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月22日的謎底
隨著梁禦城留下的檔案逐步解密,將我們拉回到了一年前的7月22日的前一天——7月21日夜晚。
標準能源公司樓下的街道,街邊三三兩兩地停著些車,昏黃的街燈下,一群飛蛾圍繞著燈光打轉,萬般寂靜。
突然,一陣輕微的引擎聲由遠及近,一輛黑色轎車如幽靈般緩緩駛來,悄悄停在了街邊,卻沒有人下車。
大廈12層,王逸的辦公室,街燈的微光透過百葉窗照射進來,讓寬大的辦公室更加陰森、鬼魅。
窗前站著一個黑影……
車裏,另一個黑影借著街燈的微光擺弄著手裏的不知名的儀器,中控台上放著一隻007人偶。他飛快地敲擊著鍵盤,然後戴上耳麥。後窗降下,一陣呼呼風聲,一架四旋翼無人機飛了出來,朝大樓反方向飛去,片刻後,繞了一圈,順著公路又飛回來,向大樓飛去,緊貼著大樓急速上升,懸停在了12層。
王逸辦公室,一架無人機飛過來,射出一粒豌豆大小的竊聽器,“啪”的一聲粘在了窗戶上。黑影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待著無人機抽身離去,才摸出手機,撥出了一串號碼,手機屏幕顯示著——辦公室。
突然,一道尖利的電話鈴聲打破了辦公室的沉寂。
辦公室的鈴聲響了幾次,黑影才轉過身,借著微光,才看清是王逸那張詭異地臉。他輕輕地摁下了電話旁邊的播放器的按鈕,絲絲的電流聲過後,出現了兩個男人的對話。
黎正良說:“明天把會議室清理一下,不能有臭蟲,九點半中東基金和華爾街的人會來。”
王逸回答:“怎麽啦?不放心我倆?”
……
樓下車內,借著筆記本電腦顯示器的微光,才看清是梁禦城的臉。他用手機發送了竊聽指令——7月22日,中恒國際 12層 9:30分,潮汐計劃。
同是7月21日夜晚,一條寂靜的街道,李哲凱博士提著手提包匆匆而來。身後不時地閃現著一個跟蹤的黑影。李哲凱似乎有所察覺,故意停下腳步向身後張望。黑影一閃身躲在了街邊的車後。李哲凱警覺地皺起眉頭,轉身加快腳步離去。
李哲凱匆匆走進公司機房。站在巨大的大型計算機麵前,他飛快地敲擊著鍵盤,巨大的屏幕跳出了一個三維立體圖。李哲凱警覺地回頭看看機房的門口,他知道一路上有人在跟蹤自己,他不得不加快了手中的動作。李哲凱四處尋找著,他想找一個存儲設備,將自己畢生研究成果放進去。這幾天,他已經感覺到了隨處都受到某種神秘人物的監視,開車有人跟蹤,回家有人跟蹤,說不定電話已經被竊聽了,他知道,這些都是跟自己手中的研究成果密不可分的,他覺得公司已經不安全了,家裏也不安全了,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除非,他把成果交給國家。但是,現在用什麽東西來存儲資料?即便是自己遭遇不測,對手也想不到的存儲設備?U盤?不行,太容易找到了。電子郵箱?也不行,會被破解。雲存儲?會泄密,也會被破解。想來想去,他突然看見桌上放著的嶄新的iphone手機。明天是女兒李菲兒的生日,這是他為李菲兒準備的禮物,白色新款手機。對!就是它,就存儲在手機裏麵。於是,李哲凱打開手機,破解了藍牙設置,將研究成果複製到了手機上。然後飛快地敲擊著鍵盤,屏幕跳出對話框——是否確認刪除?李哲凱點擊了“是”,然後又回頭看了看機房的入口,仍然沒人。顯示屏跳出對話框——資料刪除後永久不可恢複,請再次確認。李哲凱舉起手,毫不猶豫地點擊了“是”。顯示屏進度條飛快地向右移動……
當晚,李哲凱知道不能再等待了,他立刻用閃送業務連夜將手機送到了李菲兒手裏。他心裏立刻就感覺鬆了一口氣,不管自己今晚或明天將遭遇什麽不測,自己畢生研究成果就能得以保存了。
第二天,江浩和李菲兒按照計劃前往標準能源公司執行任務……
另一邊,機場。
一輛出租車急駛而來,停在了登機大廳外。李哲凱提著公文包匆匆下車,走進大廳。
大廳裏人頭攢動。
李哲凱抬起手腕看看表。時間指著8:40,離登機還差將近兩個小時。於是他抬頭朝候機大廳角落裏望去,看見了一個小小的咖啡屋。他抬腳向咖啡屋走去。
機場外,一輛印著百事可樂商標的箱式貨車開過來,停在了路邊,王衛跳下來匆匆向候機大廳走去。
咖啡屋的椅子上,李哲凱拿起一份報紙,正準備打開閱讀。侍者走過來,遞上咖啡,說:“請慢用!”李哲凱說了聲謝謝,侍者轉身離開。李哲凱端起杯子,眼睛警覺地搜索著四周的可以人物。此時,他發現這個角落居然是個極佳的監視點,候機大廳可以一覽無餘。於是,他放鬆了警惕,抿了一口咖啡,緩緩放下杯子,打開報紙準備看,忽然又想起今天是李菲兒的生日,不知道禮物收到沒有,於是打開手機撥了出去。
然後,就有了李菲兒和江浩在車上的一次爭吵。當時,江浩要李菲兒報告目的地位置,而李菲兒一直在打電話。
李哲凱和李菲兒在短暫通話後,對方就掛掉了電話。此刻,王衛壓低了帽簷走進咖啡屋,買了一瓶速溶咖啡,朝李哲凱身後走去……
王衛從李哲凱身後走過,故意碰掉了李哲凱掛在身後椅子上的衣服。然後停下腳步,轉身拍了拍李哲凱地肩膀,說:“先生,您衣服掉了!”
李哲凱回頭看看王衛,又看看地上的衣服,笑著說了一聲謝謝,就彎腰去撿。
就在此刻,王衛以一個不易察覺的動作,將右手伸向李哲凱的咖啡杯。他的手中暗藏著一個滴管,幾滴無色**飛快地注入了李哲凱的咖啡杯,又迅速撤回了右手。
李哲凱起身,向王衛報以微笑。王衛笑了笑,轉身離開,向候機大廳衛生間走去。
李哲凱看著報紙,順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不一會兒,他突然覺得肚子如刀絞般地疼起來,他周期眉頭捂著肚子,停頓了一下,覺得越來越疼。李哲凱抓起公文包和衣服,飛快地向衛生間跑去。
候機大廳的衛生間裏,王衛正彎腰洗手,從鏡子中看見李哲凱匆匆忙忙跑進來,他立刻起身,將靠在麵盆旁邊的牌子提起來,走了出去。
王衛走到衛生間門口,將牌子打開,擺在門口。牌子上印著——暫時維修,禁用!
衛生間裏,李哲凱感覺天旋地轉,眼前的情景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衛生間的格子跳躍著,一分為二,界限不清……他感覺身體越來越重,感到雙腿無法支撐起身體了,他用僅有的一點意識和力氣,隨即摸出手機,撥打了李菲兒的號碼。
廂式貨車內部,李菲兒遺忘在車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江浩接聽了電話。
電話那頭,李哲凱再也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重重地倒了下去,手機正好對著自己,王衛走過來,伸出手在他身上翻找著存儲設備……
電話另一頭,江浩以為是李哲凱喝醉了,調侃了一句,拿著手機跳下了車,隨即,李菲兒被撞飛,貨車發生了爆炸……
船艙內,江浩披著毛巾,向圍坐在周圍的人們講述著7月22日那天的來龍去脈。
江浩轉過臉,看著窗外的大海。
海麵上,陽光刺破烏雲灑下來,碧波萬裏。
眾人來到海港的山頂。那是梁禦城和江浩無數次接頭的地點。山頂矗立著一座嶄新的無字碑。微風輕拂過眾人的衣角,榮世輝、江浩、李菲兒、酷熊等等一大群人站在墓碑前。榮世輝掏出手機,播放著梁禦城犧牲前的錄影。他對著攝影機,麵色沉重地說著:“我知道每個人都要錄這段,可是誰也不想錄,畢竟這有點像臨終遺言。可是,幹我們這行,誰又能說得清呢?這麽說吧,我生就平凡,但我也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我們本應有著平凡的快樂,平凡地愛著,或者平凡地被愛著,可是今天,我隻身赴難,隻為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能有平凡的幸福…………請你們不要為我哭泣,我如果退縮,數千萬人便會像羔羊、像螻蟻,我如果退縮,先行者的死就了無意義,今天,我願以我平凡之軀,換數千萬個平凡的幸福,我們選擇了這條路,就注定了生無名,死亦無碑,但我們的生死,不能沒有價值……”
眾人抹著眼淚,感動不已。江浩摸出007人偶,輕輕地放在墓碑上。榮世輝舉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眾人也紛紛抬起手敬禮。
人偶遠眺著大海,碧波萬頃,波光粼粼……
也就是一年多的時間,也不是很久,卻總是讓人感覺恍若隔世,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有人去世了,有人活過來了,有的人為了私欲,有的人為了信仰。
一個月後,希臘的克裏特島的海邊,愛琴海的暖陽灑在金色的沙灘上,一對身穿潔白禮物的戀人迎著陽光奔跑著、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