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我闊綽慣了
賽金花大聲叫道:“娘哎,我的娘哎,我的好妹妹鈴兒唉,老天爺有眼啊,不讓鈴兒走啊。”
何永言輕輕在鈴兒身上卸下銀針,鈴兒也就地下慢悠悠坐起來。賽金花也就顧不得鈴兒身體上的血汙,一把就抱住鈴兒“嗚嗚”大哭不止。
院子裏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著何永言一聲不發。此時,賽金花趕緊讓人把鈴兒抱進房去,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何永言身前道:“神醫啊,神醫下凡啊,多謝神醫……”
何永言腦門上早已是大汗淋漓,也就在賽金花跪地的感謝中,彎腰伸手去攙扶賽金花時。一直緊張狀態中的何永言,也就在醫好鈴兒的喜悅中,身體完全放鬆狀態的他,一下子倒在了賽金花的懷內,短暫昏迷了過去。
賽金花大喊道:“快來人,攙扶神醫去休息。”
李雲風和白俊龍急急忙忙上前,架起了何永言,就要上拉屍體的大馬車。賽金花驚愕中看著這一切,突然對馬嚴彪說道:“馬大爺,這位白麵書生,我要留下他。”
馬嚴彪無奈的表情道:“賽二爺,您做的是生意,我幹的也是買賣。您要留下他,我的買賣就會泡湯。”
賽金花道:“馬大爺不就是千兩黃金的生意嗎!這些錢,二爺我拿得出來。”
此時,何永言已經蘇醒恢複過來,也就在李雲風和白俊龍的挾持下,掙紮著轉過身來,有氣無力的對賽金花說道:“賽、賽二爺,我何永言不值那千兩黃金,還望賽二爺三思啊。”
賽金花說道:“何神醫既然不值那千兩黃金,可是我的好妹妹鈴兒,卻是千兩黃金不賣。何神醫既然救了我的鈴兒,那我賽二爺,就不能夠不管不顧,讓人家說我賽二爺是個縮頭烏龜,連自己的恩人都無法幫助。”
何永言道:“賽二爺為人仗義,永言我感激不盡。”
賽金花道:“要說感激,也是我感激何神醫。您請放心好了,不就千兩黃金嗎,二爺我不在乎。”
何永言道:“二爺既然樂意花錢救我,亦也請二爺放心,永言我此番也是為國家辦事,這些錢我自當稟告譚爺,日後還給二爺。”
賽金花哈哈一笑道:“那就不必了,這國家是人人的國家,我們為國家出些錢,也是應該的。”說著話,賽金花又對馬嚴彪說道:“馬大爺,您就放人吧。”
馬嚴彪道:“也罷,賽二爺咱們先請房間內敘話,等我馬某人把事情說個明白。”
賽金花道:“那好,你們就先去我的房間吧,好讓我給你們拿錢放人方便。”
一行人在賽金花的帶領下,來到了賽金花二樓的房間。賽金花也不理那四位刀客,隻是親親熱熱的攙扶何永言坐下,又是沏茶倒水;又是噓寒問暖地照料著何永言。
何永言內心明白,有這為人仗義的賽二爺保護,基本上是脫離了刀客的魔掌。此時也就放下心來,飲茶中,亦也是言語不失溫存道:“姐姐如此待我,書生何永言卻也是無力回報啊。”
賽金花道:“小弟啊,二爺我啥時候說過讓你回報的話啊。隻是,如若小弟不嫌棄,二爺我一會兒還有件事情,要求助小弟呢?”
何永言放下茶碗,從椅子上起身,躬身對賽金花道:“姐姐有事,小弟我自當效犬馬之勞。”
賽金花聞聽臉露桃花,嘻嘻笑言道:“呦、呦、呦,我的好兄弟哎,姐姐我這千兩黃金還沒有拿出來呢,小弟你就知恩圖報的感激上了。這那像某些人,在我恬香院吃喝玩樂不說,我賽二爺有事情求著他,他還推三阻四的給我講條件。”
馬嚴彪一陣臉紅道:“賽二爺,不是馬某人不給二爺您麵子,實在是這事情關係重大,我們哥幾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賽金花道:“既如此,我也就話不多說了。丫頭們,去給這幾位爺取千兩黃金出來,好打發他們走。”
兩位丫頭走進內室去取黃金,賽金花就對馬嚴悍哥幾個說道:“馬大爺這是做得什麽生意啊;竟然有這千兩黃金的高價?”
馬嚴彪道:“驚天的買賣,關乎到我們五虎刀客的五顆人頭。”
兩位丫頭將千兩黃金已經搬出來,賽金花對馬嚴彪道:“既如此,那就請馬大爺過過目,把黃金拿走吧。”
馬嚴彪看著黃金,隻取了一半兒交與白俊龍,然後就對賽金花道:“賽二爺如此仗義,我馬某人亦也是佩服,這千兩黃金我隻取一半兒。”
賽金花道:“呦,馬大爺,您這是幹嗎,咱可不帶毀約的。”
馬嚴彪道:“不是和您毀約賽二爺。實不相瞞,我們千兩黃金的生意,隻是拿了人家的五百兩定金。和人家買賣到此毀約了,我們拿二爺這五百兩黃金還給人家,從此我們哥幾個也就江湖上金盆洗手,再也不能夠拋頭露麵了。”
賽金花道:“呦、呦、呦,馬大爺哎,你這買賣可是越說越玄乎了。我賽二爺也好奇,不知道馬大爺可否詳細告知,隻要是二爺我,能夠有幫助你們的地方,那我就會盡力而為。”
馬嚴彪左右看看,欲言又止中有些麵露難色。
賽金花道:“這都是我的心腹丫頭,馬大爺自可放心。還有我賽二爺為人,你們也應該清楚,馬大爺你就說吧。”
馬嚴彪道:“實不相瞞二爺,我們刀客五虎此番買賣,是受雇於直隸總督榮祿,要在皇上去天津閱兵的道上,刺殺皇上。”
賽金花大驚中言道:“怪不得呢,想你們五虎刀客雖凶,亦也是明事理之人。今日我多次想留下這書生的性命,你們一次次都不給我麵子,原來這其中,竟也有著如此驚天的秘密。那好吧,事情二爺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夠束手不顧。這些黃金你們自可全都拿去,一半兒送還榮祿的定金,另一半兒你們五虎刀客,好在回西域的道上,做些盤纏。”
馬嚴彪道:“多謝二爺,二爺的錢我們不能夠多拿。”
賽金花道:“這千兩黃金買斷了你們的生意,救了這何神醫,又保住了皇上的性命,我賽二爺功德無量啊。”
馬嚴彪道:“二爺掙錢也不容易,馬某人深感不安。”
賽金花道:“二爺我闊綽慣了,甭說這千兩黃金,就是萬兩黃金,若能夠為大家做些事情,二爺我都能夠拿得出手。”
馬嚴彪道:“那就多謝二爺,我馬某人江湖行走,敬佩的人不多。今日見二爺這仁義的舉動,我馬某人倒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賽金花道:“馬大爺您客氣了,我賽二爺所有行事,也是讓大家看看,知道我們吃把勢飯的人,也不是一點點用場沒有。不要大家一說起堂子裏的倌人來,總是說沒有好人。其實也不見得。”
馬嚴彪道:“賽二爺好人,那我們五虎刀客也就自此別過,日後一旦有用得著我們兄弟的時候,我們五虎刀客,定當為二爺效犬馬之勞。”
賽金花道:“你們一路小心,二爺我也就不送了。”
五虎刀客別過賽金花,拿五百兩黃金和一封辭別的書信,在夜色中扔進榮祿的府上,連個照麵都不打,就攜帶另外五百兩黃金,趕緊連夜逃出了京城。
日後八國聯軍進北京,燒殺搶掠中國百姓,那紫禁城的大批奇珍異寶,更是搶走無數。他們為了運回歐洲,在途經陝、甘、新疆一線時,和這刀客五虎還會有一番大戰。當然這都是後話,我們先就此打住。
且說這五虎刀客走後,賽金花恬香院內,正在熱情款待神醫何永言,隻是何永言還有要事在身,此時麵對賽金花熱情款待自己的一桌豐盛菜肴,簡單吃喝幾口後,也就要告辭賽金花。
賽金花問其何故匆匆要走?
何永言道:“一是何小六逃後為何不見他回來救人;二是譚嗣同還在等著自己勸阻五虎刀客的回音,所以也就讓我放心不下,必須要趕緊回去。”
賽金花看何神醫確實要走,就麵露羞澀之中,吞吞吐吐說出一番需要何神醫為自己醫病的話來。
這何永言自出道以來,大大小小的病情,亦也是見過不少,救人更是無數。可今日他一聽賽金花的病情,就頓時滿臉通紅,言語支支吾吾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