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排除嫌疑

控製住柯得平後，錢大海指揮我們搜查，並邀請熊大媽作見證人。

房間不大，陳設也很簡陋，隻有一張簡易單人床，一個木製衣櫃和一張方桌子。打開木製衣櫃，裏麵放著個編織袋，拉開一看是柯得平的行李。我們把編織袋翻了個底朝天，然而並沒有發現女式**。緊接著，我們對房間進行了地毯式搜查，也沒有什麽發現，杜佑華決定先把人帶回去。

回到市局刑警總隊，匆匆吃了兩口飯，就開始審訊柯得平。

“曉不曉得我們為啥子抓你？”杜佑華坐在審訊桌旁邊，敲著桌子問。

柯得平抬頭望了一眼，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還不想說嗦，這麽大件事你以為躲得過去？”

“我、我不是不想還錢，確實、確實現在沒錢，你們、你們寬限哈嘛！”柯得平結結巴巴地開了口。

“哪個在跟你扯錢的事，東西呢？”杜佑華問道。

“啥子東、東西？”柯得平回答。

“你還裝莽嗦？就是被害人身上穿的那個，”杜佑華用手向柯得平比劃。

“身上穿的哪、哪個？”柯得平一臉迷惑，接著又重複說道：“我、我不是不想還錢，確實、確實現在沒錢。”

“好嘛，你先說說欠了啥子錢？”杜佑華點了根煙，平靜下來。

“是恁個，前年我、我結婚，沒得錢修、修新房子，通過人介紹，就找鎮上的邱二哥借、借了3萬塊錢。他是個放水的。今年他找我還錢，說要還7萬塊。我說啷個恁個、恁個多。他說當時白紙黑字寫、寫在上麵的，不還就要報、報官抓我去坐、坐牢。”

“我聽了很害怕，就從屋頭跑、跑出來。先跑到臨江廠打、打工，後來有個包工頭說，去劉家沱賺得更、更多，我就又跟到他到了劉、劉家沱。”

“為啥子又從劉家沱跑到七裏店了呢？”杜佑華問。

“那個包工頭騙我們，扣錢還扣、扣得凶，後來我就跟著一個老鄉跑、跑到七裏店來了。”柯得平說。

“那8月23號，你為啥子又不辭而別呢？”

“那天早、早上，我老婆托人帶、帶信，說邱二哥已經曉得我的下、下落了，要來抓、抓我，喊我先躲躲，避、避哈風頭。”

“我哪個都不敢說，提起包、包就跑了。”

隔著單麵透視鏡，我聽到柯得平的回答，心裏大為失落，難道又白高興一場，柯得平根本就不是真凶？我疑惑地看了看身旁的歐陽教授，他用手指摩挲著下巴，一句話也沒有說。

很快，外圍核實的警察反饋消息說，柯得平所講確有此事。另外，警察對柯得平的家以及曾經住過的地方，也進行了徹底搜查，但都沒有發現我們想要的物證。

排除了柯得平的嫌疑，王有根的嫌疑迅速上升，而歐陽教授的一番話又給警方增加了無形的壓力。

在案情分析會上，歐陽教授說，我們要盡快找到這個王有根，如果他是真凶的話，我看他的情緒冷卻期和幻想強化期越來越短，他很快就會再做出瘋狂舉動。

“啥子情緒冷卻期？幻想強化期？”對這兩個名詞，錢大海感得很新奇。

“情緒冷卻期和幻想強化期是FBI區分集體殺人犯和係列殺人犯的重要指標。集體殺人犯是指，案犯在單一的突發性事件中一次殺死多人。而典型的係列殺人犯是指，在三個或更多獨立區域實施的三起或更多的獨立犯罪，而且案犯伴隨有情緒冷卻期。”歐陽教授解釋道。

“在集體殺人案件中，案犯是一次性地、徹底地宣泄犯罪**，沒有情緒冷卻期。而在係列殺人案件中，案犯多會經曆情緒冷卻期和幻想強化期。情緒冷卻期和幻想強化期越短，預示案犯會越來越瘋狂，作案的頻率會越來越快。”

“前幾年，我在北方某省碰到過一個係列殺人犯，叫童國盛。他在第一階段，也就是1992年作了4宗血案，作案時間分別是4月5日、8月16日、9月16日、10月25日。基本上在這一階段，該犯的情緒冷卻期和幻想強化期以月計。但是到了後一階段，從6月8日至20日，他連續作了4宗案件，情緒冷卻期和幻想強化期變成以天計，明顯呈加速之勢。”

“現在我們手上的這個案件，首案發生在5月初，第二宗案件發生在7月底，間隔期為2個月，第三宗案件發生在8月23號，間隔期已經明顯縮短。再加上，案犯很可能隨身攜帶著收集的紀念品或戰利品，這會給他的黑色幻想提供便利的觸媒，我擔心如果不能及時抓獲他，他可能會像那個童國盛一樣，在最後階段，瘋狂作案。到那時，我們就被動了。”

歐陽教授的一席話，聽得我們是倒吸冷氣，在他講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會議室內依然保持著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