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黃湯

油黃湯

何小六本不願到西門李家來的,雖然他幼時高燒中燒得大腦有些反應遲鈍,遇事反映較常人慢。但總的來說,一件事情的是非曲直,他心中還是能夠分得清,辯得明的。

想昨日西門李家對何鎮山的態度,何小六自然看得明明白白。今日李打更來取藥,以藥不會煎煮為借口,想求何小六跟自己回家幫著煮藥時,何小六是說什麽都不去,無奈之下,李打更隻好以手相拉。

仁合藥鋪內,就看那李打更左拉右拽之下,會武功的何小六倒是紋絲不動,值急得李打更隻好以手向推。也就在李打更和何小六推推搡搡之時,坐堂的先生何鎮山問明情況,就吩咐何小六去一趟西門李家吧。何小六這才極不情願的表情下,跟隨李打更去了西門的李家。

滿桌子豐盛的菜肴下,李二毛推著何小六坐到椅子上道:“來小六,快請坐下,先喝杯酒。”

李打更張羅著往何小六身前桌子上的酒杯倒酒,何小六不知所措地坐下,衝李二毛道:“我不喝酒,也不吃飯,一會兒我幫你們熬好藥,我就回去了。”

李二毛坐下,端起酒杯,衝何小六道:“不忙,不忙,先喝杯酒,吃過飯,我還有事情要求助小六。”

何小六疑惑表情道:“李大叔您有事情就說,隻要我小六能夠幫您做的,我會盡力去做,否則小六我無功不受祿,這飯菜和酒水,我是不能夠吃喝的。”

李二毛笑臉:“哎呀呀小六啊,你不要叫我李大叔啊,其實啊,我就是你的親爹爹。”

何小六猛然站起身,衝李二毛:“你騙我,我可沒有你這樣的爹。”

李二毛拉椅子靠近何小六,顫巍巍拉過何小六的手:“兒呀,18年前,就是你爹我趁天黑,把你放到仁和藥鋪大門口的啊。”

何小六結結巴巴問道:“那、那從前,你、你幹嘛仍我到何家的仁和藥鋪門口?”

李二毛歎口氣:“唉——你小時候啊,當時也就幾個月大時,因高燒無錢醫治,聾啞了身體。當時,我和你媽想,這將來長大後也是個累贅,也就在大年初六的晚上,趁天黑放到了仁合藥鋪的門口。”

何小六疑惑表情,搖著頭道:“我不信,我不信。”

李二毛道:“爹對不起你啊,當初本指望何鎮山把你的啞聾治好。可誰知他何鎮山治好了你的啞聾,卻在重藥下影響了你的發育,看看你今天都快20歲的人啦,這個子還是這麽矮小,受人嘲笑欺辱,我心裏想起來,就難受啊。”

何小六搖著頭,李二毛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麽把我女兒春紅嫁給何家老三嗎?”

何小六搖搖頭,李二毛道:“我把你姐姐春紅嫁給何家老三,也都是為了你啊小六。我擔心這你這個親兒子在何家受罪,也就把你姐姐春紅嫁到何家,指望春紅對你有所照顧啊。”

何小六呆呆表情看著李二毛,驚訝語氣:“你、你真是我爹!那我啥時候才能夠回到您的身邊啊?”

李二毛拉何小六坐下,勸何小六不要急於回到李家,原因是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何小六去辦……

當天,何鎮山的三子何永言縣試中了第一名秀才,眾人前來賀喜的夜裏,仁和藥鋪裏鑽進了一個黑影。

第二天,何小六一覺睡到日上三杆,太陽照到睡**後這才醒來。然後就匆匆忙忙跑到藥房,藥房人員告知。老爺何鎮山已讓三少爺何永言陪同背上藥箱,去了西門李家回診。

何小六內心連說不好、不好,也就一路小跑著去了西門李家。

趕往西門李家的何小六,抄近道急匆匆跑到西門李家大門口,還沒有走進李家院子內,就先聽到了哭聲和吵鬧聲。何小六內心就直說晚了,晚了。

果不其然,何小六走進李家西廂房內,就看患病小兒直挺挺地睡**生息皆無。更有官府的幾位差人聽李打更言道:“此事乃何鎮山所為,我們求他醫治小兒,然他何鎮山私心前怨,竟然將我小兒醫死,我的兒啊……”

李打更之妻也拉住官差拖長音哭腔道:“官差大哥,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這可都是那喪盡天良的何鎮山所為啊,你們一定要抓他去大牢,為我死去的孩兒報仇啊。我的兒啊,你可死的好苦啊。”

官差說道:“你們休要哭泣,這人命關天的事情,待我回稟知縣老爺後,再做處理。”

何小六聞聽,急不可耐地衝官差喊道:“官差大哥,此事乃我下毒所為,與老爺何鎮山無關。”

一旁的李二毛父子聞聽大驚,一把抓住何小六,衝官差高言道:“這是他們仁合藥鋪的夥計,你看他都承認事情是他做錯了。幾位官差大哥,你們還等什麽,還不快點把他抓起來!”

何鎮山是當地知名度比較高的一位國醫先生,要說抓他去縣府衙門,這幾位官差大人,沒有得到縣老爺的命令,他們還真不敢。再者說其三兒子何永言日前縣試歲考,高中頭名秀才。且鄉鄰也有傳言,待來前秋季濟南府鄉試,說從前擔任曹州知府,現在升為山東布政使的毓賢,因同何鎮山私交甚好,那何永言更是有高中進士的把握。想此等人家,他們官差沒有確鑿的證據,是不敢去抓人的。不過現如今,這小侏儒承認自己是害死患病小兒的凶手,那我們就先把他帶回縣衙再說吧。

於是幾位官差一聲令下,就把何小六五花大綁的捆起來,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