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2)

第五天(2)

薛寒和孫嬈嬈享受著愛的滋味,心照不宣的沒有將即將麵臨的困境說出來,當下的幸福難得,誰也不願打破。

孫嬈嬈對他講述著無數世界裏遇到的有趣事情,薛寒陪她笑著,前仰後合。

後廚方向,程浩帶著齊天海走出,看到薛寒和一個女孩兒彼此談笑時,程浩停下腳步,揚起了開心的笑容。

“小浩,你不是說有人要見我麽?人呢,後廚正忙著呢!”齊天海將油膩的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嗯……等一會兒吧。”程浩不想吵到角落裏的兩人,喃喃道:“我這個傻兄弟,總算開竅了。”

“你要是沒事兒我可得忙了,店裏今天人手不夠的。”

“嗯,我幫您一起忙吧。”

兩人對話間,薛寒的餘光瞥到齊天海,連忙站起身說:“嬈嬈,我們走吧。”

“去哪兒?”

“上次我聽程浩說過學校裏有一位姓馬的專業部長,似乎對時空理論很有研究,我想去請教他,說不定能夠得到答案。”

“嗯,好,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薛寒大膽的牽起了她的小手,孫嬈嬈微微低頭,沒有反抗,兩隻手緊緊攥在一起。

“程浩!”薛寒喊道:“我們不在這兒吃飯了,你帶我回一趟學校。”

“啊?你們……發展的這麽快嗎?”

孫嬈嬈更加害羞了,薛寒傻傻的笑道:“一見鍾情,可以嗎?”

“當然,你開心就好咯。”程浩說著快速走向二人,湊到薛寒的耳邊輕聲說:“女孩子這麽隨便不是好事,兄弟你要小心一點。”

薛寒點點頭,他不知道要如何跟程浩解釋兩人的感情,或許也不需要解釋,男人之間的友誼,不需要事事說的清楚。

我的心裏有你,你的心裏有我,足以。

“齊老板,我有件事要跟您說,無論你信不信,請當做是真的來辦,對您百利而無一害!”

齊天海微微一愣,看著麵前的陌生青年,說:“什麽事?”

“大概一點左右,會有三名搶匪進入店裏搶劫,他們手裏的槍是假的,但希望您為了大家的安全,還是現在找些人來幫忙。”

“你在逗我嗎?”

“我說了,信不信由你,我沒有多餘的心思騙您,至於結果如何,我見過太多的世事,已經不在意了。”

薛寒說罷握著孫嬈嬈的手走出福源飯店,程浩匆忙跟上,疑問道:“兄弟,你剛剛說那話是啥意思?真的會有人來搶劫,還是愚人節你在逗他?”

“是真的。”薛寒簡單明了的回答,隨即側頭溫柔的說:“嬈嬈,我看齊天海不會相信,你還是給金遠發個短信吧,這份功勞,到頭來注定是他的。”

“好,我就說我在福源飯店被人打了。”

“哈哈,這次知道你在金遠眼裏很重要了吧,上次跟你說還不信呢。”

“重要也沒用,我就是討厭他!”

提到金遠,孫嬈嬈的表情變幻,薛寒連忙停止住話題,正好此時程浩在一旁插話問道:“上次?你們兩個原先認識嗎?”

孫嬈嬈吐了吐舌頭,輕輕捅了下薛寒的腰腹。

薛寒吃痛,笑嗬嗬回答道:“我們認識很久了,跟咱們兩個差不多,隻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切,你都沒有跟我提過,真不夠哥們!”

“不。”薛寒望著程浩的眼睛,說:“你是我最重要的兄弟,如果萬不得已,為了你我願意付出生命!”

“你幹嘛呀!”程浩懵在原地,尷尬的笑道:“我開玩笑而已啦,這麽認真幹嘛,我不適應的。我也不需要你為我付出生命,隻要你開心快樂,和這位小美女好好相處,作為兄弟我就是最開心的!”

“傻子。”

“你才是傻子。”

“哈哈哈。”

“哈哈哈。”

兩個人在街上肆無忌憚的大笑著,孫嬈嬈也開心的捂嘴偷笑,她很羨慕這樣的感情,她也知道,明天過後,薛寒將會失去程浩,不由得又有些感傷。

三個人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前往薛寒和程浩就讀的“江港市理工大學”,一路上薛寒開朗的與程浩說笑聊天,孫嬈嬈也加入其中,程浩對這位僅僅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女孩兒印象越來越好,卻不知道,除了他以外,其餘的兩人將要麵臨的是什麽。

江港市理工大學屹立於江港市南區的大學城內,是江港市世界一流的兩所重點大學之一,其教師水平、專業能力、軟硬件設施、資金配備在國內都是赫赫有名,無數學子夢寐以求進入的高等學府,充斥著各學界未來的人才。

進入學校的大門,往來行人的氣質就與外界不同,正應了那句“腹有詩書氣自華”,一個個昂首挺胸,自信中透著風采。

薛寒此時的狀態倒不像是這裏的學生,左顧右盼,對一切充滿了好奇。而程浩立刻變得與其他人一樣,可以看得出他因就讀於此而感到自豪。

繞過多重建築,終於走到主教學樓前,不禁薛寒就將其與記憶中無限空間的內學校對比,差距如天龍地蟲,沒有任何可比性。

高大巍峨的建築整體為淡灰色,站在下方的人不自主就會感受到壓力和負擔,它象征著一個時代的精英,更寓意著改造和升華,薛寒一想到自己曾是這裏的一分子,就感到莫大的榮幸。

“哇,真的好大啊!以前隻是聽說過,還從未來過呢。”孫嬈嬈驚訝的打量四周,“你知道嗎?這裏的建築風格和物品的擺設都是有說道的,灰色會使人感到莊嚴肅穆,兩側的樹木和草坪多是單一色調,潛意識影響人的心情,變得堅決與專一。教學樓內的台階足有三十階,如古代帝王一般,台階越高寓意著你在社會上的地位越高,刺激著學生的傲氣……”

孫嬈嬈自顧自的分析著,薛寒一如往常微笑著聆聽,不時附和回應,三人很快就坐上電梯,程浩從懷中掏出一張卡刷過後按下七樓,電梯鈕上標注著:“物理學、化學、有機學、天文學專業部”

電梯緩緩上升,薛寒的內心也漸漸緊張起來,馬教授既然是自己的部長,並且多年來一直照顧,很大幾率會相信和幫助自己。但程浩也說過,因為畢業論文一事,自己和他曾發生過爭吵,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今天的溝通。

電梯門開,在程浩的引領下三人走到物理學科的一排辦公室中央,其中一扇門上掛著“量子物理學,馬博文”的牌子,程浩對薛寒使了個眼色,薛寒抿抿嘴唇,鼓起勇氣走上前敲門。

這時,程浩攔阻住了孫嬈嬈,說:“馬教授脾氣很壞,不喜歡其他人打擾,我們還是在外麵等等比較好。”

薛寒聞言回過頭,孫嬈嬈伸出小拳頭做鼓勵狀,薛寒心裏頓時提起氣,叩響辦公室的門。

“咚、咚、咚。”

裏麵傳出一聲幽長低沉的聲音,“進。”

薛寒緩緩推開門,隻見辦公室內遮著窗簾,陰暗的像是老鼠窩,潮濕和冰涼撲麵打在臉上,激的他渾身一哆嗦。

一張碩大的方桌上亮著一盞微弱的台燈,五十餘歲的老人披著皮衣正在埋頭寫著什麽,薛寒輕輕將門關閉,盡量不去打擾到他。而馬教授似乎也沒有說話的意思,依然奮筆疾書,不時拿起手邊的幾近熄滅的香煙咗上兩口,煙霧彌漫在西方吸血鬼才喜歡的冰冷空間。

幾分鍾後,馬教授將鋼筆落下,抬起身體大大抻了個懶腰,當他的眼睛看到薛寒的刹那,猛地變淒厲,隨即又瞬間緩和下來。

“薛寒……你來做什麽?”馬教授陰沉著嗓子說。

薛寒幾步走到辦公桌前,彎腰低眉“教授您好,我有點事情希望能夠請教您,望您指導。”

“嗬?教授?”馬教授抬起頭,“你不是叫我老不死麽?不是說我頑固不化嗎?不是覺得翅膀硬了,可以傲視眾生嗎?”

一連串的問話使薛寒一驚,自己竟然做過這樣過分的事情,連忙低頭說:“對不起,您別生氣。”

馬教授喘息著,年邁的身體已容不得心情過激“你不用道歉,你的性格我知道,有什麽事直說吧。”

“教授……您相信一個人會被時空束縛在某個固定的日子麽?”

“被時空束縛?”馬教授衰老的兩扇眼皮中泛起光芒。

“就是一個人,每天醒來都是同一日,不僅如此,他醒來的空間和身份亦不相同。”

馬教授說:“不要再說了!你依然在抱著這樣的幻想嗎?時間與空間是創造世界的維度,任何人都不可能違背維度的規則。”

依然……?

薛寒抓住了馬教授話語中的重點,難道說自己曾經提過這種想法?想起程浩所說的吵架和馬教授剛剛的態度,不會是自己的畢業論文內,寫的正是這個吧!

“您是量子物理學的教授,很多事情我不太懂,我想問問您,這種情況真的會發生麽?”

“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現代科學理論上是成立的,但理論終究是理論,不要因為一個飄渺的想法而誤了終生!你的畢業論文我燒掉了,不管你罵我也好,氣我也罷,我是為了你的前途著想。不會有人願意資助你去改變時間與空間,現在的投資商更看重的是眼前的利益,你跟他們談時空,誰會相信?誰會投資一個可能幾百年都收不到回報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