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恐懼
“大叔，我是相信你才跟著你下來的，你可別中途掉鏈子啊。”伊莎小嘴撇著，她依舊是一副天真小女孩的模樣。
白琦聽了伊莎的話不禁搖了搖頭，這個小女孩雖然說身上藏著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但是至少旗幟分明，在所有人發生爭執的時候，很明確地選擇了他。
現在白琦一行人當中隻剩下來五個人，除了白琦和伊莎之外，就隻有邱澤、安娜和許默，邱澤自不用說因為白琦救了他所以果斷地選擇了白琦，而安娜則是顧慮伊莎，她看起來也像是恢複了一些記憶，不過隻有少許，但至少明晰了一點，她是伊莎的媽媽，而許默則是一直沉默寡言，但她對於白琦的偏向性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在白琦五個人從這個廢墟教堂地下入口進來之前，在場的所有人分成了三派，一派是白琦主張繼續探索下去，誓要找到出路，而蘇永則是選擇待在了廢墟當中，他認為待在原地是比較穩妥的辦法，下麵未知的情況太過危險，還不如在這裏等待救援，希冀可能還會有其餘幸存者，至於中間的一派，則是搖擺不定，當然他們也沒有選擇跟著白琦下來。
白琦從開始下來就注意到了腳下傳來的水聲，雖然這裏光線很暗，但是他依稀能夠看得清楚周遭的環境，視線從腳底下延伸到遠處，白琦發現這是一條暗河，水中並沒有傳來異味，但水的深度很淺，不過到白琦的腳踝附近。
“煩死了，腳全濕了。”伊莎不滿地叫嚷道。
走在最前麵的白琦壓根不想理會這個小嘮叨鬼，他努力察覺著空氣中傳來的聲響，因為他之前都是根據聲響來判斷位置，這一點到讓他覺得自己像是一隻穴居的蝙蝠，通過接受反射回來的聲波定位，不過這裏的環境下，除了腳下的水聲其他根本沒有聲音。
不過遠處有光亮傳過來證明這裏應該有出口，白琦看了眼旁邊一直沉默著的邱澤問了句，“邱哥，剛才你看到了這樣的環境嗎？”
邱澤搖了搖頭，“沒有，我隻看到黑暗，而且感覺相當壓抑，和這裏的感覺很不一樣。”
“那你剛才是感覺有什麽東西要從你的肚子裏破出來嗎？”伊莎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邱澤的旁邊，她小聲地詢問道。
白琦瞪了伊莎一眼，不過他心裏也抱有這樣的疑問，不知道那可怕的怪物到底是什麽樣子。
“我不知道，就感覺自己的肚子裏有個東西在一直想要出來，五髒六腑都感覺被衝開來了，腦袋像是炸開來了。”邱澤隻能給出這個答案。
伊莎還想要問些什麽卻被白琦給阻止了。
一行人繼續朝前走，大約走了一百米的距離，白琦敏銳地發現腳下的地麵有了不一樣的變化，似乎在水下有一層層石階，而這無疑是根據腳下的水聲判斷的，隨後他抓住了旁邊要走的邱澤和伊莎，身子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怎麽了？”伊莎緊張地看向白琦。
白琦低聲說了句，“水下有石階，你們跟在我後麵一個個下來。”
“這你都能發現？”伊莎驚訝地看了眼白琦。
白琦沒有說話，小心地探了下去腳尖摸到了下方的石階之後才放心地走了下去，白琦在內心裏默數著，大概有十個石階，當他根據水聲判斷腳下的地麵重新恢複平整之後才放心下來。
“真搞不懂這裏是個什麽鬼地方？”伊莎小聲地嘟囔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走出去。”
白琦一行人走的速度越來越慢，因為領頭的白琦發現腳下的水聲發出了異樣，他感覺水下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潛伏著，不過他的視線範圍有限，根本看不清水下的環境。
“大叔，你怎麽走的這麽慢啊？”
伊莎的話還沒說完，白琦突然停下了身子，並噓了一聲，水下的動靜開始變得大了，白琦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怪異的符號，這一次白琦驚訝自己的腦袋沒有之前那麽疼了，他像是習慣了這樣的衝擊，不過令他還是感覺警惕，這水中應該是有什麽東西在隱匿著。
白琦站直著身子試圖準確找出那個發出聲音的方向，可是水下的聲音突然又消失了，白琦仍舊停留在原地半晌，搞得身旁的四個人都顯得神經兮兮的，他們也不知道白琦發現了什麽。
大概過了有十幾分鍾的樣子，白琦搖了搖頭，他感覺自己應該是神經過敏了，水聲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於是他帶著四個人繼續朝下走，越朝前走周圍的環境越顯得透亮，白琦知道他們應該是快要接近出口了，而就在這個時候走在後麵的安娜忽然大叫了一聲，惹得前麵幾個人都轉過頭來，安娜指著旁邊的牆壁瑟瑟發抖，順著安娜手指的方向，眾人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借著從遠處出口的光亮，他們看到牆壁上有一張張誇張的麵孔呈現出來，難怪安娜看到這一幕會尖叫出聲，饒是白琦和邱澤兩個大男人都被這一幕嚇的不輕，更別提緊緊抓住白琦手臂的伊莎了，她隻是瞥了一眼根本不敢在睜開眼睛。
“這些是牆繪嗎？這些人的麵孔好扭曲。”許默膽子也是大，她竟然試圖用手去觸碰這些牆壁上的麵孔，而白琦趕緊將她的手拿開，在許默的手快要接近牆壁的時候，竟從牆壁中撲出一隻小手，那隻小手在沒有抓到空氣之後就縮了回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原來應該是個防空洞一類的地方。”這時邱澤突然張口說道。
“什麽意思？”白琦問道。
“你在仔細地看下這牆壁上的人形麵孔，你不感覺他們應該是黏著上去的嗎？”邱澤沉聲答道。
白琦細致地端詳著牆壁上扭曲的人形麵孔，看得出來這些人在死之前異常的痛苦，的確是如同邱澤所說，這些人形麵孔是被黏著上去的，不過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過程，白琦就無法想象了。
“以前有一段戰爭中的慘烈事實，就是在防空洞這種類似的封閉環境中，一枚燃燒彈從天空中落下，在爆炸的瞬間產生極大的高溫，高溫將防空洞裏的人瞬間融化附著在了防空洞的內壁上，我想當時的慘烈場景和現在這副模樣如出一轍。”邱澤進一步解釋道。
白琦聽了邱澤的話，腦袋裏不由地浮現出在言欣那裏接收到的畫麵，在一百多米的高空中鳥瞰下麵，從火箭發射器裏噴射出的高溫火焰融化了周遭的所有一切，難道說眼前的景象和當時的情形有所聯係？
“你的記憶恢複了？”伊莎驚訝地看向邱澤。
邱澤苦笑著搖了搖頭，“隻是被剛才的情形刺激到了，不由地想起來以前的一些事情，不過這隻是片段，並沒有完整的記憶。”
白琦聽了邱澤這句話倒沒有多少驚訝，他已經察覺到了有不少人已經在緩慢地恢複記憶，看來這些記憶是有所保留的，並不是完全消退了。
“照你這麽說，這裏原來是個幸存者藏身的地方嘍？”許默跟著問了句。
邱澤聳了聳肩，“我隻是做個猜想，也不一定是這樣。”
白琦深呼了一口氣，他不想再在這上麵下工夫，現在的首要目的還是要離開這裏，於是囑咐伊莎他們小心不要在接觸到牆壁。
再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光亮越來越明顯，白琦意識到他們已經快要走到出口處了，不過遠處的水聲卻顯得異常起來，白琦忍不住再次繃緊了神經，他不知道出口外麵到底是個什麽景象，也不知道那水裏麵藏著什麽怪物。
就在他們逐漸地靠近出口的時候，白琦的腳步開始再次放緩，他意識到外麵的水聲開始不斷地變化，這一次白琦可以真實地判斷出水裏的家夥到底在什麽位置了。
突然，白琦的身子站直了，他示意邱澤和自己攔在伊莎三個人的前麵，邱澤也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聲響，隻是視線還不明朗看不清楚水下的動靜，但能夠明顯看得出來水的波紋在緩慢地**漾開來。
“水裏麵有東西！”伊莎尖叫道。
許默趕緊捂住她的嘴巴，這個時候令所有人感到異常震驚的一幕出現了，隻見一條巨大的長蛇從水裏麵探了出來，不過這條長蛇看起來相當悚然，它臉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空洞，在伸長蛇信纏繞過來的時候，白琦明顯感覺到了刺耳的嗡鳴聲，和當時在廣場上聽到的那些嘶吼聲如出一轍。
伊莎嚇得小臉發白正要朝後退的時候被白琦按住了身子，白琦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動，他知道這個家夥應該是憑借聲音來尋找獵物的，在那些空洞裏傳出來的聲音不斷地在白琦腦海中構造出一個個畫麵，那些畫麵中白琦找到了線索，關於之前消失的那群人。
這個時候，站直的邱澤四個人發現了詭異的一幕，在長蛇臉上的那些空洞裏探出了一個個腦袋，那些腦袋都在扭曲著尖叫。
而此時的白琦正在經曆一個驚心動魄的過程，他看到了有人在黑暗中低聲喊著他的名字，“瑞恩。”
更令白琦感到恐慌的是，竟然是自己伸出手臂，將這些軍人給撕碎了，接下來的場景他不忍再看，因為太過血腥。
等到白琦蘇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長蛇已經從他的身邊遊過來，臉上的很多腦袋衝著他瘋狂的嘶吼著。
慢慢地，白琦一行人一直僵立在原地，等到長蛇逐漸消失在身後，白琦才鬆了一口氣，他已經感覺到長蛇完全消失了，跟著他的目光和邱澤對視了一下，邱澤卻顯得有些躲閃，似乎在隱瞞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