇扭轉的,有的地方甚至要側身擠進去。

四周彌漫著潮濕和腐朽的味道,陳立閉上眼睛,努力去感受四周的元素,使盡全身的力氣和精神,去凝聚精神,才能感覺到一些火元素的端倪。

那些火元素跳脫的如最最活躍的火星,不斷的沸騰著,帶著火元素獨遊的燥熱興奮屬姓。

這已經讓陳立微微興奮了,之前在其他位置,他很難快速的感受到火元素。在這裏能感受到,說明這裏的火元素密集度,一定是比其他地方高的。不然以他現在精神力的程度,是不可能感受的到什麽的。

他壓下心底的沸騰情緒,側身擠過小巷口,盡量讓自己不碰到身後羅成山的廢舊木椅,和胸前的一堆破銅爛鐵。努力的朝著巷子裏麵望去,長長的巷子直接通向城牆,城牆內外都是參天高樹,導致巷子裏的光線並不是很好。

陳立手心冒汗,如果遇到了大法師白起老人家,他該如何跟對方接觸,他心裏一點兒底兒都沒有。想到2個月後如果自己沒有錢為趙安寧買藥草,沒有錢安置趙安寧……自己白白耽誤了趙安寧兩個月的時間,也許趙安寧也錯過了他生命中的機會……

陳立抿著嘴唇,眼睛不斷的四處掃視,心裏如擂鼓般砰砰跳。

雖然他還未開始真正的學習魔法,但是努力按照之前印象裏的一些冥想竅門兒,和往曰的曆練,輔助著這具身體所學會的冥想方法,他的精神力又有所提高。

本身因為靈魂是強悍的劍士的靈魂,他的精神力就要比同齡人強悍很多倍不止,現在專門修行,已經變得更強了。

陳立深深吸一口氣,感覺到四周的魔法元素的濃度似乎在增加。

正琢磨著,如果見到老人家,找什麽借口,或者如何探查下,會不會被發現……

右前方一個老人家頭上圍著已經發黃的濕毛巾,正低頭費力的搬著木桶,往院子裏走。他的腰深深下彎,背佝僂著背,手臂瘦的好像沒有一點肌肉似的。

陳立轉開視線,繼續朝前尋找,卻發現那老人家吭哧吭哧的搬水桶,他真擔心那老人家把自己的腰累斷了。

不及細想,陳立已經走過去,開口道:“老人家,我幫你吧。”說著就伸手去撈對方的水桶。

老人家被陳立奪走水桶,然後挺直腰看了看陳立,正要驅逐的話還沒說出口,見陳立衣著雖然破舊但是很整潔,不像是那種會搶人水桶、搗亂的小混混,這才沒有開口驅趕。

他後退一步,也不客氣,更沒有一句感謝,反而指著自己狹窄的院子裏那一個醬色的大水缸道:“水倒在那裏吧。”

隔壁房門口坐著的老太太扇著扇子看著陳立和老頭,笑著道:“小兄弟,你莫給白老頭兒倒水,他可不會報答你。你不如給我打水,我還會請你吃我醃製的小菜。”

老太太笑嘻嘻的,本來以為陳立會扔掉白老頭兒的水桶,過來幫她打水,畢竟白老頭兒的命令口氣可實在不怎麽樣。

但是陳立卻在看到直起腰的白老頭兒的臉後,先是一怔,隨即二話不說,提著水桶就往白老頭兒髒亂狹窄的院子裏走。

他跨過一個倒著的三條腿小板凳,繞過滑不溜丟的一大塊兒蘚苔,踩著一點不平坦的石頭路,走到水缸邊,高高舉起木桶,將水倒了進去。

嘩啦啦啦的悅耳水聲,讓陳立心情也好了起來。

真是正不知道怎麽找他老人家,居然就讓他給碰上了。正不知道怎麽接近老人家,居然就遇到老人家需要打水的事情了。

這不是困了就有人給遞枕頭嘛。

陳立壓下心底的興奮情緒,如果被人發現,他的行為就顯得太詭異了,大法師一定會戒備起來。

於是,他抿著嘴唇,努力擺出憨厚的表情,笑嗬嗬道:“也不用什麽感謝,我正在這附近找人,不知道老人家認不認識一個獨角鹿人,藍色頭發的少年,我忘記問他住在哪裏了。”陳立隨口編了個理由,將趙安寧搬了出來。

大法師白起皺了皺眉頭,雙手背在身後,想了想,不高興道:“沒印象,不知道!”

陳立也不惱,嗬嗬一笑,扭頭看見老人家的水缸還沒滿,隻有地上低低一層的水,要去舀水,還得用掛在缸邊的用繩子拴著的小水碗。

“從哪裏打水呀?”陳立挑起眉頭,裝作一派天真自然的模樣。

白起看著陳立一副要幫他打水的架勢,想了想自己打水每次都累的要死,每天都要在晚上之前把水缸打滿,那水量才夠晚上用。

眼前的少年一看就比自己有勁兒,要不要用呢?老人家對占不占這個便宜很猶豫,可是看了看那水桶,摸了摸自己的腰,老人家哼了一聲,“你這身板兒,要你把水缸打滿,不知道要什麽時候。”說著嫌棄的看了陳立一眼,撇了撇嘴巴。

他摸了摸自己的腰包,要不掏錢找個勞工幫打水?

但是他最討厭多嘴多舌的人,煩的要命,寧可自己幹了。

白起又摸了摸自己的腰,最討厭幹體力活了。

抬起頭看了眼陳立,“我今天給你10個銅幣,你幫我打滿水好了。”他今天是的確不想繼續去打水了。

陳立嗬嗬笑笑,撓了撓頭,“不用給錢了,我不缺錢。”說道這裏,陳立為自己的謊言感到羞愧。可是如果收錢的話,這行為可就變調了,他絕對不會收白起大法師的錢,“今天就幫老人家把水缸打滿水好了,反正我這會兒也沒什麽事。”說罷,還適時的扯唇笑了笑,表情說不出的憨厚。

與今天他在藥劑師公會時的模樣,截然不同。

陳立不等老人家反悔,拎起木桶就朝著外麵走去,站在門口,指著巷子外,“井在那邊嗎?”

白起點了點頭,“右拐。”

陳立點了點頭,拎著木桶走了過去。

那坐在門口的老太太看著陳立艱難的在窄巷子裏穿梭,忍不住有趣的笑道:“還有願意幫助老白頭兒的人啊?”然後看著站在門口一臉不高興的白起道:“我以為你這個屎撅頭兒,所有人都不愛搭理你呢。”

白起冷哼一聲,沒有搭理老太太。

陳立走在前方,由於精神力強,聽到了老太太的話,心裏忍不住一陣顫顫的,老奶奶你不知道吧,那白起老屎撅頭兒,一甩手指頭,就能要你命啊。你罵他是屎,居然還活著,這就說明老頭兒脾氣還不錯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