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做夢

一直就無語的何永言,在門口停下腳步就說道:“我去找我的兄弟何小六。”

李梅兒聞聽大驚,忙一把拉何永言進房間來,趕緊關閉好房門,輕聲問道:“夫君,你的兄弟何小六,可否是前日婚禮上和你打架的狂徒。”

表情一直沉默平靜的何永言,立起眉目斥責道:“誰是狂徒,那是我的親兄弟何小六!”

李梅兒呆呆問道:“夫君,你為何會有何小六這樣的兄弟?你以前,可從未曾提起過他。”

何永言道:“梅兒,他確實是我的兄弟何小六。我也不叫孫不凡,何永言才是我真實的名字。”

李梅兒表情更加驚訝,癡癡呆呆問道:“夫君,你叫何永言,不叫孫不凡?”

何永言道:“是的梅兒,我家住曹州府的何家樓,去年秋天帶書童何小六,離家赴省府濟南秋闈大比,路途上誤食饅頭裏的蒙汗藥,大腦麻醉失憶。這一年來往事曲曲折折,恍如做夢,一直到前天恰遇何小六,在他的燒餅神拳下和一聲聲三哥、三哥的呼叫聲中,這才喚醒了我失憶的大腦。”

李梅兒抱住何永言道:“夫君,我不管你是孫不凡,還是何永言,我都愛你,我都喜歡你。夫君,梅兒我是你的妻子。”

何永言道:“不,梅兒,我家中有賢妻春紅,她有病在家,還一直等著我大比中舉的喜訊呢。”

言到此,何永言嗚嗚哭泣。想起家裏的妻子,家裏的老父、老母,還有家裏的哥嫂、姐姐、姐夫。我何永言秋闈路途遇難,千般流轉,萬般奔波,我想家啊,我和我的何小六兄弟一樣,我想我的家,我要帶上我的兄弟何小六趕緊回家去。

李梅兒麵對嗚嗚哭泣的何永言,聽他說家中尚有賢妻,就忍不住氣道:“你家中有妻,又何故非要娶我?孫不凡,不、不,何永言,你說,你說啊,你為何又非要娶我?”

何永言結結巴巴道:“對不起梅兒,一切事情千奇百怪,並非你我能夠把握。你想我當時棺材中醒來,又何故說起我要娶你。”

李梅兒哭泣道:“夫君,梅兒我愛你,已把一切都托付與你,即使你家中有妻,梅兒我也要跟著你。”

何永言道:“謝謝你梅兒,即使你愛我,我也不能夠連累你。你想一想,你是知府的千金,而我僅僅是一位落魄的書生,你跟著我,反而會讓你吃苦受累。梅兒,你跟著我,我又於心何忍!”

李梅兒道:“夫君,你不要無情拋棄我,你想一想,咱們陰親結也結了,婚禮喜事辦也都辦了。況且、況且你我早已同床共枕。”

何永言一時語塞,想想後說道:“梅兒,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你,想這兩天來,我看似昏睡,其實我早就醒來了。隻不過是躺在**,一直在思考,思考我這近一年來的離奇經曆。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特別是前幾日我答應大刀王五,原準備結婚三日後,要北上京城,去為皇上治病的,現在看來,都無法再去了。梅兒,我得趕緊走。”

李梅兒道:“夫君你要去哪裏?梅兒我也要跟著你。”

何永言道:“我要去找我的兄弟何小六,然後我們就趕緊回家。因為家裏的親人,都還一直等著我大比後的信息呢。”

李梅兒問道:“你真的要去找何小六?”

何永言道:“是呀梅兒,我要和何小六趕緊回家去。”

李梅兒結結巴巴說道:“夫、夫君,何小六明日就要處斬了。”

何永言大驚,凶巴巴質問道:“你聽誰說要處斬何小六?”

李梅兒道:“我娘親所言,隻因爹爹說那狂徒,不、不,那何小六是匪寇,明日裏街心鬧市,就要斬首示眾。”

何永言起身走向門外,李梅兒大叫道:“夫君,你不要走。”

何永言停步,回頭說道:“梅兒,我必須去找你爹爹,讓他刀下留人。”

李梅兒道:“夫君,那何小六早已押入死牢,你找爹爹,也是無有用處的。”

何永言道:“何小六要是被處斬,我還有何臉麵趕回老家。梅兒,你不要攔我,為救何小六,我必須找你爹爹去想辦法。”

說著話,何永言就走出了房間,然後直奔前院,匆匆忙忙找知府李玉民去了。

天已經黑了多時,李知府和夫人要準備休息了,女婿孫不凡卻匆匆忙忙推門走進來,李玉民驚問何事?

何永言道:“知府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李玉民拉何永言坐下,說道:“賢婿有事,何說相求。我是你嶽父,不必以知府大人相稱。”

何永言道:“好的嶽父大人,小婿就不免直說吧。你明日要處斬的何小六,本是我的兄弟,還求嶽父大人刀下留情,放過何小六。”

李知府聞聽此話,內心一驚,繼而大腦快速思考後言道:“賢婿何出此言,嶽父我不明其中緣故?”

何永言道:“嶽父大人,想我去年秋闈大比,帶書童何小六濟南府應試,隻因道上受蒙汗藥所害。我失憶後,一直不見何小六蹤影,那何小六絕對是良家子弟,也不知他為何來你府上行凶。但隻求嶽父大人看在小婿麵上,放他一條生路,小婿我將不勝感激。”

李知府眉頭緊皺下言道:“賢婿相求,嶽父我自當答應,隻是這練武的匪寇,早就驚動山東巡撫張汝梅。我要是不處斬他,那張汝梅定會上奏朝廷,定我個通匪的罪名。”

何永言道:“何小六若死,小婿我也無顏活在這個世上,還望嶽父大人開恩。”

李玉民勸道:“賢婿,我隻有一女,你也是我的親人,想你濟南府秋闈大比,也是圖一個功名利祿。隻要嶽父我官運亨通,你又何愁不前程似錦!”

何永言道:“多謝嶽父大人,想我何永言乃一介書生,雖有報國之誌,但造化弄人,時運不濟,對於這功名利祿,我也不必多求。但如果兄弟何小六客死異鄉,我即使有廣廈萬間富貴,良田千頃家財,也無顏去麵對老家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