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命懸一線
光亮打破了漆黑的暗河，水聲開始從最初的嗚咽逐漸放大，空氣中傳來了顯得透明清新的味道，白琦知道他們距離出口不遠了，但白琦不知道外麵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境況。
在他們大約行進了約有兩百米的距離之後，白琦示意他們止住了腳步，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腳底水流的變化，它的速度在加快，白琦的聽覺尤為敏銳，他感知到了外界的水流呼嘯而下，想到了洞口延伸下去的應該是一條掛在懸崖峭壁上的瀑布。
朝前進顯然很有風險，從懸崖上摔下去可不是一件鬧著玩的事情，尤其是還有水從高處帶來勢能的衝擊力，他們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會安然無恙。
白琦猶豫了半晌告訴了邱澤他們前方可能出現的情形。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伊莎望著白琦，很奇怪，她一直把白琦視作主心骨。
“現在隻有兩條路，要麽朝前進，要麽回頭。”許默給出了最直接的答案。
白琦苦笑了一聲，這話說的雖然殘酷，但是不免是事實，現在除了這兩條路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選擇。
“回去吧，回去至少還有一線生機。”一直沉默的邱澤開口說道。
“可是。”安娜還在強調之前的那條巨蛇，它消失的方向正是他們來的方向。
“你覺得呢？”許默望了眼白琦，再次把決定權丟給了白琦。
白琦顯得也有些茫然無措，他知道眼下隻有兩條路可選，但是這兩條路都凶險無比，但相比較而言，朝回走存活下去的幾率更大一些，想通了這一點之後白琦深呼了一口氣說道，“回頭。”
聽到白琦做了決定，其他人都沒有任何意見，掉過頭來依舊是白琦走在最前麵，回頭路的光開始逐漸轉暗。
白琦這次顯得比之前要更加謹慎，他精神高度集中，生怕水中再冒出什麽怪物。
而就在白琦走了大約有十幾步樣子的時候，白琦猛地停下了腳步，他抬起手示意所有人停了下來，跟在後麵的伊莎還想出聲問到底什麽情況，她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個銅鈴大小的綠色瞳孔冷森森地注視著白琦，嘴巴張開正要尖叫的時候，迅速被後麵的許默給捂住了。
“不許動，別動！”所有人都知道白琦在發出這樣的指令，他們也都沒有動，這條巨蛇弓起肥碩的身子，盤起來的高度正好到白琦的頭頂，它的蛇頭足足占了白琦三分之二的身子，伸出來的蛇信順著白琦的身子滑過，而在它大腦袋上麵，那些小洞裏還伸出來各種扭曲的人臉。
狂躁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從白琦的腦海中穿過，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在對上這條巨蛇雙眼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一點，這條巨蛇根本就是能夠觀察到他們的，至於為什麽剛才沒有對他們動手，白琦可能隱隱猜到了一點，巨蛇是想要他們繼續朝前進，所以在看到他們後退的第一時間就露了頭。
白琦為了試探自己的這一想法，抬起腳想要朝前踏一步，這個時候巨蛇的蛇信跟著就掃了過來，白琦猛地縮了回來，這一毫厘之間就有可能要了他的腿。
白琦毫不懷疑如果自己還有朝回走的任何意思，這條巨蛇頃刻之間就有可能要了自己一行人的命，當下隻有一個辦法，硬著頭皮朝瀑布的方向走。
“回頭！”白琦無奈地說了一聲，他拉著臉色嚇得慘白的伊莎迅速轉過頭去，許默安娜三人也趕緊跟在白琦的後麵，她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知道白琦這一舉動肯定是有原因的。
白琦拽住伊莎的手繼續朝前走，伊莎張口想要問為什麽，白琦卻瞪了她一眼，警惕她不要說話，他現在也不清楚那條巨蛇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舉動出來，他隻能照著剛才的步伐朝前走，與此同時，他的耳朵也在感知著後方巨蛇的行蹤。
那條巨蛇潛入了水下，但是白琦能夠明顯能夠感覺到水下的波動，那條巨蛇還在跟隨著他們，眼下不能輕舉妄動，隻能冒險朝瀑布的方向走。
水流愈加地迅猛，所有人幾乎都站立不住，可是白琦還在朝前走，伊莎皺著眉頭想說些什麽，但側過身子眼角的餘光發現了身後的那條巨蛇還在緩緩地跟著他們。
“順著水流遊，盡量使身體保持平衡。”白琦低聲囑咐了一句，跟著撲到了水中。
伊莎有些發蒙，卻被安娜帶著潛入了水中，他們被水流推著朝洞口的方向遊過去，而白琦在這個過程中還試圖朝回遊，卻發現後方的那條巨蛇虎視眈眈地盤在那裏，它的意圖很明顯，不會讓白琦他們回來。
白琦所料想的果然沒錯，這洞口出來的就是一條掛在懸崖上的瀑布，所有人順著巨大的水流直墜而下，白琦在墜落的過程中視線被湍急的河流打散了，根本看不清其他人的蹤影，接著整個人的身子就是被重重地打在水麵上，跟著被湍急的河流繼續帶著走，白琦憋著一口氣沒有放鬆，他在水下盡力尋找著其他人的蹤影，可是水流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他甚至有些自身難保了。
水流帶著白琦湧入了另一條河道，但白琦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被拖著走，他的臉也被憋得通紅，手指想要抓住河底的石頭，可是根本還沒有伸出手身體就被水流給帶走了，大約有十幾分鍾的光景，白琦被水流帶到了一條暗河當中，這條暗河中的水流開始放緩，得以讓白琦浮出水麵喘了口氣，他借著外麵少有的光遊到了一處岸邊，跟著他跺了跺腳，他在這裏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也是黏在他身上的東西，沙子。
白琦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到了哪裏，但他隻能是先將自己收拾好，然後才開始打量眼前的環境，周圍的光線有些暗淡，這像是一個自然形成的溶洞，但這下麵竟然淤積了如此多的沙子，白琦本來打算回頭，但想想湍急的河流還是打消了這一念頭。
看了眼遠處黑漆漆的洞口，白琦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朝裏麵走了，周遭的環境顯得很潮濕，白琦甚至感覺到皮膚都有些過敏，**在外麵的胳膊上傳來酥癢的感覺。
裏麵的光亮越來越暗，但白琦相信自己能夠走得出去，因為他從流動的暗河中嗅到了風吹拂的味道，白琦循著暗河的方向朝裏走，河水變得越來越淺，甚至到後麵，水麵隻能到白琦的腳踝處。
但這個時候，白琦隻能憑感覺繼續朝前走，純屬於瞎子摸象，腳下的路不是很平坦，有不少坑坑窪窪的地方，這導致白琦的速度很慢。
光線越來越少，白琦視野也隨之變得很窄，他基本上看不清前方的任何景物，但至少還有一定量的風吹進來，就在白琦緩慢行進的時候，他注意到遠處有一對瞳孔望了過來，嚇得白琦打了一個激靈，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白琦？”黑暗中有聲音傳過來。
白琦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是邱澤，他沒想到在這裏會碰到邱澤，還以為其他人都已經被水流衝到了其他地方。
“是我，邱澤，你還好吧？”白琦緊張的心情不由得放緩了下來。
“我還好。”邱澤回應道。
“你看到伊莎她們了嗎？”白琦忍不住問道。
邱澤搖了搖頭，“沒有，我也是直接被水流帶到這裏的，剛循著暗河的方向走到這裏，這裏可真不好走啊。”
“是啊。”白琦應了一聲。
隨後兩人之間陷入了古怪的沉默當中，白琦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邱澤表現得有些不對勁，雖然他之前都不怎麽說話，但是給白琦的感覺沒有這麽冷冰冰的。
“白琦，我想問你個事。”邱澤打破了沉默說了句。
白琦隨即開口道，“你說。”
“為什麽我們這群人中隻有你能看到其他人的記憶？”邱澤跟著問道。
白琦苦笑了一聲，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問題，“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解釋，這可能是與生俱來的吧。”
“你沒有覺得你很奇怪嗎？”如果說之前邱澤說話的語氣還很平靜，那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就顯得有些凝重。
“你想說什麽？”白琦不明白邱澤話裏的意思。
“你知道當時我被攻擊的時候看到了什麽嗎？”邱澤似乎有些話藏著沒有說出來。
白琦停住了腳步，他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邱澤的方向，雖然隻能辨別出大致的輪廓。
“你看到了什麽？”白琦繃緊了神經，還是問出了這句話，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安。
“我看到了你，你殺了所有人。”邱澤的臉湊到了白琦的身旁，白琦甚至能夠聽到他呼吸的聲音。
“你在開玩笑吧？”白琦盡量保持著語氣的平穩。
“我沒有在開玩笑，之所以一開始沒說，是因為我怕會引起他們的恐慌，現在就剩下我和你了，我就想把這個事情給說出來。”邱澤的話音剛落，白琦就感覺到邱澤粗壯的手臂環過自己的腋下將他箍住。
“別試圖反抗，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邱澤沒有放鬆的意思，甚至開始逐漸加大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