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篇正傳 第32章
“掌櫃的，這有女人穿的新衣服嗎？”在間估衣鋪前佇立許久，路無為鼓足勇氣進去問道。
“有哇，多大歲數穿呀？”店老板連忙招呼道。
“不到二十歲吧，中等個子人有點瘦。”路無為邊說邊用手比劃。
“有有有…”
翻出幾件放到櫃台上，店老板挨個指著誇讚道：“您看我這貨多全，桃紅的、銀紅的、還有玫瑰紫，都是全新的沒上過身…”
簡直看花了眼，路無為努力保持清醒，一邊揉搓自己的衣角，一邊神情尷尬道：“嗯…就是給我妹妹買，不用漂亮，實惠就行。”
“哦，明白啦，您再看看這件…”
重新打量他幾眼，店老板又從裏邊拿出件青緞襖道：“您看這件怎麽樣？瞧瞧裏子再摸摸布。現在天涼了，穿這個合適。”
“好好…請問這件多少錢？”路無為咬咬嘴唇道。
“便宜極啦，才三吊錢。”
“三吊錢？”
頓了頓，路無為聲音變得細不可聞道：“那個、還有沒有…”
“沒有，沒更便宜的啦。”
“可是…咱這不是估衣鋪嗎？”
話未說完,店老板瞪起眼睛打斷道：“估衣怎麽啦？您別光看價錢，得瞧是什麽東西。”
“那、那…”
再次抓緊衣角，路無為更加尷尬道：“我先回去問問，看她喜不喜歡？”
“那您可得快點，好東西要的人多，輕易留不住啊。”
說完後望著他的背影，店老板一邊撇嘴一邊用力撣起那件衣服。
…
…
漫無目的的走著，路無為目光呆滯，一個念頭在腦海中反複盤旋。
“三吊錢，到哪去找三吊錢呢？如果這樣空手回去，她又怎麽看我？如果再被她說一次…那還不如死了好呢。”
不知不覺地越走越遠，直到周圍景物變得熟悉，他才猛然驚覺道：“糟啦，怎麽上這來了？”
原來胡思亂想下他走了回頭路，現在離*錢的地方已然不遠。想逃之際卻來不及了，因為有群人正氣勢洶洶地走來。
“啊！”
冤家路窄，此時他看清為首的正是戴胡子和刀疤。
“喂，你過來。”不知所措間，戴胡子突然衝他喊道。
“什、什麽事？”
硬著頭皮，路無為不敢過去而是站在原地道。
“瞧著你眼熟啊，是不是上我們那玩過？”
“對對，而且他是輸光了走的。”
不等路無為開口，旁邊有人替他接話道。
“哈哈哈…”
這時眾人已到近前，戴胡子笑著揶揄他道：“怎麽著兄弟，這會兒又想玩啦？”
“哼！我看不對吧…”
打量他幾眼後，一旁的刀疤忽然凶巴巴道：“你不是剛輸光嗎？怎麽這麽快就有錢換新衣服啦？”
“這、這個…”
聽罷後背冒出冷汗，但路無為躊躇片刻後咧嘴苦笑道：“我之前就怕輸光了回去讓人笑話，所以提前備好身衣服給自己撐門麵。”
“哦，行、那你真行，這才叫打腫臉充胖子呢…哈哈哈。”刀疤說罷，其餘眾人一齊大笑起來。
“好，有點意思…”
笑罷戴胡子拍拍他肩膀道：“輸點錢算什麽？今天咱們有緣，哥哥幫你指條賺錢的路子。怎麽樣？想不想幹？”
“賺錢？多少錢？”聽罷眼前一亮，路無為立時脫口道。
“看見沒？”
說著戴胡子回頭指向眾人道：“我們要去解決點麻煩，你要願意跟著壯壯聲勢，完事後可以領一吊錢。”
“解決…麻煩？”
望著眾人凶神惡煞的樣子，路無為已猜到要如何解決了。
“那…能不能多一點？”咬咬牙，路無為仗著膽子道。
“能啊，當然能…”
冷哼一聲，刀疤插話道：“不過那得看你自己，有用的人才賺得多呢。”
“好吧，我去。”
說完後，路無為自己都不相信會答應的如此痛快。
…
…
“看見沒？就是前麵那片林子，不過還得交待幾句…”
走出鎮子後，戴胡子一邊指引一邊衝眾人道：“大夥應該知道，這次的事全因大老高而起。
之前官府查抄*坊時，他就趁亂搶了我們幾處地盤。現在又得寸進尺打起采石場的主意，居然張嘴敢要六成份子。
呸！老虎不發威拿我當病貓啦，今天非給他調理好了不可。”
說到這看眼眾人，戴胡子又笑起來道：“不過大夥放心，他們沒幾個人。你們不用動手，圍住了吆喝幾聲，就嚇得他們尿褲子啦。”
等眾人緊張的情緒緩和後，戴胡子揮手繼續向前。
終於到了林子邊上，戴胡子衝對方四個把守的人叫道：“喂，我們來啦。大老高在哪？讓他出來見我。”
“好，高大哥早就候著您了，眾位有請。”
說話間四人閃出一條路來，其中一人走在前麵指引。
“哼！藏頭縮尾，這是爺們兒幹的事嗎？幹這事的那是王八。哈哈哈…”戴胡子說罷眾人哄堂大笑，接著魚貫進入樹林。
此時林中空地上散坐著十幾條大漢，見他們進來便都起身嚴陣以待。接著為首一人邁步朗聲道：“我說胡子，怎麽帶這麽多人，不想好好談啦？”
“哪裏哪裏…”
聽罷戴胡子示意眾人停下，接著揚起臉來得意道：“大老高，不要誤會。有理走遍天下，這些朋友是來做見證的。”
“見證？哼哼…”
冷笑著，大老高雙眉一挑麵色鄙夷道：“胡子，就算以多欺少，我也不說什麽。可如果既想占便宜又說漂亮話，那咱們就不用談了…因為我嫌惡心。”
“你說什麽？”
聽罷臉色大變，但看看身旁眾人後戴胡子強忍怒氣道：“聽聽，你們大夥聽聽…年輕總歸是年輕，就算個頭再大，腦袋也是空的。”
“是嗎？”
見他如此，大老高冷哼一聲，接著眯起眼睛陰森森道：“那好，就看看你這老薑有多辣吧？采石場的事到底怎樣？六成份子你給不給？”