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2
6.
晚上和遠在成都的密友歐陽發微信說起小Y要給我們當伴娘的事,我順口說了一句:“你要有空,也回來給我當伴娘吧。”
歐陽發了個很震驚的表情,然後說:“你是不是忘了我以前也喜歡過Z?”
我反應了一下,還真是。邀請的時候完全忘記這回事,甚至忘了我會和她認識都是因為Z。
按她的話來說,Z是她青春裏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你就不能給我青春留下點美好記憶嗎?”想象到她哭笑不得的樣子。
“那就帶你老公一起來嘛。”
她馬上跟打了雞血一樣發微信和她的老公說了這件事,然後還截圖他們聊天記錄給我看。
她老公十分幽默地說,“讓她寫部電視劇請我做男一號,我就答應陪你去。”
“可以,讓他來演《先生是大可愛》的男一號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們倆又哈哈大笑了一陣。
“怎麽著?你這是要組個‘前女友伴娘團’嗎?”歐陽打趣我。
“我覺得我該回去和Z算算總賬了。以前到底惹過多少風流債。關鍵是他的風流債最後為什麽都和我成了好朋友。”我摩拳擦掌準備去興師問罪。
說到最後,歐陽說:“我覺得我如果真去給你當伴娘了,我青春在心裏自導自演那場荒唐的偶像劇才算真的完結了。”
我們打結婚證那天,很多人給我發信息道喜。
有個朋友的信息格外觸動我,她說:“我看到你們的結婚證都快哭了。就像看到一部連載了十幾年的青春偶像劇終於等到了大結局。”
我和Z的十二年不僅僅是我們的十二年,更是同一個校園裏走出來的同學朋友們共同的回憶。
他們看著我們,其實就像穿越時光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不管物是人非,誰和誰走散了,我和Z一直在一起就給他們留下了一點念想。
這麽一想,責任好像挺重大。
7.
眾所周知,Z先生讀中學的時候有很多緋聞女友。
而我在他之前,隻有過一個。還算不上EX,在曖昧期就被Z先生從天而降給“橫刀奪愛”。
這個“EX”是我們班的班長。
班長成績好,家世好,長得高,籃球打得好,既是班長還是體育委員。摩羯座,和金牛是絕配。
所以我那個時候眼珠子根本不需要瞟到班級以外去,自己班就有個優質股。而且平心而論,對我非常好。
那時候每周模擬考,有一次我考得不好被老師點名批評了。下晚自習我就一直坐在位子上哭。
班上玩得好的同學都圍過來安慰我,摸摸頭啦拍拍背啦,七嘴八舌要我別哭,下次考好點就是了。
班長一直沒有過來,他就坐在最後一排位置上定定地看書。任我們這邊吵成馬蜂窩都沒有任何表示。
我一直哭到寢室快關門才收拾書包準備回去。
那個時候,基本上全班都走完了。班長還坐在那裏,好像不打算動的樣子。
我心情低落也沒工夫管那麽多,背著書包從他桌子旁邊經過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手心裏被人塞了一個小紙團。
我愣了一下,看著班長,他說:“快回去吧。寢室要鎖門了。”
我就攥著小紙條一路小跑回寢室才打開。
上麵隻有一句話,特別革命友誼的感覺:“加油!我永遠支持你!”
後來認識Z先生,我火速“移情別戀”。
對班長心中始終有點小歉疚,於是還正兒八經寫了封道歉信給班長。
結果班長給我回的信裏還是那句話:“我說過,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永遠支持你。”
南瓜看了那封回信後,淚奔著罵我是大豬蹄子。
“所以班長有什麽不好的,你為什麽要選Z啦?”她忿忿不平。
我沉思了一下南瓜這個問題。那個時候各方麵橫向對比,班長都比Z先生要略勝一籌。除了一點。
“可能因為Z長得帥一點吧?”就是這麽虛榮又膚淺的念頭。
畢業後,班長和我就斷了聯絡。十幾年了,一丁點普通同學的聯係都沒有,就連共同的群都不在。
但Z先生還總過不去這個坎兒似的,隔三岔五就要拿出來糗我。
“你再說,我就去請班長給我們做伴郎。”有一回我故意氣他。
“你去。”
我作勢起身要去翻電話薄,Z先生在後麵悠悠說一句:“你請班長,我就請一個前女友團來做伴娘。”
我放下手機,對他豎了個中指:“你贏了。”
8.
我和Z先生開始籌備婚禮的時候,一頭蒙。什麽婚慶,攝影,攝像,酒席我們都搞不清。
Z先生不止一次的問人家婚慶公司:“攝影和攝像到底有什麽區別啊?”人家解釋很多次他都聽不懂。
多次後,我失去耐心咆哮道,“就是一個照片,一個視頻!”
他終於安分,委屈巴巴仿佛小媳婦:“我第一次又不懂。”
“放心,你要對我不好的話,你還會有下一次的。”我趁機威脅道。
9.
我從大學以來很多年都是長頭發,去年心血**剪短了,維持了一年的短發。
最近因為要結婚,又慢慢在蓄長發。現在大概長到齊肩的長度。
劉海長了,我也懶得去剪。更文的時候擋著眼睛,我就用小皮筋在頭上綁了個小辮子,露出一片小小的絨毛。
有天睡醒,和Z先生通視頻。
他突然說了一句:“這樣子好像十年前哦。”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
他又補充道:“你十年前就是這樣的齊肩發,劉海紮個小揪揪。一點變化都沒有。”
這句話的美好之處在於兩點。
有人知道並且還記得你十年前的樣子。
你十年後一點也沒有老。
隻要當年的人依然留在你身邊,你永遠擁有一張通往過去的車票。三年,五年,十年。始終有人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