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金花

何永言想到此,也就抱拳對四位手持馬刀的老虎說道:“此事情和我兄弟何小六,沒有任何關係,還望幾位俠士放他一馬。”

馬嚴彪嘿嘿冷笑道:“來者即死,一個也不放過。”

何永言內心一顫,就眼看著窗戶,給何小六使一個眼神。何小六點點頭,何永言也就一掌無影鞭打向窗戶,高喊一聲道:“何小六快逃。”

何小六在大馬刀下一閃身,也就飛向了何永言無影鞭打碎的窗戶。李雲風的大馬刀在他的背上,隻是劃破了衣服。何小六早已跳出窗戶,喊一聲道:“三哥,我去找人來救你。”自己也就三下兩下跳上恬香院的牆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樓下的打鬥,早就驚動了恬香院二樓上的老板賽金花。她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跑到樓下,進的房間來,看到四把大馬刀下的何永言,就大呼小叫的喊道:“呦、呦、呦,我的幾位爺哎,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啊?想昨夜裏樓上就死了一位丫頭,我還沒有來得及去埋。你們幾位爺,這今天又要殺人啊?”

馬嚴彪哈哈一笑道:“二爺,多有得罪,這事情與您無關。”

賽金花道:“馬大爺,您這話說的倒是輕鬆,什麽叫與我無關啊?我這恬香院做得可是生意,見不得刀砍血腥。你要殺人,你自到外麵殺去,二爺我也管不著。隻是我這恬香院裏,馬大爺啊,你要是殺人,那可就容不得你。”

花臉虎趙文傑一揮大馬刀說道:“容得也好,容不得也罷,惹鬧了大爺,我們連你恬香院一塊兒殺個幹幹淨淨。”

賽金花臉不變色,語不驚慌地說道:“呦、呦、呦,我的爺哎,你們這是有什麽大的仇恨,非要殺這白臉的書生。實話告訴你,前幾年我公使夫人從西洋回來,宮裏的老佛爺要請我做洋務,我都沒有去。大爺哎,你要真是不聽我的勸告,恬香院裏瞎胡鬧,那二爺我也不是吃素的。”

馬嚴彪嘻嘻笑道:“對不住了二爺,我們哥幾個今日有些麻煩的事情,實在對不住。”

馬嚴彪知道賽金花的厲害,這北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員,誰不知道這恬香院乃是狀元夫人的買賣。自己受雇榮祿要刺殺皇上,本身就是見不得人的生意。這真要把事情鬧大了,事情傳言出去,就連榮祿都不會放過自己,何況還有官府和皇上。

馬嚴彪想到此,說話之中,就對其他哥幾個使一個眼神,就都放下了大馬刀,然後就把何永言也倒背著手捆了起來。

賽金花也就笑臉道:“幾位爺這樣子,才像做生意的人嗎。俗話說來者都是客,想這位白臉的書生,能夠光臨我的恬香院,咱們也算是有緣。二爺我不才,也向幾位大爺買個麵子,求你們恬香院裏放這位書生出去。”

馬嚴悍此時也過來哀求大哥馬嚴彪道:“大哥,這何神醫對我有救命之恩,你還是聽從賽二爺勸告,就放了他吧。”

馬嚴彪不理馬嚴悍,對賽金花道:“二爺,不是我馬某人不給您麵子,實在是這位白麵書生,關係到我千兩黃金的一樁生意。”

賽金花道:“那、既如此,二爺我就不摻和了。”

賽金花說著話,也就要走出房間。此時,馬嚴彪就又喊住賽金花道:“二爺,馬某人還有一件事情求助二爺?”

賽金花停下腳步道:“呦,我說馬大爺哎,你如此有本事,又是殺人,又是要砸我恬香院的,你還會有什麽事情,求助我啊?”

馬嚴彪嘿嘿一笑道:“二爺,我想借您的轎子一用?”

賽金花道:“馬大爺騎馬走路,借我轎子何用?”

馬嚴彪道:“您這裏不讓有刀光血腥,我要出去辦事。隻是這光天化日之下的,攜帶著此人出去不方便。”

賽金花冷笑道:“嘿嘿,馬大爺你殺人還要用我的轎子,這如此不吉利的事情,我可不能夠借轎子給您。”

馬嚴彪道:“事情辦完之後,馬某人定當置一頂新轎子奉送二爺。”

賽金花道:“得、得、得,我也別讓你破費了。一會兒昨晚死去的丫頭鈴兒,要用大馬車拉到陶然亭下葬,你就把這書生放車上和鈴兒一塊兒走吧。”

馬嚴彪道:“也好,陶然亭外荒涼野地,正好刀下了斷這白麵書生。”

賽金花哭聲響起,一邊哭;一邊言道:“嗚、嗚、嗚……我那死去的好妹妹鈴兒啊,有這儀表堂堂的白麵書生陪你,到了陰間,你也好有個伴兒啊。”

賽金花說著話,也就在“嚶嚶”啼哭聲中走向房間外。

馬嚴彪和其他三位刀客,也就找條黑布帶,蒙上何永言的眼睛。馬嚴悍“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下,懇求道:“四位大哥,求你們放了何神醫,我馬嚴悍一生沒有求過別人,今天我就求你們一次了。”

馬嚴彪道:“兄弟,不是大哥不講情麵。隻是你不想想,我們所有的計劃都已安排妥當,隻等殺了那皇上,為天下百姓報了仇,拿了千兩黃金,我們就可從此金盆洗手,回大漠安享清福去了。”

馬嚴悍被綁住雙手,隻好死命以頭磕地,“碰、碰”做響中,死命哀求四位大哥放了何神醫。因為他太了解四位大哥的脾氣了,如若是一旦何神醫被帶出這個房間,那必定是一死了之。

四位殺人的老虎,根本就不顧及老五的哀求,他們把何永言左右架著,就推出了房間。院子裏,停放著一輛拉屍體的大馬車。

恬香院的二樓上,一具薄皮小棺材,裏麵裝著死去的妓女鈴兒。由兩個杠夫一前一後,扛著棺材上綁著的一根棍子,步伐蹣跚地走下來。

賽金花在薄皮小棺材後麵哭得是花枝亂顫,一邊哭;還一邊念叨道:“我苦命的鈴兒啊,你跟著我許多年,從上海到天津,又來北京,你可是一天也沒有享過福啊。我可憐的鈴兒,你怎麽說走就走了。姐姐我也不想活了,我也要和我的好妹妹一塊兒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