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杉樹後的白發女鬼

齊修遠微微感到有些驚異,剛要問話,曼曼已經慢慢站起,向刀哥說道:“喂,他還在發燒,我要給他再采一些草藥。”

刀哥抬頭看了曼曼一眼,冷冷的說道:“不行。”

曼曼語氣裏帶著焦急:“他要是不吃藥的話,今晚就危險了。”

沒等刀哥說話,老六已經大聲喊道:“踏實坐下!反正早晚都是個死,吃草藥也是白吃!”

禿奎哈哈笑著搭腔:“沒錯,早晚都是一個死,你還救他幹嘛。燒他的去唄,你還不如過來守會兒我呢,好歹我今晚還能給你聊聊天解解悶兒。”

齊修遠皺皺眉,對曼曼說:“算了曼曼,別理他們了,坐下吧。”

曼曼卻沒有回應他,而是大步的向刀哥三人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不管你們明天把我倆怎麽樣,但是現在我就想找些草藥給他退燒,我不能看著他受罪。”

見曼曼毫無懼意的向自己走來,禿奎一把拿過獵槍,喊道:“你別過來!站那兒別動!什麽草藥花藥的,不許去!”

曼曼停住腳步,冷冷的盯視著刀哥。

刀哥眼睛裏閃著光,和曼曼對視了片刻,最後從鼻孔裏輕輕哼了一聲,說:“行,你去吧!”接著對身邊的老六說:“老六,去,跟著她。”

老六點頭,剛要拿著柴刀起身,一旁的禿奎已經竄了起來,連聲說:“老六老六你歇著你歇著,我跟她去就行了。”

老六瞪了禿奎一眼,剛要說話,禿奎早已經背上獵槍跑到曼曼身邊,色眯眯的笑著說:“走吧,我陪你去。”

曼曼也不理禿奎,回身看了齊修遠一眼,然後邁步就往前麵的樹叢走去,禿奎趕忙跟了上去。

刀哥在身後說了聲:“禿奎,她找到草藥就趕緊回來。

禿奎緊跟在曼曼身後,頭也不回的答應:“知道了刀哥!”

齊修遠看著曼曼瘦弱的身體鑽進樹叢中,不禁暗暗擔憂,心裏突然湧起一陣強烈的自責,恨自己在這一刻不能保護曼曼,甚至讓自己二人身處危險之中。

看到齊修遠滿臉的關切神色,老六嗤的一笑,說:“瞧瞧,這一臉的不放心!你別怕,沒刀哥發話,禿奎不敢碰你女朋友,他啊,頂多是逗逗她,偷偷摸兩下兒。”

齊修遠冷冷的看著刀哥和老六,恨不得衝過去痛打二人一頓,但此刻的他身體虛弱萬分,連站起的力氣也沒有了。

時間過了半個小時,曼曼和禿奎還是沒有回來,老六找來一些木柴在土灶邊點起了一堆篝火,和刀哥在火邊抽著煙。

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齊修遠的心更加著急,他真的怕曼曼出現什麽意外,或者被禿奎圖謀不軌。

又過了十多分鍾,刀哥似乎也有些耐不住了,他看了眼手表,嘀咕道:“媽的,怎麽還不回來?”

老六嘿嘿一樂:“難不成,禿奎真把那姑娘給辦了?”

刀哥眉頭一皺,不耐煩的說:“老六,你去找找他們。”

“好!”老六拎起柴刀站起,往曼曼二人鑽進的樹叢走去。

他剛走了幾步,突然遠處傳來“呯!”一聲槍響,回聲尖銳,聽聲音大概在幾百米以外,這槍聲在這寂靜的森林裏猛然響起,顯得無比刺耳,讓人心驚!

齊修遠聽到槍聲後心裏一緊,他咬著牙坐起,向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同時,刀哥也迅速站了起來,說道:“怎麽回事!”

老六也是一件驚詫,說:“不會是遇到野獸了吧!”

話音剛落,“呯!”的一聲,震人心肺的槍聲再次響起!

刀哥低聲說了句:“不好!”然後迅速的拿起自己的雙筒獵槍扔給老六,喊道:“老六,快去看看!”

老六一把接過獵槍,把手裏的柴刀扔到篝火邊,快步向著槍響的方向跑去,一頭就鑽進了樹叢。

齊修遠也是焦急萬分,感覺自己的心髒在突突亂跳,在這一刻,他已經意識到曼曼的安危對自己的重要性,他不知此刻曼曼那邊發生了什麽事,但肯定是凶多吉少!

天色一刹那突然黑了下來,篝火的火焰不安分的跳躍著,但等待和擔憂似乎讓時間靜止了,除了火焰的劈啪聲和河水的咆哮聲,四周似乎變得寂靜無比,越是這樣,越是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同時,灌木樹枝**和被踩斷的聲音也同時傳來。

緊跟著,一處樹叢猛的被衝開,借著篝火的光亮,隻見老六背著一個人快步回來,嘴裏喊道:“刀,刀哥,快,禿奎,是禿奎!”

刀哥一愣,趕忙迎了上去。

老六滿頭大汗,大口喘著粗氣背著禿奎到了篝火邊,跟著腳下一個趔趄,倆人一起摔倒在地。

借著火光,隻見禿奎滿身都是鮮血,已經緊閉眼睛昏死過去,再細看,隻見他的胸口肚子和右側大腿已經血肉模糊。

刀哥大驚失色,問道:“這他媽是怎麽回事?”

老六把手裏的雙筒獵槍扔在一邊,喘著氣說:“他掉進獵人的陷阱裏了!我找他時,他躺在陷阱底下,身上被裏麵的竹錐穿了好幾個窟窿。”

“那女的呢?”

“不知道啊!”老六幹咽了一下口水:“沒見到她人影!”

刀哥低聲咒罵了一聲,快步跑到自己的背包前,從裏麵拿出急救包,然後跑回禿奎身邊,和老六一起給禿奎包紮止血。

齊修遠見禿奎傷成這樣,心裏更加擔心曼曼的安危,也不知道在這黑暗危險的原始森林裏,她此刻身在何處。

給禿奎包紮完傷口,刀哥試著叫了他兩聲,但禿奎依然昏迷不醒,眼睛緊閉著,呼吸虛弱。刀哥隻好和老六一起坐在禿奎身邊,等著他醒來。

夜更深了,一切又歸於安靜,篝火的火焰忽亮忽暗的跳動著,炙烤著這無邊壓抑的黑夜。

擔心和焦慮讓齊修遠更加虛弱,漸漸的,他感到眼前一陣眩暈,那篝火的火光也變得模糊不清,最後,困倦和疲累讓他眼睛慢慢閉上,沉沉的昏睡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啊!”的傳來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叫,齊修遠一下就被驚醒了,他睜開眼睛,隻見滿身鮮血的禿奎已經坐起,眼睛睜的大大的,大口喘著粗氣。

刀哥和老六也被嚇了一跳,他們趕忙抱住禿奎,刀哥急問:“禿奎,怎麽回事?你怎麽掉陷阱裏了!那女的呢?”

禿奎眼睛直愣,似乎受了驚嚇,語音虛弱的說:“我跟著她進了一片樹林,她找草藥的時候,隨手摘一種紅色的漿果吃,然後她遞給了我一個,我就吃了,剛吃完,就從四周樹林裏跑出一大群白色的小孩,一起向我圍過來……”

“白色的小孩?還一群?”刀哥一臉懵然。

禿奎的眼裏閃過一絲驚恐,繼續說:“是啊,渾身上下都是白的,頭發也是白的,他們在樹上和草叢裏到處跳,然後從四麵八方向我撲來,張開嘴要咬我,我衝它們開了兩槍,然後就拚命的跑,結果,就掉下去了。”

刀哥和老六對視一眼,問禿奎:“那女的呢?”

禿奎眼神猛的錯亂起來,驚恐的說:“那女的?!她變了樣子,頭發又白又長,臉上都是血,和那群白色小孩一起,爬在陷阱口上,低頭看著我,她露著黑色的牙,衝我笑……”

聽了禿奎的話,刀哥和老六感到頭皮發麻,他們不知道禿奎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奇怪而恐怖。

突然,禿奎大聲喊道:“槍!快給我槍!”

刀哥一愣,連忙把身邊的雙筒獵槍遞給禿奎,禿奎一把搶過獵槍抱在懷裏,身體顫抖著。

老六盯著禿奎,大聲問:“禿奎,你倒是說啊,那女的呢?她人呢?”

禿奎眼睛發直,愣了愣,突然狂亂的喃喃說道:“人?不不,她不是人,她是鬼!白發女鬼!”

聽到禿奎神經兮兮的說出這句話,刀哥和老六對視了一眼,刀哥繼續問:“禿奎,你是不是糊塗了?你看看,我是誰?”

禿奎看了刀哥一眼,又愣了一下,然後突然眼睛一瞪,用手一指遠處的一棵杉樹,大聲喊道:“你!你!你不要過來!”

刀哥和老六趕忙回頭看去,隻見那棵粗壯的杉樹後黑暗一片,根本沒有什麽人影!

倆人正納悶間,禿奎突然端起獵槍,向著那棵杉樹開了槍!

“呯!”

獵槍的巨響把近在咫尺的刀哥和老六震的耳朵一疼!

同時,禿奎語氣狂亂的低聲說道:“她來了!那個白發女鬼來了!她就在那棵樹後麵她探頭衝我笑呢!那群小孩也來了,你們看,滿樹上都是!!她來殺我們了,殺我們來了……”

刀哥低聲咒罵了一句,一把拎過禿奎手裏的雙筒獵槍,然後大步的向那樹後走去,一邊走一邊喊:“媽的!給我出來!”

走到樹後,刀哥四下尋找半天,也不見有曼曼的影子。他接著用獵槍撥開灌木樹叢,也沒見有任何異樣,正納悶間,突然聽到老六大喊:“刀哥!快!快回來!”

刀哥一愣,趕忙拿著獵槍跑出樹叢,他抬眼一看,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