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哲·殺人案件

一瞬間的功夫,幾個人將淩哲身上、口袋裏所有的電子設備都拿了出來,將他的手捆綁了起來,坐在了麵包車後排的座位上。

“你們是誰!要帶我去哪兒?”

被黑色布袋套住腦袋的淩哲喊道,可是無論他怎麽喊叫,周圍的人都不為所動——“難道是徐飛不想付錢?”

想到這兒的淩哲大喊道:“喂!和你們老板說!錢我不要了,快放我走!”

不料還是沒有人回應他,傳入他耳中的隻有車子發動機的嗡嗡聲。

“喂!我說我不要錢了!你們沒聽見嗎?”絕望的淩哲繼續呼喊道。

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了有個人靠在了他的耳邊,那個人用著一種陰沉的語氣說道:“給我安靜點,不然我有各種辦法讓你說不出話來。”

淩哲的背上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咽了口唾沫,不敢繼續說話了。他已經感覺得到,這一夥人並不是徐飛他們手下的人,應該有著別的什麽目的。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車子停了下來。一行人打開了車門,將淩哲從車上帶了下去。周圍很暗,透過布袋淩哲看到了些許亮光,但是並不確定那是什麽。

搭乘電梯後,淩哲被帶到了一個房間,房間很亮。他聽見了門上鎖的聲音,坐在了沙發上後,身後的一個人摘下了他頭上套著的布袋。

從黑暗的環境突然轉入到這麽亮的房間,讓淩哲感到很不適應。他用被困在一起的手遮住眼睛,眯成一條縫隙的眼睛隱約透過指縫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男人正端坐在淩哲的麵前。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麵容冷峻,眼神銳利,古銅色的麵龐微微泛起一絲怒色,一看就是十分剛毅的性格。

男人低沉地說道:“很高興認識你,淩哲先生。哦不,我應該稱呼你為織憶師·淩哲。”

淩哲揉了揉眼睛,淚腺分泌出了大量的眼淚,濕潤了他幹澀的雙眼。他上下大量了一下麵前這個男人,他應該就是綁架自己的主謀了。而且他也知道淩哲的身份,織憶師,想必這個人也不簡單。

淩哲冷冷地哼了一聲,抬起手用下巴指了指繩子說道:“你們就是這麽歡迎別人的嗎?”

男人手一揮,從淩哲身後的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走來,將他手中的繩子解開。擺脫了束縛的淩哲扭動了幾下胳膊,隨後翹起二郎腿,很是享受地靠在了正坐著的沙發上道:“哼,織憶師是什麽?我不知道,我勸你們還是趁早把我放了,我上頭有人。”

男人一下子就聽出了淩哲這番語氣,很顯然淩哲隻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男人拿起了茶幾上的酒杯,晃動著杯中的紅酒淡淡地說道:“淩先生,或許你還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吧,我殺過不少人,我可不在乎多你一個。”

說罷,他狠狠地盯了一眼淩哲。這一眼,頓時讓淩哲的心理防線受到了衝撞。

淩哲抿著嘴,雙眉緊皺,想必對方也是大有來頭。現在自己身不由己,還是先和他們妥協比較安全。

思索一番後淩哲問道:“所以,你們這次抓我來,究竟要做什麽?”

男人見到淩哲妥協後會心一笑,試探性地問道:“那麽,你就是承認了你是織憶師了?”

淩哲麵對這樣的明知故問很反感,他吧唧了下嘴,聳肩說道:“是的,我是一個織憶師,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究竟要我做什麽了吧?”

男人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了茶幾上,他指著照片說道:“我想讓你幫我查清楚,是誰殺了這個人。”

淩哲接過了這張照片,照片中的男人約摸30歲出頭,亂糟糟的頭發,不合身的襯衫,嘴邊和下巴上滿是胡渣,一副邋裏邋遢的模樣。

淩哲皺眉看了看照片中的這個人,又看了看麵前這個男人,疑惑地問道:“這……為什麽你不叫警察去調查?我隻是一個織憶師,並不是什麽刑警或偵探,這事兒……”

男人打斷了淩哲的話說道:“警察是調查不出結果的,這個男人叫顧濤,死在了星城賓館中一個布置完美的密室之中,警方找不到任何外人作案的證據,最後斷定他是自殺。可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是自殺的。”

淩哲搓了搓下巴呢喃道:“密室殺人麽?聽起來有點意思。”但是他還是很疑惑,這個照片中的人一看就是一個普通百姓,而麵前這個人顯然是有錢人,這兩人是什麽關係?

淩哲繼續說道:“你為什麽會覺得這個人是他殺的?難道警方內部……”

男人很快地就搖了搖頭道:“不,這和警方沒有關係,是凶手的手法問題。因為凶手是個織憶師,他入侵了當時案發現場其他人的記憶,將證據完全抹去了,同樣也造就了這樣一個完美的密室殺人。”

淩哲渾身打了個激靈,他揉搓了一下太陽穴問道:“好吧,多餘的東西我就不問了。話說你想要我怎麽做?”

男人的表情微變,但是又很快地恢複了剛才的從容:“關於這起密室殺人案,我自己在私下也進行了一些調查,可是調查的結果非常混亂。所以,我希望利用你,織憶師的能力,潛入這一起殺人案的嫌疑人還有目擊者的記憶裏,在他們的記憶中找到殺死顧濤的凶手。”

男人放下了酒杯繼續說道:“我聽說,織憶師能夠潛入他人的記憶裏,在他人的記憶中可以窺探到他們想知道的一切,還可以在他們的記憶中為所欲為地篡改,甚至將記憶消除。”

聽完後,淩哲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說,你恐怕不知道織憶師所謂入侵記憶的效果吧?”

男人歪了歪腦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所謂的記憶入侵,就是我在對方意識模糊或者深度睡眠的狀態下,進入他的記憶世界。在他的記憶世界,我可以以某種形式存在。但是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的記憶世界,是依據他現有的記憶所架構出來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男人捂著嘴,思索一番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淩哲撓了撓頭,雖然身為織憶師的他知道這些原理,但是要將這些原理解釋給別人聽,還是挺複雜的一件事情:“哎,總的來說……我給你舉個例子吧,比如A目睹了一起殺人案,但是A沒有看到殺人犯的模樣。我雖然能夠潛入A的記憶世界裏,甚至可以提前在殺人現場布置好,但是我始終是沒有辦法知道那個殺人犯的模樣的。記憶所呈現的東西,必須要有足夠的現實條件來支撐。”

聽著淩哲這麽嘰嘰歪歪說了一大堆,男人總算是大致明白了織憶師入侵他人記憶的道理,他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入侵他人記憶,隻能是調查線索,不能夠直接去尋找真相?”

淩哲喘了口氣,點了點頭道:“是的,其實織憶師就是相當於能夠查看記憶,如果記憶本身不存在,那麽我也就無能為力了。”

這時,在場的眾人陷入了沉默,仿佛空氣都被凍結住了一樣。淩哲不敢輕舉妄動,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他十指交錯抵著下巴,雙眼緊閉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事情。

“所以……你能做到嗎?”半晌過後,男人開口道。

“什麽能不能?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淩哲反問道。

男人猛地瞪了淩哲一眼:“我是說,你,能不能幫我找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